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天抬头看了眼，是三楼的位置，放学的嘈杂减弱了哭声的传播，听得不大清晰，心想着大概受了欺负。
目光环顾，教学楼呈现环形的天井状，成百上千的学生向外涌出，你追我赶得十分欢快。
不禁微微一笑，妞妞换了个新环境，大概会很喜欢吧？却没见到那娇小的身影。
一年级位于一层，几个班相连在一起，给吴彩霞打去电话，想询问是哪个，但却没接通，恰巧见一名女老师从教室走出。
穿着齐膝的蓝裙，裹着黑丝使得腿有种朦朦胧胧的白，脚踩短跟的水晶鞋，显得很高挑。
对方大概二十来岁，打扮时髦，长相漂亮，留着红色大波浪，不太喜欢教育者这副妆容。
忽然发现手中拿着音乐教材，便给予了庸俗的理解，印象里这科目的老师都是颜值担当。
快走两步，礼貌道：“你好老师，请问妞妞是哪个班的？”
“妞妞？大名叫什么？”女老师歉意道，“刚开学没多久，几个班的名字我还未记全。”
牛小天张张嘴，仿佛哑巴了，孩子的大名起过吗？居然给忘记了。
又猛地想到妞妞九岁，在莲花村与堂弟牛大义同班，即使转学也不应退几个年级。
正常来讲，过了暑假该升五年级，使劲拍了下脑门道：“五年级在几楼？”
女老师皱眉，怎么变来变去的？指着方位，忽然目光闪动，唉了一声道：“三楼，转学来的女生又被针对了。”
“什么？”牛小天内心一沉，遭到围堵的是妞妞？她在睡梦中的呢喃，不正是被嘲讽为野孩子吗？
年级的忽略，导致判断错误，快速地朝楼上跑去！
“诶诶诶！我还没问你是做什么的？”女老师对于他的情绪不定，有了警惕。
生怕放坏人进来，到时候自己还得承担责任，于是跟随在了身后，却产生了吃惊。
那年纪相仿的男子，宛若鬼影瞬间消失了，探头由一层望见他已上了三层，登时瞪大双眼。
妞妞泪眼模糊地大声反驳道：“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爸爸，他很快就来了！”
“还想骗人！学校不允许家长进来，以后别进我们班！”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生推搡着，好像能体现出自身地位般道：“不要让我们再看见你！”
接着使劲一拽，书包落入了手中，仗着一米七五的高大身材举高高着。
妞妞打了个踉跄，在其面前如同小鸡，根本够不到，抽泣地跳着脚道：“把书包还给我！”
“哈哈哈哈，有本事，就抓到啊。”肥头男生逗乐着，周围同学也笑嘻嘻地瞧着，拿着她寻开心。
忽然慌乱的妞妞扒在胳膊上，直接咬了上去，出现了两排血牙印。
“啊！”肥头男生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道，“给我松开！你特么属狗的？”
一脚踹在她的肚子，将书包狠狠一抖，里面的课本散落着如同雪花，又像是眼泪……
妞妞吃痛地蜷缩了起来，脸上本就有绊倒后留下的血，模样惨兮兮的，此刻惊恐地扫视着周围。
犹如忘记了哭泣，反而嘿嘿傻笑着。
“呵呵，看看她这傻样，是想讨好咱们了。”肥头男生神气地叉着腰道。
牛小天尚在远处，已远远注意到，盛怒之下胸膛仿佛都炸裂了，二十米的距离刹那来临，叫道：“卧槽你吗！”
一脚踹在肥头男生的脸上，后者倒飞出了十米，哐当一声！撞弯了尽头的护栏，差点跌落。
人吐了口血，当场晕厥了过去，这还是没用多大的力，否则能要了命！
“都特么给我滚！”牛小天不想与他们动手，但背后的家长要付出代价了！
小学生们吓得原地呆立，什么力量可以把人踹那么远？简直不可思议。
这人是妞妞的爸爸？实在太厉害了，一个个畏惧地赶紧逃离，生怕遭到报复。
“妞妞，对不起，爸爸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牛小天泪水在眼眶打转。
自责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抽出一点空闲，也不会让她遭受如此对待。
手探在她的身上，一道信息浮现脑海，面孔浮现阴森，癫邪症复发了！
转而抱着娇弱的身躯便要离开，得找安静的地方将她恢复，忽然被一个眼镜女挡住了去路。
女老师双臂交叉道：“牛若曦的家长？看着不像啊？你殴打人，还想一走了之？”
牛小天勾起嘴角，看她仰着脖颈，估计是觉得在最好的小学工作，优越感十足。
既然撞上来了，也得接受教训！勾起嘴角道：“怎么，你想怎么样？”
“是我该问你吧！农村人野蛮得很，联系王大龙的爸爸，让他快点来学校，说儿子被打了。”
女老师对旁边的同事吩咐了一句，由于忘拿东西，便返了回来。
因为没目睹刚才的一幕，并未受到震撼，审视着对方衣着普通，肯定了不像有地位的角色。
“你让他在外面等着吧，这儿不方便，容易招来执法员。”牛小天建议着。
忽然吴彩霞回拨了过来，说在菜市场买菜，没有听到铃声，刚到学校门口，准备接了孩子，回去给他做大餐，于是尽量平和地告知了她情况。
吴彩霞啊了一声，没再回复，但那边传出着匆忙的脚步，显然焦急地向里面而来。
女老师嘲讽，真是不知死活，那学生父母很厉害，自己为他们出头，正好能拉近下关系。
平淡道：“既然父母都来了，咱们就谈谈妞妞的问题，喜欢撒谎，跟不上课程，我觉得她应该留级一年，把以前的知识补上来再说，否则拉低我们班的分数。”
“她撒什么慌了？难道我不是医生？亦或作为教师的你，哪方面存在偏见？”
牛小天冷然道：“才开学不久，又如何清楚她跟不上？教学不行，别甩锅给别人，否则只能说明你是个垃圾。”
“你说谁是垃圾呢！”女老师炸毛了，指着道，“你们全家是不是都喜欢装？还有那个吴彩霞，以为有什么背景，原来就是个臭农民！”
在两人正争执期间，齐正法校长正向停车场而去，遇到了政教处主任，随即道：“现在的管理太差了，怎么随便让人进学校，你到时候把保安给换了。”
“怎么了校长？”政教处主任问道。
齐正法道：“有个年轻人想让朋友的孩子入学，还说女儿是县一把安排的，实在可笑！”
政教处主任细细想了想道：“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