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猛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发力,举起自己,“一....二...三、三。”
“三个就不行了?”王教官站在一旁看着他。
“慢悠悠的,你高中引体向上怎么及格的。”
邱硕泽欲哭无泪,继续用退化的力气,艰难地举起比高中时胖了十斤的自己,“四、四...五...”
与此同时,在邱硕泽苦苦挣扎,为第五个引体向上发愁想哭时,修宴归干净利落地做完了十个,动作标准,姿态美观,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十个引体向上,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在做的时候,一旁商学院的同学们发出阵阵惊呼,自发地为他数数。
“1、2、3、4、5、6、7、8、9、10!”
“我靠,他是人吗?这么快?每个都是正确的动作。”
“这河里马?!不是都说自己是个废物吗?怎么还有运动健将。”
“妈呀,这腰,这腿,这手臂,还有这惊为天人的侧脸!这种的到底是谁在谈啊!”
正在谈这种的奚茉站在人群中,听着周围同学的议论声,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高中,意气风发、肆意不羁的少年,不管认识了多久,看了多久,还是会为他心动不已。
大家明明都是穿着一样的衣服,但有的人就能穿得光彩夺目。
邱硕泽在完成第六个引体向上之后就一动不动了,他完全没力气再做下一个了,连垂着的腿都透露着绝望和苦涩。
王教官一直在偷偷笑他,见他实在不行了,“让你下来也可以,但有条件。”
挂着像条咸鱼的邱硕泽求教官继续说下去,什么条件他都接受!
“条件就是...”
“让你这个朋友替你做完,不过,得做二十个。”
“怎么样?”这句是对修宴归说的。
夺少!尔使个!
“教、教官...”
邱硕泽虚弱的呼唤被一阵惊叹声淹没,他看到了有人跳起,挂上了前面那根杠,干净利索地做着引体向上。
“五、六、七、八...”
“十、十一、十二、十三...”
“十八、十九、二十!”
修宴归落下得仍然轻松,稳稳地踏在结实的土地上,脸色较最初红润了一些,再无其他,后面的邱硕泽反而气喘吁吁,弓着腰撑着膝盖。
“宴、宴哥,以后你就是、我宴哥...呼...呼...”
修宴归去扶他,转身的时候,位于前排的同学发出一阵倒吸气声,因为看到了他的正脸。
“卧槽卧槽,好帅啊,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啊啊啊!第一次那么喜欢自己的身高,站在最前面看得就是清楚。”
“有没有人拍照啊,在后排的看不到啊。”
“快,来个秘书,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或许,你知道入学报到那天的口罩帅哥吗?”
“难道?”
“没错,就是他,理工学院的修宴归。”
“该死,理工学院的那群丫头背着我们吃得这么好。”
“不好,她们没人加到他的联系方式,申请了也不通过!”
修宴归好人帮到底,替邱硕泽惩罚,还帮助他站立,不得不说,男生的体格子真是没一点手感可言,还重。
不禁更想念奚茉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都这么张扬了,怎么着也得抬头看一眼吧,不然他孔雀开屏给谁看啊。
扶住邱硕泽的间隙,还抽空往旁边的这些班级里看,边看边找,快速地略过陌生的面孔,只找想找的那个。
找到了。
王教官把两个同学带回了自己的班级队伍,数落了一路邱硕泽,离开的时候拍了拍修宴归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表扬的眼神。
修宴归笑着接受,倒让王教官一时晃了神,这小子怎么这么开心?果然,运动分泌多巴胺。
做引体向上的人是走远了,但谈论还没结束。
“哎哎,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我感觉那个帅哥在看我们。”
“不像看,像找,难道是在找人吗?”
“对,我也感觉像找人,找对象啊?有没有人知道内幕的?”
这时,有个女生从前面的同学堆钻了过来,“你们还不够前排,我刚从第一排打探到消息,那个帅哥就是在找人,而且还找到了,知道为什么确定他找到了吗?”
“他笑了,不仅笑了,还wink了,抛、媚、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呀。”“卧槽,好骚啊。”
“别喊别喊,而且前面的人说,他找的人,可能就在我们这两排里。”
“哇啊啊啊啊。”“完了,她得一辈子都喜欢他了。”“是谁啊我靠,好好奇啊。”“我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我天天炫耀。”
好巧不巧,这几个聊天的女孩就站在奚茉右手边,只有一臂的距离,将她们的聊天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站在奚茉左手边的乔巧也听见了,她也十分好奇,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就在看到右手边时,有些惊讶,“茉茉,你很热吗?脸都红了,还有耳朵。”
奚茉点点头,“有点热。”
“是啊,人太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分散开,我也有点闷热。”
她和乔巧的热不是一样的。
她是因为害羞了,还有,喜欢。
上午的训练结束了,可以离开训练场地回去吃饭休息,乔巧边捶着自己的背,边和奚茉聊天。
在上课第一天的班会上,每个人都要自我介绍,顺序是按照高考录取成绩来确定,第一个自我介绍的就是奚茉,乔巧是第二个。
她是一个特别社恐的女生,非常容易脸红,说话时太过紧张会结巴,只要熟悉了,就会无话不说。
“茉茉,下午一点半要集合,你要回去午睡吗?你可以来我寝室,我的床给你,我不用午睡。”
语音刚落,就有一个人朝着她们走来,明明路这么宽,为什么就要走她们这个方向,乔巧顿时如临大敌,陌生人太可怕了。
警惕地拉着奚茉的手臂往旁边挪,就差沿着墙缝走了。
“奚茉茉。”
乔巧有些近视眼,待他走近,才发现这个男生眼熟极了,还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军训服,但是没戴帽子。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巧巧,这是我男朋友,修宴归。”
“她就是乔巧。”
修宴归听奚茉说过这个名字,友好地对她打招呼,但乔巧已经宕机了,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有整个人迅速变成了红色。
“你、你、你好。”
奚茉在跟她说什么道别的话,她就听不见了,听觉堵塞,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俩走远,虽然脸部肌肉僵硬,但心里面激动万分,好像触摸到了天机,知道了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哇呀呀呀!好刺激!!!
回到家以后,阿姨已经煮好饭了,两人吃了饭,回复了未读消息,收拾了一下就回房间睡午觉。
因为是军训第一天,训练强度还不高,就是学学站军姿,然后原地休息、喝水,再站军姿,管理奚茉班级的是个女教官,待他们很好,不用站在大太阳下暴晒,选了个背阳且荫凉的地方训练。
“腿酸不酸?”
才躺下不到五分钟,奚茉已然昏昏欲睡,分出神回答问题:“酸。”
现在时间还早,修宴归没有跟着入睡,而是先给奚茉按摩小腿,捏捏大腿,等她熟睡之后才躺下,享受宁静的午休时间。
精神饱满地回到学校继续下午的训练,一到集合的地方,就看到在那等待她已久的乔巧,而且小脸通红,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维持这种亢奋状态一中午了。
“茉茉,我、我、我...”
见她快被自己噎死,奚茉让她不用着急,慢慢说。
“怎么了,巧巧。”
“没、没事,有点激动,呼。”
“为什么?”
“有一种明星竟在我身边的感觉!”
新朋友的脑回路总是与她不同,但这不妨碍她们的友谊。
再到半天的训练结束,乔巧已经预感到奚茉的男朋友会来找她,然后两人一起出校,她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就傻笑得停不下来,满满地祝福。
多般配的一对啊。
军训的日子自然要比上课的日子难熬,但和同学们相处的机会也增加了许多,休息的时候可以很轻松地加入聊天。
虽然奚茉和乔巧都是坐一旁充当旁听角色,但也十分有趣,大学里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每个人的观点、想法都是不尽相同的,有学习的价值。
聊天的内容无非都是以前在地方上学的经历分享,或者知道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八卦,以及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刚才有几个老师在旁边聊天,说我们军训的最后一天晚上有迎新晚会欸。”
“哇塞,迎新晚会,都有什么节目啊。”
“肯定和高中的形式一样,不会变吧,唱歌跳舞小品诗朗诵,最后来个大合唱。”
“说的也是,那什么时候社团招新呢?”
“这个我知道,在开学后的第四个星期,就是我们这周军训结束之后,下周的其中一天,就是社团招新了。”
“啊,好期待啊。”“就是说。”“真想时间快点过去。”
大学的军训不算严格,只要老老实实地服从教官指令,该训练时训练,该休息时休息,日子还是过得容易且轻松的,但总有些人特立独行,爱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奚茉正听着乔巧分享她高中秃头老师的事情,周围突然一阵骚动。
“那边怎么了?又有人晕倒了吗?”
“不是,打架吧。”
“打架?都大学了还打架啊。”
“对,是打架,理工学院那边的。”
听到这,奚茉坐不住了,站起来往理工学院方阵那边望,但人数太多了,大家都在看热闹,走出了自己班级固定的区域,显得现场乱糟糟的。
“怎么样啊,谁知道一线消息,哪个专业的?”
“那边好像是计算机专业的吧,你看前面立着的班牌。”
“哦,是计算机,还有软件工程。教官都过去那边了,看来打架的动静还不小呢。”
在操场的另一边,是理工学院部分班级的方阵,软工一班和计算机五班挨着,原本谁也碰不到谁。
但就在教官宣布全体休息的时候,隔壁计算五班后排突然有人开始大声嚷嚷,像在吵架。
软工一班就是修宴归在的班级,当时他正给邱硕泽推荐合适他的降噪耳机,噪音就猛然来袭,还夹杂着一些难听的词汇,隐隐有扩大矛盾的趋势。
邱硕泽是个大善人,见不得有争执、矛盾在面前发生,就站起来过去拉架,“别,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可偏偏有人不下台阶,“跟你有几把关系,别多管闲事!”
这个男生大家都有印象,在军训期间总是和教官对着干,老是莫名其妙发脾气,骂教官,明明训练强度很低,却不识好歹。
洪燚指着邱硕泽的鼻子骂他,让他滚,邱硕泽也没有跟他赛脸,还让他和另一个男生别吵架,有话好好说。
另一个男生其实觉得当众争执不好,想顺着邱硕泽给的台阶下,但又被洪燚逮着骂,他也来了火气,让邱硕泽别管了。
“没事,兄弟,这人脑子有病,我忍他很久了。”
洪燚愤怒得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忍什么?谁让你忍了?他妈的,你还忍上我了?狗生的东西,我呸!”
两人的矛盾一开始不大,站位都在后排。
洪燚嘴里老是在骂人,站在他旁边的人就嫌吵,说了他一嘴,原本也没什么,但每天都要这样重复很多遍,这下谁都忍不住了。
从口角冲突逐渐演变成了上手打架,邱硕泽待不住了,又想去拉架,被洪燚揍了一拳,“让你滚听不懂吗?你妈有给你生耳朵出来吗!你有妈吗!”
邱硕泽从小跟母亲长大,虽然管他严,但他非常爱他的母亲,听到这,他都没了好脾气。
可被打了一拳,实在是太疼了,他从来没打过架,连吵架都没有。
疼得捂住了脑袋,身边过来了一个人,“宴哥,我脑袋好痛啊,是不是流血了,啊。”
修宴归检查了一下他的伤,皮外伤,就是捶到骨头了,“没流血,回去敷一下,抹点药膏。”
“好,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