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颜琪因突然的小骚动而回神,她看向昏迷不醒的阮乔乔,立马上前推开叶一然,神色紧张地不停掀开阮乔乔的衣袖,甚至还要解开胸前的扣子。
“你干什么!”叶一然眼疾手快地钳住她的手腕,满脸震惊。
颜琪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完全失去了原本温婉优雅的风度,几乎是嘶吼道:“她发烧了啊!谁知道有没有被丧尸抓伤啊!要是醒来变成丧尸……”
“你闭嘴!”陈诚涨红了脸推开颜琪,娇小的身体将阮乔乔遮挡住,她瞪大了眼睛,“你忘了刚才是乔乔救了你?你明明离她最近,你知道她根本没有被碰到!”
“假如是……假如是液体呢?丧尸被杀死的时候,盛乔就在旁边!”颜琪颤抖着身体不断后退,姣好的面容只剩下了神经质的扭曲和恐惧。
一旁的社团成员不停地交换视线,他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犹豫和惧怕,也不由后退了几步。
“你们……”陈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有人感染了?!”
不小的骚动很难不让人投来视线,与他们离得近的自然听见了所有对话,此时所有人都的神经都是高度敏感,听见颜琪激动的话语,不由都变了脸色,纷纷起身。
不出几秒,这种恐慌迅速蔓延,将整个食堂全部覆盖。
“她发烧了?”胆子大的直接冲到阮乔乔他们所在的领域,拨开人群,看见双颊通红昏迷不醒的阮乔乔,脸上的血色唰得一下褪去,“我……我室友就是这样,被抓伤之后就昏迷了,醒来就成了丧尸!”
这句话无疑一个巨大的炸弹投下,几乎是所有人都自觉往后撤退,和阮乔乔他们保持最大距离。
“快把她丢出去啊!要是醒过来变成丧尸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人群中有人放声吼道。
很快人群被煽动,许多人对此避如蛇蝎,纷纷红着脸怒道:“快弄出去!别害死其他人!”
陈诚和叶一然都彻底僵住了,她们不可置信地看着所有对着她们谩骂指责的人,其中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站在人群中沉默不语,眼神闪躲。
而颜琪早已不见踪影。
“都在闹什么!”
大门被人推开,携带武器身着制服的一群人破门而入,为首的是满脸焦急的李圆和她找来的魏雨蒙军医。
威严的声音压住了这场骚动,人群有一瞬间的寂静,魏雨蒙跟着李圆,拨开人群直接跑到阮乔乔面前蹲下。
“这个人被感染了,你们快把处理掉,不然等醒过来我们就危险了。”
一名学生冲到门口,指着阮乔乔的方向紧张道。
身着制服的寸头男人闻言皱起浓眉,端正充满正气的脸不怒自威:“所有人都坐在原地,不要引起恐慌,是否有人感染我们会调查清楚。”说完,他侧过身,抬起手按住耳边的通讯仪器,压低声音道,“池队,食堂疑似有感染人员……好……”
寸头锐利的目光投向正在为阮乔乔检查身体的魏雨蒙,与此同时他抬起胳膊小幅度挥了一下手,身后立马有人上前凑近。
“准备担架,将人安置到隔壁检查室。”
“是!”下属利落应声,转身小跑出门。
“无法确认是感染还是普通高烧,先把患者转移。”魏雨蒙动作迅速地收拾药箱,视线落在半抱着阮乔乔地叶一然身上,还未开口,叶一然冷声道:“我跟您一起,要是我也感染了可就糟了。”她木然的声音带着讥讽。
“我也一起。”陈诚红肿着双眼,连忙说。
李圆焦急得满头大汗,她一头雾水地看着陈诚,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社团的成员,却惊愕发现没有一个人影。
阮乔乔被抬上了担架,几人簇拥着离开了食堂,所过之处无人敢靠近。
大门关上,视线骤然昏暗了许多,所有人坐在原地沉默不语。
忽然有人嗤笑一声:“明明被感染了还要进来,是想害死所有人吗?”
阮乔乔朦胧中感觉自己被放在火架上烤,坚硬的骨头都要被烫得融化,甚至皮肉都在隐隐作痛。
“我检查了她的身体,除了擦伤,没有其他任何被抓伤、咬伤的痕迹。”魏雨蒙双手插兜,拧着眉说道。
宁予决摸了一把自己扎手的寸头,他压低嗓音,表情有些隐晦:“莫非是和基地那边一样……”
魏雨蒙侧头看了一眼还在发高烧沉睡的阮乔乔,神色凝重:“不好说,只能等她自己醒来。”
“怎么回事。”
沉稳冷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人瞬间转头。
“池队。”宁予决落在池叶泽身上的目光一滞,声音发紧,“受伤了?”
池叶泽看了一眼胸口还未干涸的血迹,淡淡道:“没事,不是我的血。”
“这个女孩突发高烧,昏迷不醒,但是身上没有丧尸留下的伤痕。所以我们怀疑……”魏雨蒙视线扫过他被汗水浸湿的额角,如实汇报道。
“嗯。”池叶泽的视线无意扫去,却猛然一滞,他推开挡在面前的宁予决,大步流星跨进房间。
“池队,这女孩还在隔离!”宁予决一惊。
魏雨蒙伸手拉住他,摇头制止,她凝眉看着神色有异的池叶泽,若有所思。
女孩双颊酡红,紧皱的眉头可见她睡得并不安稳,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发丝,嘴唇干燥苍白。
池叶泽走到布置简陋、狭小的小床前,弯膝半跪,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女孩微弱的气息烫得几乎将他的指腹灼伤。
静立在门口的魏雨蒙,瞳孔闪过一丝诧异,印象中向来挺直脊背、冷酷强大到令人畏惧的男人,委身于狭窄的空间里,健硕挺拔的背影竟透露出几分落寞。
“我去……我好像知道那女孩是谁了……”宁予决忽然低喃道。
“谁呀?”魏雨蒙终究没忍住问出口。
宁予决的指腹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眯起眼睛道:“在部队那会儿,宿舍都知道池队枕头底下藏了一张女孩的照片。我就说,方才怎么瞧着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