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仪刚翻墙进来便看见,墙这边站着的是李孙氏的贴身婆婆。
这孙婆婆一脸凶相,长得更是五大三粗,一双下三白的眼睛,瞧着便是一副心术不正的模样。
瞧见李妙仪的那一刻,孙婆婆怪叫道,“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另一边的谢鸣沧也听见了孙婆婆的声音,在墙下敲了敲。
此时的情形尚不明朗,毕竟二人男女有别,谢鸣沧也不好开口。
李妙仪听到声音,低下头看向谢鸣沧,暗暗摇头。
谢鸣沧知道定是李妙仪出去的事儿被发现了。
但接到李妙仪的暗示,最终谢鸣沧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担忧的望着李妙仪。
孙婆婆眼中精光一闪,道,“大小姐一直往墙那边看,可是有什么人?”
话毕,墙外便有打斗声响起。
孙婆婆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奸诈的笑,她早就在外面安排了人,本不确定这李妙仪是不是同男人出去的。
所以安排的便是,有男子出现便拿下,如今看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若是今日坐实了李妙仪与旁人私通的事儿,那么,她日后便再难翻身了,那李姜氏亦是。
李妙仪哪能猜不出这孙婆婆和李孙氏的心思。
李妙仪的唇角微微勾起,若是旁人,或许她还会担忧,可下面的人是镇守西北的谢鸣沧。
李府的仆人李妙仪再清楚不过了,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断然不可能是跟蛮人搏斗的谢鸣沧的对手。
果不其然,不一会,外面便安静了下来。
还不等李妙仪回头看去,孙婆婆便开口道,“大小姐,您这般坐在墙上不合规矩,还请您快些下来。”孙婆婆的声音雀跃,好似势在必得。
李妙仪立马一副担忧的表情,从墙上慢慢下来,好似外面真的是她的情郎一般。
这下,孙婆婆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了。
李妙仪缓步走了下来,孙婆婆甚至都不曾扶一下梯子。
李妙仪只觉得许久未见,这李孙氏的人依旧蠢的可以,这种面上的功夫都不愿做,她再不受宠,都是嫡女。
李妙仪跟在孙婆婆的身后,一起走向前院。
堂屋内,李木青坐在正中间,其余李孙氏和李妙音,李启哲依次坐在偏位。
可身为正妻的李姜氏却跪在下首。
李妙仪垂着头,脸廓安静,那份隐忍表现的了无痕迹。
“见过父亲,母……”
李妙仪话还没没说完,李木青便道,“你今日去了何处?”
思虑了一下,整件事情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样,最终李妙仪还是开口道,“我今日去了环翠舫。”
闻言,李木青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那地方岂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去的地方?”
李妙仪一脸委屈的看向李木青,道,“我听说那都是文人墨客去吟诗作对的地方,故而才想去见见世面。”
李孙氏一脸笑意,望着李木青,道,“老爷,妙仪说的有道理,虽说她是一个女子,但去见见世面,倒也无妨。”
李孙氏这话听着好像是在帮李妙仪说话,其实不过是在搬弄是非,李妙仪怎会听不出里面的弯弯绕绕。
果不其然,李木青听了李孙氏的话更加震怒,高声道,“你一个女子,出去抛头露面作甚。”说罢,李木青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姜氏,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李姜氏一脸无辜,抬头望向李木青,眼底里全是哀切。
李妙仪瞧的分明,那李孙氏望向李姜氏的眼神带着得意。
李妙仪直挺挺的跪下,道,“此事与娘亲无关娘亲并不知道我翻墙出去了。”
李木青冷哼一声,明显是不信。
就在此时,孙婆子冲着李孙氏使了个眼色,李孙氏很快便明白了孙婆子是什么意思。
李孙氏开口道,“不知妙仪是和哪个贵女同去的?可是那相府家的小姐?”
话毕,李木青眸光微闪,若是相府家的大小姐,那他这般责备李妙仪定是不可。
李木青道,“你们母女二人起来罢。”
李妙仪搀扶着李姜氏站起身来,李姜氏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李妙仪眉头紧皱,她不知道李姜氏究竟跪了多久。
李妙仪和那相府嫡女柳嫣然是闺中密友,相爷,那也是李青木平日里够不上的人。
霎时间,李木青的脸色都变得好了很多,柔声道,“你既然是和柳小姐一同去的,为何不说。”李木青的语气中带着埋怨。
瞧着李木青态度的转变,李妙仪只觉得心寒。
李妙仪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女儿不是与柳小姐一同去的。”
这句话一出,李木青刚勾起的嘴角便堪堪放下了,他方才的态度那般和善,如今也不便再发火,一时之间,不上不下的,极为难受。
也就在这时,李孙氏的台阶递到了李木青的面前。
李孙氏皱眉道,“我今日听那府内的小厮传是一男子送妙仪回来的,不知是真是假。”说罢,李孙氏捂着唇,看向李妙仪,道,“姨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年纪小,被骗。”
李妙仪微微抬头看向李孙氏,虽说李妙仪站在下首,眼神温柔,但李孙氏还是被吓了一跳。
李妙仪此时的样子,像极了那阴冷的蛇,诱骗着让你走进它的陷阱。
下一刻,李妙仪一脸委屈,道,“姨娘既然已经说了是听的,那何苦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若不是真的,那姨娘又该如何自处。”
李孙氏听李妙仪这么说,视线悄悄和孙婆子对上,在孙婆子自信的眼神中,李孙氏笑道,“若不是真的自然是最好了,可若是真的,姨娘这也是担忧你罢了,一时考虑不周。”
就在此时,李妙音也开口温温柔柔道,“是啊大姐姐,娘也是为了你好。”
李妙仪在心中冷笑。
为了她好。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过是想毁了她的清誉罢了,说的倒是好听,只是这事情干的却是不堪入目。
李妙仪瞥了一眼坐着的李木青。
可是她这状元爹也是个蠢货,难怪这些年都只是一个翰林院修撰,连这般粗劣的伎俩都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