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人心惶惶,都知道北县疫症肆虐,有些人从那跑出来,城门对于过往人检查严格,朝廷都为此事发愁,没人解决此事,听说皇上因此事气的吐血晕倒。
此时玉生站了出来,说自己愿前往北县。文昌帝命他前去,他便浩浩荡荡带着一群人前往北县。
将军府外见抱着孩子的女子站外等候。
掌事直达弋妧院中。
草乌闲着晒药材,年纪大了不做些事,闲不住,刘妈亦帮忙。
刘妈先是瞧见管事,问何事?管事回道外有人找二小姐。刘妈便进屋内与弋妧说了声。
弋妧好奇谁找她,难道是那个叫张子初的?
春苓陪同弋妧前往外面,竟然是张姨娘抱着聂兰在门外,两人看着风尘仆仆,张姨娘脸黑脏了些,聂兰确实干干净净,看来张姨娘将她看护的很好,只是张姨娘怎么也不愿进府。站外面也不是个事,弋妧让人备了马车,去了外面的酒楼厢房内。
“几年不见大小姐长的越发像大夫人了,特别是眉眼间。”张姨娘望着弋妧像通过她能看见弋然的影子,回想那时两人深情厚谊,不禁感慨万分。
一路张姨娘都不知如何开口,进了厢房心里的话也算整理好些。
“大小姐,北县疫症之事想必有听,多亏大小姐给与我的信,才使我做好了万全准备,县城那几家铺子地契早在之前便卖了,也没了牵挂。北县混乱,刚有点苗头,那聂忠阳带着聂瑶与聂明远半夜就离去,我知他们来投奔你。可惜他们再快,也没我准备的充分,我提前来便是告知大小姐小心。聂忠阳比会用所谓的亲情恶心大小姐,再让将军府卖个人情让聂明远走后门,当了官了便听将军府的,说的好听,一旦官高了,这样的人怕是会卖了将军府。”张姨娘说了一大堆,在府中无人可以诉苦,如今见到弋妧都倒了出来。
春苓递了水给她,张姨娘说了声谢谢,一口气喝完了。人总是会因环境影响而变,以前的张姨娘温柔怕事,经历这几年事后,变得要强,这也是好事,软弱被易人欺。
“放心,他们想法到是丰满,只是现实会告诉他们如此。”
既然来,那看他们有没有命来。
张姨娘道:“那便是好,我准备在京买个小宅子,手里有一千两,手里配饰都当了。本该更多的,舍不得聂兰同他们吃苦,便会少添些补给。”
又见聂兰还在榻上睡着,今也五岁了。
“先吃吧,凉了不好吃。”弋妧让张姨娘先吃,自己想着哪边的宅院便宜,又不偏。
张姨娘的确饿了,这几日不敢耽搁,就怕聂忠阳比她提前到。她知饿过头不宜吃饱,吃了七分便停了筷子,这时聂兰醒了,一时不知这是哪,慌忙的找张姨娘。张姨娘抱着她,与她说:“来,兰儿,叫大姐姐!”聂兰盯着弋妧看,两眼乌亮,却没开口。
张姨娘笑道:“你忘啦,小时候你最喜欢大姐姐了,见到她便笑。之前还说想见大姐姐,怎这会子怕起来了。”
聂兰看着眼前的弋妧,大大双眼笑着眯成一条线:“大姐姐!”
“真乖!”弋妧给她碗里放了小鸡腿。
聂兰说了声谢谢大姐姐,便吃了起来。也未狼吞虎咽,看来张姨娘教养的很好。
“既然要住京,这一时也找不到,住客栈也不方便。如今来京的如此多,怕也住满了。我那之前得了个宅子空着,你就先住下吧。”这本是要给草乌与刘妈的,空着也是空着。
“这,大小姐没事,我与兰儿住客栈便好,待找了小宅院后,开个小铺子。我还是有些手艺傍身,只是许久未动,有些生疏,多练练便熟。”原本张姨娘是这样打算,毕竟钱放着会越来越少,还不如出去做些买卖,将来有了钱,兰儿便有了嫁妆。
“就先住我那。既然要开铺子,那住的地要选好。再是有些铺子楼上也可住人的,或者还有后院,我挑选的不如你自己看的实在。”
张姨娘点头也是这个理,便答应先住下,寻思到时把这几日住的钱再给弋妧。弋妧未说其他,想等她们找到再说这事,现在拒绝反而会让她们不敢住,亦或住的不安生。
吃饱喝足后,送张姨娘去了宅子,大致讲了些宅子分布,便要回去,张姨娘也知她还有事便不挽留。
“弋妧!”弋妧方要上车,听闻一声叫唤她名。
她寻声而去,见一男子肤色古铜,本清秀的五官也变得深邃,眉目柔和凝望着她,如老朋友般。她不记得自己认识此人,便问是何人?
男子轻笑上前,俯身将脸对着弋妧。
“你好好看看,真的不记得了?”
男子琥珀色眼眸倒映着弋妧艳丽的面容,唇畔含笑,见弋妧不说话,又道:“看来真的忘记,二狗!”
二狗!弋妧没想如此变化大。
“何时来的京,伯婶也来了?”不怪如此想,北县混乱,在附近的村庄怕也不好过。
“差不多半时辰后到。”
弋妧见他衣着,知他定混的不差。
“我也许久未见伯婶了,改日上府拜访,不知住何处?”
“东朝下街那。”
弋妧心下自思,那不是官员住的地方。
男子见她神情知那地方,笑道:“没想自己是读书的好料,这不考上了,当个国子监丞玩玩。”男子在弋妧面前又回到以往神色。
“你是张子初!”弋妧能想到的便是此名。
“看样子我还挺出名的!怎么样名字好听吗?这可是我娘花了一两银子找人取的,之前名字为了好生养取的。”张子初笑道。
“出什么名!我是得知某人时不时来将军府,才知晓的,不然谁知道!”弋妧笑道。
张子初被那仿若明珠生晕的明眸迷了眼,后又点头:“那也不错!弋妧的嘴还如以前一样!”又如小时候一般,拉着弋妧走:“走,我送见面礼与你,我马车停在不远处。之前得了不少奖赏,想着就要给你,只是你不在府,送去了也不见人也没心意。”
春苓扒开张子初的手,对着他道:“张大人,注意一下!”
张子初看着空的手,避免尴尬随后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抱歉!我忘了,如今我们都大了,便不可与幼时一般。”
弋妧摇头表示没事。
“对了,之前我还去看过你,那时候你不告而别,听我爹说你去县城住了。然后去县城本想找你,又听你原是聂家千金,聂家找了回去。爹说不去给你添乱,所以……”张子初没说下去。
说什么怕添乱,不过是担心身份参差,按聂忠阳为人怕是要让人赶出去,认为是乱攀关系,降低了档次。
“我后便科举入仕,想来在见弋妧时,不给你丢脸。”他说的甚是轻松,难以想象读不进去时,弋妧给了他支撑,最终入朝为官。
“你来找我便是,我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若不然也不会与你结识。”弋妧看着眼前放大版的傻大个,如今长开了,比小时好看了些,身材也魁梧有力。
“弋妧是要回府吗?你等我一会!”说着张子初就跑走了。
春苓望远去的张子初,问:“小姐,与张大人很熟?”
“是北县下的一个村,村上认识的,说来还是王婆介绍的!”
这说着呢,见张子初来,春苓退后一步。张子初倒是一身汗,却不带喘来到弋妧面前,笑着将手里红纸包裹给弋妧。
“这个你,回去在看吧。”说着又转身扔下一句跑了:“弋妧有机会再约!对不住啦!我爹娘他们提前到了。”
春苓帮忙拿包裹,嘴里嘀咕:“这张大人真怪,傻傻的!都要怀疑他的科举考真假!”
弋妧只是一笑,便上了马车,在车上开了包裹,里面一只木盒,打开皆是圆润耀眼,只是有些用糯米纸包裹被隔在一边,右边是大颗珍珠,左边的虽光泽暗了点,裹了糯米纸,样子与珍珠相似。弋妧拿起一颗往嘴里塞,春苓忙阻止:“小姐,这吃不得,要是一不小心咽下去了,会出人命的!还在马车上。”
弋妧将一颗塞嘴里,又拿了一颗放入春苓嘴里。
春苓眼不禁睁大:“甜的!是糖!”
弋妧想自己之前要聂忠阳送她珰珠之事,稍微打听一下都知道,毕竟珰珠不好找,聂忠阳也需营造爱女宠女,便让人传出去。糖嘛,在张子初幼时记忆里,怕是糖最为奢侈,他将觉得最好的都给了她。
这糖论后来都被有宝吃的精光。
弋妧先进了府,春苓在后整理车内之物,提着便进府,巧与蓬飞。
“春苓姑娘提着什么东西?”见春苓小心捧着。
“你想知道?”春苓道。
“好奇罢了!”
“这里可是别人送的!”春苓卖个关子。
“谁?难道是你的相好!”
春苓脸色一变,呸了声:“哪来的相好!这是张大人送二小姐的!”春苓气呼呼的走了!
蓬飞听闻半晌傻笑着。
“蓬飞站那傻笑什么?”白绪云回府拿些东西,碰巧遇蓬飞,便一同回来。
“没事!刚刚看春苓提着东西问了一句,说是张大人给弋小姐的!话说张大人,朝廷之中只有两位,一位都有儿孙了,一位是金科榜眼的张子初张大人了!怕不是那张子初看上弋小姐了!弋小姐也收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吃……”蓬飞还未说完,见白绪云快步离去,在后面追:“诶!怎么就生气了!我还没说完!”
天阴沉着,春苓将院中晒得都干净拿了进屋,前脚收了后脚小雨忽至,淅淅沥沥落在窗沿上。
弋妧坐大厅中用膳,门大开雨下着有丝凉意,凝望着屋外细雨连珠的下,别有风味!然而被打断了。
如兰闻声,撑着伞去开门,平日不见人来,早早上了木栓。还好雨不到,如兰轻松的将门开了,见门口之人先是一愣,将伞为他遮着。
弋妧在屋内,屋内灯通亮,看不清外边何人,便起身出屋。
“如兰是谁来了?”春苓喊道。
“是大公子!”如兰侧身让白绪云进院。
白绪云快步向里走去,如兰的伞跟不上,反倒自己一身湿,便只能下去先换衣。
“长兄怎么来了?”弋妧见他湿透,神色不太对,春苓拿了干布,弋妧接过后递给白绪云手里:“来了也不撑伞,还好雨不到,先去我屋吧,将外衣脱了。”又对春苓说道:“春苓,你去拿长兄的干净衣服过来。”
春苓应声离去。
弋妧见他未动,也摸不清他的意思,身上的水都滴到地上,几乎要流到她的新毯子边了。她拿过手中的干布,快速为白绪云擦拭,发丝至身上都不再滴水了,才将已经湿的布扔在地上,弄脚移布擦拭,不让水继续往毯子处流。又担心这一幕让白绪云觉得嫌弃他,她拉他进了里屋,里屋便是她睡的地方。
屋内不似白雾月屋内清韵花香,而是淡淡药草香,莫名让人安神。
在刚刚弋妧给他擦拭时,气消了一半,有些后悔莽撞,而现在踌躇再三的白绪云。
弋妧知他身体好,可外衣湿的透入里衣,春苓又得去一趟。弋妧只能动手帮他脱掉身上湿漉漉的外裳,暗叹自己的劳碌命!
白绪云见她要脱自己的外裳,慌乱躲避:\"我自己来就好......\"
弋妧巴不得,手便放开了,坐在那看美男脱衣,虽然是件外衣。
有里衣也不是全裸,一席白里衣的他便坐她旁边,中间还有小桌隔着。
“长兄冒着雨来,怕是有很重要的事与我说吧!”弋妧倒了桌上的热水给白绪云。
白绪云喝口水犹豫是否讲,最终还是讲了出来:“未出阁女子怎能收男子礼!”
“长兄就为这事冒雨来?许是春苓说的。”弋妧眉轻挑。
“蓬飞与我说的!”
没区别!一连还暴露了两人!弋元心里想。
白绪云眼尖看着梳妆桌上的红盒,问到:“这便是他于你的?”
弋妧点头。
“为兄拿去还与他吧。”
弋妧猜不出白绪云里头意思,但深知古代深闺女子规矩,也当是为她好。
白绪云见她沉默,以为她不喜,或喜欢那个张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