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
顾苗半躺在床上看着穿着睡裙趴在床尾看着手机的阮乔乔，忍不住唤出声。
“恩？”阮乔乔头也不抬地发着信息，随口应了一声。
顾苗摸着温热的小腹，动作缓慢地挪动了一下屁股，贝齿轻咬嘴唇，她说：“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
阮乔乔听见她小声的嘟囔，不由勾唇一笑：“明明是你态度很恶劣。”
“哪有。”顾苗立马反驳，“你记不记得我刚来顾家的时候，你一看见我脸就很臭。我想和你说话，你都不搭理我。”
“那时候心情不好。”阮乔乔放下手机，转动身体，平躺在顾苗柔软宽敞的床上，“与其说我讨厌你们，还不如说是我厌恶的是顾长风吧。”
顾苗的睫毛微颤，她想起十几岁的时候，她被风琴带到了顾家。
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新父亲，凭空多出的姐姐。
她记得她牵着风琴的手，怯生生地站在风琴身后，看着面前高大亲切的男人神色温柔地和风琴说话，而他身边身材纤细，长相异常精致的女孩，却红着眼眶面无表情。
顾苗就这样仰着头怔怔地看着顾乔这个如白天鹅一般高傲美丽的女孩，满眼都是羡慕。
“对不起。”顾苗学着阮乔乔的样子平躺下来，她坦诚道，“我以前就特别嫉妒你，善良优秀，父亲也很宠爱你。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爸爸，妈妈生下我之后就离婚了，她不允许我提起那个贫穷又平庸的男人，我的存在就只是一场意外。”
“所以我很渴望，能够有爸爸的宠爱。是我趁虚而入，在你和父亲争执的时候，夺走了他。”
“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没有你就好了。我能完全拥有父母的爱，像个正常孩子。”顾苗缓缓侧过身，清澈的眼睛看向阮乔乔，“但是这段时间，我感觉很痛苦。父亲一开始之所以答应我嫁给傅斯城，只是为了傅家的权势。母亲劝我嫁给傅叶礼，也是为了他继承人的身份。他们并不在乎我要的是什么。”
“只有你，顾乔。”一滴泪在她眼角落下，她轻轻柔柔笑起来，“只有你告诉我，让我学会爱自己。”
“我知道，傅斯城并没有多爱我。甚至在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会想，我之所以这么想的到他，是不是又是为了和你争？曾经傅斯城那样风光无限，而他的身边只有你。我很嫉妒。”顾苗抬起湿润的眼睫，眼底一片茫然，“我也问自己，我是真的爱他吗？为什么当我完全要拥有他，又会这么痛苦，我不知道。”
阮乔乔躺在她身边，她用手轻轻抹去顾苗眼角的泪水，从前她的亲妹妹遇到委屈时，也像这样依偎在她身边哭诉，哭累了就睡着了，再醒过来又是生龙活虎。
她凝视着顾苗的双眼，轻声道：“爱一个人，大概就是时时刻刻想着他。想他在做什么，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会担心他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照顾身体。会忍不住贪心，想要了解他所有的事情，他所经历的过去、他的现在，还有他的未来。”
她的眼眸似乎闪耀着震慑人心的光彩，顾苗忍不住笑出声：“顾乔，你真的爱上傅叶礼了？”
阮乔乔的大脑忽然停止了思考，她怔怔地看着顾苗开怀的笑容，有些不敢置信方才自己说出的话，那一刻，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傅叶礼的脸。
她真的……爱上傅叶礼了？
“不过，如果按照你说的，我好像也没有这么喜欢傅斯城。”顾苗没有发现阮乔乔的异样，她思索道，“我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想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爱的是我，证明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这算什么？虚荣心？”
阮乔乔收回复杂的心神，她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顾苗的额头：“婚姻和爱情不是儿戏，你要好好想清楚。”
“喂！”顾苗佯装生气地瞪她，随后又撅起嘴巴，嘟囔道，“好啦，我会再想想的。”
“小统，如果我真的爱上了傅叶礼，怎么办。”
回了自己房间的阮乔乔，有些心神不宁。
系统似乎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它犹豫了一下，说：【虽然我不清楚人类的情感。但是我只想说，宿主是没有办法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的。到了一定的时间，要么任务成功，宿主进入下一个世界。要么任务失败，世界崩塌，所有的都会消失，包括宿主。】
阮乔乔将柔软的枕头抱进怀里，深深了一口气，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颇为无奈。
明明是在开解顾苗，反而把自己弄糊涂了。
就当是谈了一场注定失败的恋爱吧，享受过程，不问将来。
临睡之前，阮乔乔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打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一串陌生号码。
“查的怎么样了？”
对面几乎秒回：“视频的时间有点久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做好保密工作，再给你两天。”
“放心吧，拿钱办事，童叟无欺！”
阮乔乔退出对话框，点开傅叶礼几分钟前发的消息。
“明天回来吗？”
她甚至能想象到傅叶礼垂着脑袋，用那双墨黑的眼眸凝视自己的落寞样子。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会儿，阮乔乔回道：“回。晚安。”
“乔乔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