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轻随睡到这时才刚起,头发披垂,天炎热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能看见露出的白皙肌肤,一双多情桃花眼微眯,似睡眼蒙松的,他不过揉了下眼,等清楚时,本宽阔的前厅,一下挤满了人,害的他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他像被辱的小媳妇,捂着衣服抱着胸,看着眼前众人,见里面弋妧,忙跑到她身边。
“小妹,什么情况?你一下子带回这么多男人,我们屋子有些不够啊!”弋轻随特别看着眼前两个美男,还准备打算在买个宅子,养弋妧的男人们。后面的虽都蒙着面,看这样身材不错。
弋妧白了他一眼,对着介绍:“他弋轻随,我亲哥。”又介绍了白绪云与淳于濯锦,以及怀中的是血的白雾月。剩下的是淳于濯锦的暗卫们。
白雾月先放于一间客房内,有婆子们照顾更衣。
白绪云与淳于濯锦都不知弋妧这个亲哥,难道是聂家在外的嫡子?
“他不是聂家人,我与他同父同母,父亲是南陵王上,母亲弋然是那年大火烧死的姬妃。”弋妧直接快速说清楚,省的几人猜想。
二人都没想到,面前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子,但很快就接受了。也难怪弋妧的气质与聂家不符。
弋妧又接着说她的计划,一阵说完。
白绪云与淳于濯锦沉思,淳于濯锦说出疑问:“你如何确信她不会坏事?”
“总有办法不是!”眼角闪过蚀骨的光芒,“不过你那边行?”
“你不是都知道,何故再问?”
白绪云看着二人打哑谜,虽是未来妹夫,心中还是有些吃味,问:“需要我做什么?”
这时春苓从外进来,对所有人行礼后,道:“那女子名蒋沫,大抵是半月前进了御史府,成为了玉生的小妾。蒋沫嘴严还是不肯开口。”
“时间还没到,等尝过滋味了就会开口。”弋妧对着淳于濯锦道:“你必须快速做好抉择。”
淳于濯锦沉默没答。
白雾月醒了过来,外下人都纷纷去叫人。
白雾月一动扯到了胸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敢乱动,只能微转头。
淳于濯锦第一个跨进房内,见白雾月醒了,大步向前,坐床边温柔地问:“还疼不疼?”
白雾月眼只看向他,半响点头:“动了就疼。”
淳于濯锦头也没转,叫着弋妧:“雾月说疼,你来看看,要不要上些止疼的。”说罢,还为白雾月轻轻盖好薄被。
弋妧向前几步,低头看着白雾月,她虽面色苍白,但看着完全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伤口愈合完全就好了,上什么止疼药,到时候还有依赖性,心是这么想的,怕麻烦的她给了一颗丸。
白雾月吞下后,果真不疼了,但还是不能乱动,怕伤口裂开。
淳于濯锦贴心的用勺喂她喝水,二人含情脉脉,饶是外面的暗卫都没见过这般柔情。
弋妧拉着白绪云的衣服出去,不要打扰人家谈恋爱。
“要给爹娘说一声,雾月找到了,就怕他们还担心。”弋妧道。
白绪云点头,“我去说声,雾月现在不方便搬动,再是这伤口大,怕吓到他们。”说罢就先离开。
弋妧见人远去,吩咐道:“春苓,你去找季锋尸骨,还有这事先别与雷子他们说,找到后好好安葬。”
春苓点头。
弋妧看着在她身后转悠的弋轻随,“走吧,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弋轻虽没懂,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她,直到走下密室时东看看西看看,惊讶道:“我住这里这么久了,才知道有密室,我就说春苓哪里出来的。”
蒋沫被绑在正中间的石柱上,头垂着,发髻已乱的粘黏在脸上,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面目全非,半耷拉的袖子,露出锁骨与肩,胸口因大,绑绳后显得格外突出。
弋妧看了眼弋轻随,弋轻随上前,用折扇勾起蒋沫的脸,那脸把他吓了一跳,见蒋沫睁开了眼,他连忙收起,随后带有魅惑音道:“美人儿,谁这么狠心给你弄成这样?”
弋妧早已退出蒋沫视线范围,在暗处看着。
蒋沫呆呆看着弋轻随,眼前男子比玉生更美,好想将他收入后宫。
弋轻随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美人儿,你说谁欺负了你,我为你报仇,像你这样的人儿,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是弋妧,是弋妧害我!”
“你想不想报仇?”
“怎么不想!等我坐上了皇后之位,定抓了她,去掉四肢做成人彘!”蒋沫越来越疯狂,声不断放大。
“那你做了皇后,我怎么办?”弋轻随忍着要杀她的心,继续问道。
蒋沫一脸迷茫:“我定能给你一个家。”
“为何你不做皇上?”
蒋沫听了有了方向,面上扬起一抹向往的笑容:“对,我做了皇上,才有后宫,到时候天下都是我的,都穿书了,别人在书中都可以,我为何不可以!”
“那我们该怎么办?”
蒋沫一阵风暴:“玉生想让皇上杀了三位王爷,他再娶了弋妧。然后让皇上喜爱幼女的事爆出来,让百姓唾弃,最后已备好的其他两国一起进攻昌于,拿下昌于,坐上皇位,三国统一。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我就直接下毒杀了他,孩子继承了皇位,但话语权还在我手里,等差不多都是我的人的时候,我推翻上位,也没人敢说我了。你便是皇夫。弋妧做出人彘后,放入后宫,只要她活着,那得圣女得天下不还是能应验。”
弋轻随将折扇对着她头一点,蒋沫本兴奋激昂的头瞬间垂了下去。弋轻随能将人内心的欲望逐渐放大挖掘出,让对方说出真话,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皇宫无趣虚伪,还不如一个闲王舒服。
“结束了,什么时候可以杀她?我亲自动手!”
弋妧从暗处出来:“你迟了,有人定了。”
这时候的蒋沫开始抽搐,随后僵硬着身子,一点不敢动,弋妧知道药效来了。
用铁棍轻轻点了她一下,她疼的大叫,可这叫连带动全身,麻麻疼疼的,浑身上千只蚂蚁在啃食一般,她不动能感觉全身除头外麻麻的,可只要轻轻一碰,或者风吹都能给她带来痛处,她只能咬着牙死挺,过疼后只有麻,但也舒服轻松很多。弋妧哪能如她的意,时不时用铁棍点她一下,她只能忍着不发声,疼痛的她浑身汗水黏着,连汗流过也成了痛,应生生将自己疼晕过去,可是头一低,让她再次清醒,反反复复,人也没了求生的欲望,只想一死方可以解脱,内心的欲望一时被此覆盖,藏于阴暗深处。
“给我解药,或者给我一刀痛快的。”蒋沫嘶哑的喉咙喊着。
弋妧没说话,走出了密室,弋轻随也跟着出来。
“你不是要让她做些事吗?怎么不说了?”
弋妧踏着台阶:“不是已经做了?”
弋轻随在她后面一停,什么时候做了,也没见她开口,就只是拿着棍子戳了人家几下。
白绪云将事告知便赶回来:“外面都是缉拿肃亲王的,都是肃亲王造反。”
弋妧又将刚刚蒋沫说的讲了。
淳于濯锦结合之前弋妧的计划,对着白绪云说道:“绪云要你帮我一事,安亲王务必救下。人手给你安排,即刻出发。”
白绪云慎重点头,拿着淳于濯锦给他的令牌,便调人手出发。
弋妧看出他的决定,这决定也是在她预料之中。
春苓得了命令,喂了蒋沫缓解药,黑夜将其扔到御史府门前。
第二日,才将白雾月接回了府上,白将军夫妇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消息再次传来,淳于钧与娄盈珍双双遇害,因半路遇到山匪,听说为了救宜亲王,宜亲王妃舍身挡刀,被山匪羞辱一番,活活羞辱中咬舌自尽,而宜亲王不知迹象。
而这宜亲王的死给惠太妃敲响警钟,做事更是谨慎,对于安亲王的用的吃的格外小心,安安静静地窝在自己宫中,闭门不出。
淳于铭下旨,大肆寻找淳于钧,派人去剿了山匪,那些山匪得都是穷凶恶极的亡命之徒,昌于几十年的太平盛世,何来的这些不逞之徒,也许消息不流通,只是谈了几句,就不在提这事,都被肃亲王一事盖了风头。
百姓最怕的便是打战内战,平静几十年了,再次动荡不安,于水火之中,那日子没法过,都提高了警觉,一旦有肃亲王的消息,就第一时间上报朝廷。这是淳于铭没想到的,加之淳于钧失踪,心情好了不少,每日性子高涨,面色红润,偷吃的也不太藏。
好日子没几天,八百里加急,报边关大兴与南陵齐齐攻进边城,已经沦陷几个城池了,损失将士三万人。
淳于铭第一件事就是找玉生与丞相谈论此事。
淳于铭的意思直接打,按照军事国力都能扛。
丞相不同意:“不可,敌众我寡,力不可争。”
“那该如何?玉大人你说。”
“知难而退。池城丢失是一时的,可国被举破,在翻身就难了,不如养兵蓄锐,趁机攻击,这样也可突破重围。”玉生垂眸道。
淳于铭看了眼丞相,丞相担忧道:“就怕他们要的不是那几座城池,一旦退兵,他们得了气势,念我们贪生怕死之徒,举手就歼灭,如何知难而退!”
淳于铭也觉得有理,暗暗点头,三人想不出,那就百官一起想。
早朝,安静一片,基本都是淳于铭的人,他们几斤几两,扪心自问一番,也是不敢乱提建议,还有的贪生怕死的,都想举家离京。
几个无关紧要的老臣,之前也没参与过这事,也是一知半解的,问了亦答非所问。
一句声很轻,但响尽大殿:“前人有和亲,建两国之友好。”
又有人接道:“可只有一位公主。”
“只要与一国交好,便能缓解,对抗第三国,也是轻松应对。”
白将军第一不赞同,站出:“和亲有用的话,怎么就能不确定大兴与南陵是联姻,他们合盟,便是有利益关系在,可是你们说和亲能解的吗。”白严最不喜的便是,自己不行要推无辜的女子出去,要是文昌帝在,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事。
“那你有法子,你往前线去,夺回城池,在这与我们添堵,说道。”其中一个大臣反驳道。
白将军面向淳于铭下跪:“臣愿前往边关。”
淳于铭看着底下你一句我一句的,头昏脑涨,又是白将军这一跪,直接将他晕倒在龙椅上。太医前来,只是说了最近用劳过度,无任何大碍。
听消息赶来的太后,眼里尽是责怪白将军,因他害的自己皇儿晕倒。
一分一秒过着,这边皇上晕倒一日,那边城池南北各少掉一座,可没皇上的旨意他也不能动身前往。
有些城池为了减少百姓流离失所的战火,直接打开城门,自愿归顺迎接敌国。
白将军有这心,可没有另一半的虎符,没法调动军队,就手里头的兵,去了也是沦为炮灰。他整日在外殿上候着,等着第一时间皇上醒,其实他不知,淳于铭早想以白府与肃亲王合谋之事,判白府罪名,可这边关出事,还没人能顶着位,也只能放放了。
虎符他淳于铭没有,玉玺都好不容拿到手,晕是真晕了,可一个时辰他就醒了,并与丞相讨论着该如何。
“外公,你说怎么办,这虎符都没在手中,难道昌于就在朕的手中断送!”淳于铭散着一头发,身着金黄中衣背着手在寝殿内徘徊疾走。
虎符不在老五身上,老九可能最不大了,所以定还在老七那,况且玉玺就是他那得的,现在人也找不到,肃亲王府都翻遍了,就差拆了,惜玥阁后院都查遍了,连树根底下也没放过,也没找到。那些官员府上,以找肃亲王的名义搜查虎符,毫无进展。
他这来回走看的丞相头也晕了,怪他不沉稳,还不如长孙元义。
“皇上亲临调兵便可。”
淳于铭脚一顿,往后退了几步:“朕不去,那不是去送死,他们要抓的就是朕,朕被抓了,昌于就完了。”
丞相鼻尖冷出一气,暗骂没胆的东西,但说出来的话婉转:“皇上不必担心,可让白将军及御前侍卫护皇上,只要军将听命,方可出兵。若如事成,皇上御驾亲征的美名记于史册,流芳百世。”
淳于铭只能如此,告知众人御驾亲征。当即最不满的便是皇太后,她才没坐多久的位置,儿子要出征,要是出了事,她该如何?懿旨召了丞相进宫。
“爹,您这位置可是铭儿给的,您怎就让铭儿上战场,战场多危险,要是,要是铭儿出了事……”
“那你说怎么办,边关告急,损失惨重,你是想做这几日的皇太后还是坐一辈子的!你自己想清楚。贵妃月份小,事事小心为好。”丞相起身行礼:“臣告退。”大步离开宫殿。
皇太后看着门外,她爹的意思,如果淳于铭死了,贵妃肚子里还有呢。可那是她十月怀胎的铭儿,她的铭儿连鸡都没杀过,别说人了。她当年不懂前太后每日诵经念佛,如今岁数位份到了,不自觉就念上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