在惊起众多进城的百姓之后,林毅终于又回到了丰平。
这次进城林毅一行人总共只有十二人。
没办法,如果五十人一起进城动静太大了。
所以五十名侍从,秦定远在林毅的建议下只带了十个,其余的人全部被他赶到了校场。
心中担忧丁香的安危,林毅却没有直接杀向徐家,而是带着人来到州府衙门。
虽然之前大致有了猜测,丁香是被徐家的人抓走,但一来胡三没来过丰平,难保不会认错;二来他也没去过徐家,还不清楚徐家的底细;三来,就是他心中还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丁香不是被肾虚公子掳走。
所以,为了不找错对象,尽快救出丁香,林毅分出六人分别去当铺和大街上打探消息,自己则是带着秦定远先来州府衙门坐坐。
张文韬在得知林毅到来的消息异常高兴,亲自来到衙门口迎接。
“林亚元,秦公子,回丰平为何不先通知一声,我也好备下酒宴为二位接风洗尘。”张文韬满脸堆笑。
林毅看到张文韬亲自迎接,也不敢托大,立即还礼道:“张大人别来无恙,此次回丰平乃是临时决定,没来得及告知大人您,还望勿怪!”
秦定远:“见过张大人!”
张文韬:“林亚元说得哪里话,来来来,里面请!”
跟着张文韬,林毅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州府衙门。
在路过当初林毅参加乡试是的考场的时候,张文韬略微驻足,指着一个角落说道:“林亚元可还记得那个地方?想当初,林亚元可是创造了连续三堂考试都是第一个走出考场这样的惊人之举。”
他略微有些兴奋,仿佛与有荣焉的感觉。
林毅听她这么说却是有些尴尬,除了最后一堂考算学,其余的两堂他纯粹是破罐子破摔放弃考试,才第一个走出考场的。
“张大人说笑了,在下只是凑巧....凑巧而已。”
张文韬笑了笑,没有再说,继续朝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几人分宾主落座,张文韬又命人奉上茶水。
他问道:“林亚元此次进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林毅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不一样的地方,有吗?”
张文韬呵呵一笑:“难道你就没发现,城中百姓的生活比以前更好了吗?”
原来是说这个,他还真没发现。
心忧丁香的事,进城之后就匆忙赶来州府衙门,哪里有心思观察这些。
林毅:“这个...此次进城匆忙,在下确实没来得及观察。”
张文韬摆摆手:“说起来,这还要感谢林亚元当初的提议,要不是你劝说我鼓励商贾流通,丰平城也没有如今的气象。”
林毅:“张大人说笑了,这都是大人您治理得好,在下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林毅本想结束这个话题,却不想张文韬却是对此颇为在意。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林亚元的提议,本官如何会做这些事情。所以说,丰平城有今日的局面,还要多感谢你才是。”
林毅笑了笑,打了个哈哈,没有再接下去。
秦定远开口道:“张大人,此次我二人回丰平其实是事想问问张大人。”
张文韬也看出林毅似乎有心事,说道:“但说无妨。”
终于说到正事了。
林毅赶紧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此回丰平,确是为了一件紧要之事。”
张文韬神色变了变,也严肃起来。
林毅:“在下前几日得到消息,在下的娘子被歹人给绑了起来,如今不知所踪。在下是为此事而来。”
张文韬脸色一变,忍不住站了起来:“当真?在我丰平竟有此事发生!”
林毅道:“千真万确,此事是在下一个同乡长辈告诉我的。我家娘子本来是要到京城寻我,路过丰平本想去当铺用琉璃器换点钱财以作盘缠。可谁知竟遇到歹人见财起意,硬说我家娘子的琉璃器是偷的他家的。不由分说,便把我家娘子绑了去。”
林毅的话令张文韬惊愕万分。
他怎么想不到在丰平,在他眼皮子底下竟会发生这种事!
光天化日公然掳劫妇女,简直是不把他这个刺史放在眼里。
他看向林毅,见林毅目光澄澈眼中尽是焦急之色,心知林毅绝对不是信口胡说。
他有些失神地坐回到位子上,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林毅到底是举人,而且还是陛下亲封的临河县男爵。
虽然没在丰平城待多久,丰平的百姓还不知道他是县男的消息,可毕竟他还有一个举人的身份摆在那儿。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掳劫举人老爷的家人?
而且他是官居一州刺史,虽然不在京城,但对朝中之事颇为了解。
林毅虽说现在没有在朝为官,但陛下的用意百官多少都明白,这是在磨砺林毅的心性,好让他将来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
也就是说,陛下其实是很看重林毅的。
可是现在,林毅的家眷却在他丰平被人掳劫,这让他如何交代?
张文韬后背逐渐汗湿,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他急忙道:“林县男,您可知是何人掳走你家娘子的?”
林毅:“据那位同乡说,是一位姓徐的富家公子。”
张文韬皱眉道:“姓徐的富家公子....”
难道是?
他瞬间就想到一个人。
姓徐、富家公子,而且有敢如此大胆,恐怕只有那位徐世继了。
“来人!”张文韬冲厅外喊道。
立时就有一名下人跑过来。
“大人,您有何吩咐?”
林毅见张文韬如此,抢先问道:“张大人可是有什么线索?”
张文韬道:“城中姓徐的人家不少,但家世富贵又有胆做这事的,恐怕只有绸缎商人徐万年的公子徐世继!”
林毅脸色微变。
徐世继,肾虚公子!
难道当真是他?
这时,一名衙役跑了过来,说道:“大人,外面有几人自称是秦公子的侍从,说是来找秦公子。”
张文韬:“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三名侍从便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厅堂,正是林毅之前派去打探消息的其中三人。
“小人见过大人、公子。”一名侍从行礼道。
秦定远:“怎么只有你们三人,其他人呢?”
林毅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们查到什么了?”
这名侍从看了一眼秦定远,见他面色如常,急忙道:“小人去当铺打听了,那日掳走丁姑娘的乃是徐氏布行的公子徐世继!”
接着又对秦定远道:“属下怕情况有变,其余三人现在徐府外盯着。”
秦定远点点头:“做得不错!”
林毅在听到“徐世继”三个字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成为了事实!
徐世继他虽没有深入接触,但从关月儿卖身葬父,还有后来的飘香楼冲突来看,这人绝对是一个贪财好色,而且睚眦必报的人。
而今丁香落在他手里一月之久,以他的秉性,又岂能有好?
秦定远看出了林毅的担忧,虽料定丁香恐怕已经收到伤害,但也只能安慰道:“小毅你放心,我们这就去徐家,如果他们敢对弟妹不轨,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完,对手下一招手:“走,去徐家!”
张文韬急忙说道:“秦公子,此时是否从长计议,不要把事情闹大。”
秦定远:“闹大?徐家也配?似这等为富不仁的商家,直接灭了就是!”
林毅这时也冷静下来。
张大人作为一州刺史,不希望把事情闹大这可以理解。但老秦说得对,徐家一定要付出代价!
他起身对张文韬拱手一礼:“张大人,此事已经明了。大人身为刺史,不想把事情闹大我能理解,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还请张大人不要阻拦。”
说完,也不看张文韬复杂的神色,转身便朝厅堂外走去。
...............
徐家后院,几名下人正奋力地把昏迷中的丁香和莫大牛二人往箱子里塞。
早有马车等候在后门外,几名徐家护院手持棍棒护在马车四周。
后门街巷虽然僻静,但偶尔也会有行人经过。
但无一例外的,都会被几名护院呵斥威逼,无一人敢逗留驻足。
不多时,后门打开,几名徐府下人抬着两口木箱放到马车上。
下一刻,后门关闭,马车也在几名护院的押送中,离开了后门街巷。
转眼间,便驶入主街消失在了人流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