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打开台灯,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之前画了一半的服装设计图,坐在床头,细细描绘。
梧桐既是爱情的象征,同时也是祥瑞的象征。她从柳秦伦在铭记之心里加上梧桐寓意的爱情元素里看到,如果把祥瑞元素同时放到饰品和衣服上……
栖蝶依着脑子里想象的画面,把男士西服,女士旗袍、洋装,甚至她学过但未实践设计过的首饰,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一气呵成地跃然纸上。
然后对着图纸,在脑海里把图生成实物,想象着像柳秦伦和莫宸曦那样的男子,穿上纯黑色上加一点亮的黑色,区别传统的黑西服搭配白衬衫,换上黑衬衫。
饰品不一定是戴在身上的,也可以是戴在衣服上的。
依然还是以梧桐树干为原型,把胸针设计成铭记之心一样的环形,再在圈里加上凤凰,这样不就正好符合凤凰只择梧桐而栖的祥瑞之兆吗?
在领、胸的任一位置别上以梧桐树干为原型的胸针一类的配饰代替领带领结,自然另有一种庄严慎重又大气的帅气,适宜各种场合。
当胸针在纯黑色的西服上显出吸睛的银色,加上美好的寓意,应该很受欢迎。
但是,如果把男士和女士款都加上这个元素,未免过于俗气和泛滥,而且祥瑞多用于男士经商。
故而,旗袍对于女士们多于身份和身材的彰显,在延续传统的高领高叉设计上,绣上不同的花纹,在容易显赘肉的地方,用深色和大气的花纹做微掩,再根据颜色和花纹搭配配套的头饰和首饰,应该很容易转移眼睛只看衣服的注意力。
最后是洋装。旗袍是贵族妇女的最爱,洋装就是贵族少女的追求,它展示了新时代女性的时尚风,多是纱质的材料,穿在身上轻盈凉爽又舒服,但下一季是冬季,连衣长裙和衣裤套装仍是主打。
栖蝶凭借对贵族女子的了解,裙装以公主裙甜美为主,裤装则走舒适风,轻灵为主。
直到画到笔没墨,栖蝶才松开手里厚厚的一叠亦成品亦半成品的画稿,掀开被子,放空脑子,倒床便睡。
江永泰拿着糯米饭团和豆浆敲了两下门,见里面没人应,扭开房门把手,轻手轻脚地走到栖蝶面朝的左边,把手里的早餐凑到她两个鼻孔前。
三二一秒,栖蝶闻到糯米香气,两只眼睛倏忽大睁。
撑起身子坐正,接过饭团和豆浆,已忍不住大喝一口豆浆:“好香啊,好久好久都没吃过它了。”栖蝶惊喜地斜看他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这么了解我?”
“你昏睡了小半月,又瘦了,你都没看到咱妈那心疼样,我早上出门前,特意嘱咐了又嘱咐,让我买给你们吃,我买了好几份,如嫣姐两份,你两份,我和永秀一人一份。”
说着,两姐弟面对面,香喷喷地吃完了早饭。
江永泰放下手里的纸袋,拿起床上的画稿仔细端详:“这是你画的?”
“嗯。现在王廷开销大,稍后要捐一笔款子去乔都,又要修葺王廷之都,药店改装住房也还在在建中,目前除了桐油的定期输出和廷愈再生膏的收益,服装珠宝方面根本没有明显性的增长,近来轰炸连连,旅游方面就更是一动不动,码头的旅客量也在降,急需开拓其他生意了。”
“廷愈再生膏应该占了很大一笔收益。”
“廷愈再生膏是生产出来的成品,在制成成品前,那些草药也是需要它去换的,再加上人力,我们能赚的不多。”
“王廷应该有很深的根基呀。”
栖蝶明白永泰指的是什么,否定说:“绝对不能动根基!我要当根基不存在,在现有的基础上去争取更多的收益。”
江永泰皱皱眉头:“王廷其他生意我都知道,但是从来没见过桐油是怎么运作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以前听妈妈说过,桐油输出的收益是王廷隐形的财富。作为一种天然提炼加工的工业用植物油,它的用途很广泛。区别于柴油和汽油,它冶炼而成的油料成了当前抗日主要的能源燃料和战略物资。但缺点是,它本身有剧毒,工厂也是隔离在偏远地区的,爸爸就地聘请人生产,搭好了销路,每月自然输出,对方会以支票的方式存到王廷所在的乔商银行账户,然后把存款单据邮寄过来。”
“有毒的话,那些工人怎么办?”
“工人生产当然做好了保护措施,比如戴面罩戴手套,只要在生产过程中注意一点,不误食就好,它的毒性主要是误食过后。”
“但是,不经过你们自己的手,就不怕中间有猫腻?”
“桐油厂那边工人的薪水是整个王廷最高的,每年还有分红,那些人也实在是没有理由背叛哪,尤其有王廷的招牌和保证,特别是柳秦伦三个字的美名在前,才会有固定合作的销售伙伴,如果那些人想自行销售,只怕没有人会买账。现在这个时期,人人都要养家糊口,也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家人和肚子过不去。”
江永泰毫不吝啬夸:“你们生意人的脑子是比我们灵活。”他低头看画稿的第一页,又把画稿放到栖蝶右手无名指上比了比,“你画的这个圈,和铭记之心戒圈一模一样啊。”
“就是要一样啊,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寓意。”
栖蝶就着画稿上的设计图样,把昨夜想好的宣传概念跟永泰好好解说一番,哪知他听后不喜反叹:“其实我仔细想想,梧桐在情感上的象征,就好比你和莫宸曦、柳秦伦之间的感情一样。你和莫宸曦是梧桐同生同长,你和柳秦伦就是同老同死。”
江永泰感慨地说:“我那天看到童静雪在莫宸曦的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才明白爱情对于一个结了婚的女人的重要性,它不仅仅是一种情感,更是和男人一起到白头的陪伴,当然,我深信,如果换做是你或柳秦伦,都会有一样强烈的情感,就是这种强烈,让姐姐你于心不忍哪。”
现在只有他们姐弟两人,江永泰才放心大胆地问:“姐,你现在真的定心了吗?真的不会动摇了吗?”
栖蝶肯定地点点头:“从我答应秦伦求婚的那一刻就定了,我的后半辈子,只会是柳夫人。以后,我和莫宸曦,只剩下亲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