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这都是什么！太难写了，太难背了吧。”
陈年羽快学疯了，他成绩也挺好的，年段五十名内，但他不爱学习，比较爱玩，现在快期末考试了，才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不行，这道题我一定要弄清楚，我去找公主帮我。”
“哎！”修宴归拉住陈年羽，“别去打扰人家，这道题我不是已经把过程写给你了吗，没看懂吗？”
“你还说！”陈年羽甩开修宴归，“你写的什么过程，那么潦草，我看得懂就有鬼了。”
“别拦着我，公主写得比你详细多了，而且她有耐心，不像某人，多问两句就嫌我烦，还让我滚。”
某人依旧拉着陈年羽，“说了别打扰她，我教你，这次我耐心点，不骂你，可以了吧。”
“好吧。”陈年羽撅着嘴坐下，“你还真是好心啊，怕我打扰人家，你对公主比对我都好。”
修宴归故意气陈年羽，“废话，你能比得上公主？”
“见色忘友！”
这段时间学习很认真的陈年羽能够灵活的运用成语，“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陈年羽，你话很多，学不学了。”
“学学学。”
陈年羽被逼着低头，又猛然抬头，“公主怎么出去了？门口那男的谁啊，又要表白了吗？”
修宴归立马往那边看，这段时间明明学习那么紧张，但总有些不怕死的男生在疯狂思春，三天来一个，三天来一个。
他们爱怎么样无所谓，别来影响奚茉吧。
修宴归面色阴沉，戾气冷傲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却没有大大方方的出门，而是躲在后门偷窥走廊上的那两人。
“奚茉同学，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怕你那时候会忙着收礼物，我就先送给你，祝你天天开心，期末考试加油。”
眼前这个白瘦的男生双手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苹果，礼物不贵，都是心意，所以奚茉没有拒绝，“谢谢你。”
修宴归看着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抱着那男的头直接啃啃啃。
“操。”
陈年羽摸了过来，“vocal，公主现在就收苹果啊。”
“他怎么现在送？圣诞节不是明天吗？好心急哦。”
陈年羽躲在修宴归后面，好兄弟就要一起偷窥，“我知道了，他想当奚茉公主的第一个！”
修宴归急了，“什么第一个，你会不会说话！”
“咋了，你想到哪里去了，送圣诞礼物的第一个呗。”
“那也不行！”
他们这边的争吵声太大，奚茉转头看了过来，只看到陈年羽哭丧着一张脸，对着旁边喊道。
“阿宴！你踩我鞋了！”
“你干嘛突然跑啊，公主都看过来了。”
陈年羽一点也没有作为偷窥者的自觉，“嗨～公主，收苹果啦。”
“阿宴他…”
“陈年羽！”
教室后排传来一个更加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要把你的嘴撕烂！”
因为在学校的日子总是很无聊，所以同学们就热衷于过各种节假日，像世界爱牙日，世界戒烟日，大家也过，见面了就用“xxx节日快乐”来打招呼。
像圣诞节这种比较热门的节目，庆祝的学生就更多了，去年修宴归收苹果就收到手软，甚至还有外校的女生托校内的人给修宴归送苹果。
以前过这个节日的时候，奚茉也是不缺礼物的，同班同学都很喜欢她，男生害羞不敢送，女生们都会给她送，奚茉也会回礼，上了高中自然也不例外。
隔天一大早，奚茉的桌子上就全是小礼盒，有送苹果的，也有送饼干糖果的，这种心意满满的礼物，奚茉都不会拒绝，她也会一个一个回礼过去。
不过有些礼物上面没有署名，可能是那些喜欢奚茉又不敢说的男同学送的，修宴归就是其中一个。
他每年的某些日子，比如情人节，端午节，中秋节这些节日的时候都会趁着奚茉不在，假装路过前排，然后偷偷往她桌上丢礼物，混在其他人送的东西里面。
他的内心超级矛盾，既希望她能认出有一个礼物是自己送的，又不希望奚茉知道自己送了礼物给她。
这次他买了个苏打饼干包在盒子里，当然是有暗戳戳的小心机的。那个苏打饼干是小时候奚茉来家里玩的时候，吴曼琳用来招待她的那个饼干牌子，很小众，这次他也是网购才买到的。
上午上完课，修宴归从外面回到班级，手里还拿了瓶酸奶，往奚茉位置上看，奚茉刚好就在教室。
修宴归罕见的从前门走进班级，班级里面没有几个人。
他迈着散漫的步子走过去，见奚茉在一个一个的写贺卡，神情认真，椅子下还有好几个包装好的盒子，他就知道奚茉在准备给他们回礼。
修宴归把酸奶打开，放在奚茉的桌子上，“要回这么多呢。”
“很受欢迎嘛，奚茉茉。”
“你这次回给他们什么？”
奚茉每次这种时候，回的礼都很昂贵，有次回的礼是VIp年卡，什么app的年卡都行，她报销，特别大方，不过收到礼的同学们都没有伸张，就怕奚茉被不真诚的人占便宜，当然也是因为某人在背后警告过他们。
给他们回礼已经够意思了，别再给奚茉惹麻烦。
奚茉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是某个潮牌店的会员卡。
修宴归赞扬的点点头，这礼物好，快要过年了，可以用这卡来买新衣服。
也不知道奚茉这个笨瓜脑袋，是怎么能想到这么实用大家又喜欢的东西的。
修宴归也顺便问出来了，奚茉看了他一眼，好像觉得他蠢，拿出手机打开了一篇文章，是关于给青少年送礼的。
“它告诉我的。”
“啊、噢。”修宴归恍然大悟，可以，这很奚茉。
奚茉挥开修宴归扯彩带的手，“你也很受欢迎。”
“那是啊。”修宴归得瑟似的笑起来，“我去年才叫壮观，满满一桌子呢，唉，当帅哥就是会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烦恼。”
“你别看我今年都没收几个，是因为我让他们别那么夸张，这才收敛了点。”
奚茉在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搭理他，修宴归以为奚茉不信，“真的，我没忽悠你，之前特别多。”
“你不知道我去年单单给他们每人回了杯奶茶我就要破产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那几天梦里都是苹果们成了精，叫嚣着要把我肾挖出来，拿去买更多的苹果兄弟。”
奚茉被逗笑了，“我知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梦。”
“不是知道你做的梦，是知道你收到了很多苹果。”
“你怎么知道的，你看我桌面了？偷看我是吧。”修宴归又没个正形儿，流里流气的。
“我没有偷看。”奚茉又包装好了一个礼物，朝修宴归看去，眼神清澈纯净，不带一丝杂质，任何污秽在她这无处遁形。
“我这样看的。”
修宴归率先移开视线，“行、行吧。”
奚茉没发现他的不自然，把一个礼物拿起来，“这个是你的。”
修宴归暗爽，奚茉果然认出了那个苏打饼干。
“不是吧，奚茉茉，回我的礼为什么跟他们的一样啊，我们的关系不比你和他们好吗。”
修宴归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满意地皱了皱鼻子，鼻梁上的痣跟着动了动，好像也在表达不满。
“不一样，他们的是会员卡，你的是至尊卡，是最高级的。”
“是吗，”脸色马上阴转晴，“这还差不多，你这是要回给他们吧，我帮你。”
“好。”
修宴归用校服捧着小礼盒，跟在奚茉后面，奚茉一个一个的放在同学的桌子上。
他发现给其他人的贺卡上没有写“给xxx同学”，而自己的那张贺卡上写了“给修宴归同学”。
这一点让修宴归更是满意，他对奚茉来说是最特别的。
奚茉的字如她人一样，笔锋不犀利，一笔一画有些圆润，字迹如初春的嫩芽似的，看着很舒服。
剩下的几个礼盒是别的班的同学的，奚茉可以自己拿，但修宴归还是跟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那一些礼盒肯定有几个是给那些不知好歹的男生的，他不跟过去能行吗？
于是三楼四楼的走廊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前面是灵动漂亮的女生，后面跟着凶神恶煞的男生。
奚茉没有被修宴归的光芒掩盖，她独自发着光，白璧无瑕，亭亭玉立眉宇间的矜贵淡雅傲然绽放。
果然，修宴归没猜错，剩下的礼盒都是给男生的，王思珩就算了，怎么还有习若陵啊，习若陵这小子是什么眼神？看到他和奚茉关系这么好所以嫉妒了？
嫉妒吧，废物。
修宴归挑衅似的对习若陵挑眉，习若陵没接招，淡淡收回视线。
修宴归没让奚茉和习若陵待太久，“走吧，还有其他人，别浪费时间。”
小气鬼修宴归不知悔改，如法炮制又用同样的“浪费时间”话术解决了其他情敌。
“怎么样，我帮了你一路，不得表示表示。”
修宴归只是在犯贱，但是奚茉当真了，思索了一下，“我请你吃饭。”
没想到从天而降了大馅饼，“行啊，什么时候，不是客套话吧。”
“不是客套话，期末考后吧，考试加油。”
“放心吧，我全安的，我最近可努力复习了，你也抓把劲哦，可千万别被我甩在身后。”
修宴归还是那么喜欢逗弄人，但在跟奚茉说话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变得更幼稚，一点也没有在外人面前的成熟。
就像一只高冷自傲的猫，面对喜欢的人，只会装作不在意的靠近，其实高高翘起来的尾巴一直在说着：“和我玩吧，和我玩吧。”
修宴归的预知梦果真灵验了，这次期末考试的年段第一就是奚茉。
同学们站在大媒体前面看着排名，叽叽喳喳的。
修宴归站在奚茉的侧后方，指着奚茉的名次，感觉自己太厉害了，粲然一笑，“看吧，我就说你是第一名。”
奚茉配合地给他鼓掌，浅笑着：“真棒。”
陈年羽从后排挤出来，跑到两人旁边，“恭喜啊，公主！第一耶！”
“我看看我的，操！我终于上段前四十了！”
“感谢公主，感谢阿宴的悉心栽培，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一边待着去，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傻的儿子。”
就是一句嘴快的玩笑话，修宴归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好暧昧。
奚茉倒没有听见这句话，看到排名的她松了一口气，终于赶上了上辈子的学习进度，天知道她这段时间学得有多么废寝忘食。
学得这么辛苦也不仅仅是为了赶上进度，还有那张照片，那张上辈子被修宴归保护得极好的照片，她的照片。
奚茉也想在这辈子再拍一张，既然上辈子的修宴归很喜欢那张照片，那这辈子应该也一样喜欢。
在课间的时候，老林把奚茉叫到办公室，表扬了一下，然后让她下午放学后去学校的荣誉墙拍照，这些流程奚茉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了，熟能生巧。
来到了荣誉墙，站在荣誉墙前，注视着前方的摄像头，还是那样的表情，照片定格，十七岁的奚茉。
对上摄像头的那一刻，天旋地转，不免有些恍惚，上辈子的事情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只留下一些浅浅的痕迹。
拍完了照片，奚茉走到一半发现忘了跟摄影师加个好友，让他单独发一张给她，于是原路返回，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修宴归在和摄影师勾肩搭背。
“兄弟，刚才那照片，传我一份。”
摄影师是学校摄影社的成员，刘影。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到学校的风云人物，有些激动，“啊？可以是可以，要跟照片主人说一下吗？”
“不用不用，我和她是同班同学，都是一班的，你发我一份。”
“行…”
被修宴归的帅脸迷了一脑袋的刘影就直接连接了蓝牙，把照片传了一份给修宴归。
“谢啦，刘影。”
“不、不客气。”
等修宴归走进拐角，刘影还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修宴归离去的方向，奚茉看完了全程也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