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佟光被救的消息轰动了洛阳城。
二狗子失望极了,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继续为官府做事的机会了。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也是啊!”孙大姐也觉得挺可惜的。
…………
回府衙后,佟光一连在床上躺了十几天。
这十几天,除了宁平,谁也不能进他的屋子。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房子周围都有十几个捕快替他守着,可即便这样,他仍然沉浸在深深的恐惧之中,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个声音就会突然在耳边响起,他会下意识地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
对于佟光来说,这每一天都是煎熬,他不能这样,他要把这一段时间内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给处理干净了。
好不容易,佟光才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在将自己这些日子里所经历的遭遇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后,他立刻把牛大奋叫了过来。
一见到牛大奋,佟光怒从心头起,他飞起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上。
“他妈的,养你们有个屁用!我他妈的,天天盼着你来,没想到居然会是宁平救的我,你们这帮没用的笨蛋、蠢材!”
牛大奋趴在地上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对不起啊,爸爸,我们几乎把洛阳城都翻了好几遍……只要是我们能想到的的地方我们都找了……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那些大同教的贼子居然……”
看着牛大奋的委屈的样子,佟光的气总算消了一小截。
“算了,算了!”他冲着牛大奋招了招手,说:“过来,我找你一件事,这件事,你务必给我办成了,不然……你就给我滚蛋!”
“是,是!”牛大奋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凑到佟光的面前,“爸爸,您尽管吩咐,我牛大奋一定赴汤蹈火,我就是这条命不要了,我也……”
“我不要你给我许愿,现在,你给我找到大同教的白袍教主,白袍教主!听清了吗?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他死,立刻死,明白吗?立刻死,见着就杀死,什么都别问!”
“是!”
“三天,我给你三天,只有三天,明白了吗?现在滚——滚!”
“是、是、是!”
牛大奋忙不迭地转身跑出屋去。
佟光当然明白并不是大同教的人抓的他,而他现在之所以要杀了救他的白袍教主,是因为白袍教主知道他在矿井里所说所做的所有一切,佟光要他闭嘴,永远地闭嘴!
…………
就在佟光被救下来的同时,府衙和刑部的人就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陈招财的家。
他们几乎将陈招财家给拆了,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在陈招财家挖出了一个地——
地窖!
而且地窖也没有多大,根本就没有佟大人所说的矿井什么的,而且里面打扫得很干净,可以说什么也没有!
这可与佟光所说的大相径庭了,但是没有人敢问,更没有人敢说!
至于陈招财,周围的人说,他家也就夫妻两人,没有孩子,而且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们了。只知道前不久,来了一个男的带着一个女的住了进来,说是陈招财家的亲戚,来洛阳做事情,只是暂住几天……
…………
傍晚,陈东升的家里。宁平和陈东升面对面坐着喝酒。
“你别喝了!”陈东升一把抢下了宁平端在手里的酒碗,“别喝大了,你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不知道吗?”
宁平笑了起来,“哥,你也别喝了,行不?再喝,嫂子,不高兴了……我也需要你帮忙,现在洛阳城,除了你,我找不着别人了。”
“嗯?”陈东升愣了一下后,笑了一笑,“嗯!不喝了,可是我的手……”陈东升举起了手,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不喝,会抖得很厉害,控制不住!”
“酒有毒,哥你是中毒了,越喝中毒就越深!”
“行,兄弟,听你的,不喝了!”
一听到陈东升说不喝了,陈东升的老婆笑出声来,陈东升的儿子也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陈东升转身搂住了儿子大笑了起来。
吃完了晚饭,宁平回衙门了。
见天色已晚,陈东升的老婆走出屋子正打算关门时,猛然她看到就在他家的斜对面有一个大汉正盯着她看,她吓得一哆嗦,赶紧喊来了屋里的陈东升。
那人似乎认识陈东升,见到了他以后,那人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手势,陈东升眯着眼睛冲着那人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回身告诉老婆、孩子。
“没事,一个老相识,我去见见他,待会回来!”
说着便走出了门,然后将门从外面给合上了,等陈东升的老婆再打开大门时,陈东升和那个大汉都已经不见了。
…………
已经是第三天了,牛大奋跑来告诉佟光,说白袍已经被他给解决掉了。
佟光斜眼看着牛大奋,当时约定三天也只是他随口说说的,怎么的他也不相信就这么三天能把白袍教主给解决掉了,佟光冷冷一笑说道:“把他弄到这里来,我要看看!”
“爸爸,要不……您亲自过去看看,弄到衙门里,不太好吧?”牛大奋低声下气的劝起佟光来。
可是牛大奋似乎忘了,现在要他佟光离开府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不会偷偷把他弄来吗?”佟光瞪了牛大奋一眼。
佟光的吩咐,牛大奋只能照办。
当天夜里,牛大奋悄悄运来了一具尸体。
府衙虽然很大,但要找一不让别人发现的地方摆放这么一具尸体,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了半天只有晚上大堂上没有人,所以牛大奋就直接将尸体摆放在大堂上。
佟光仔细地将尸体检查了一番……
深井里一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即便跑了出来,那刺眼的阳光也让佟光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他也听宁平说当时白袍就跑了,因为事发突然,宁平也没看到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他也只能说一下大致的身高,所以佟光根本就不知道白袍教主长什么样子。
……佟光看着这具尸体,
这具尸体骨瘦如柴,遍体是伤。
这些伤明显不是最近才弄上去的,最关键的是这人的大腿上有一个很小的漆黑的血洞……这应该不是牛奋为了糊弄他来做的假,因为这些伤在短期内是做不了的,尤其他腿上的洞……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佟光抬起头将信将疑地看着朱大奋。
“爸爸,我们一直就留意着大同教的几个窝点……通过我们日夜坚守,我们发现其中一个突然有人往里面送药,我们就冲了进去……上去我们就砍翻了几个,这家伙想跑,没跑了,就让我们给解决掉了!”
“你确信他就是?”
“确信!”
“找几个大同教的人来看看!”
听到佟光这样命令,牛大奋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佟光说:“爸爸,这样不妥吧,万一走漏了风声,说是在您这边弄的,是不是会给您招来麻烦……”
“我会怕吗?”佟光瞪了一眼佟光,“找几个人……过来,小心一点,事后处理一下,不就行了吗?真是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是,是!”牛大奋只得答应了下来。
…………
这牛大奋确实有本事,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三个人。
可是这三人见过尸体后,都摇着头说不认识。
牛大奋的额头上立刻就冒汗了。
佟光一句话也没说,一转身走了。
牛大奋无奈只得跟了过去。
进了佟光的卧室,出乎意料,佟光这一次没有发火。
“虽然这几个人都说不认识,但我知道,至少……你没骗我!”佟光说着看了一眼牛大奋,“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三个人?”
“爸爸,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牛大奋赶紧低头哈腰的说道。
“行,你处理吧!”说完佟光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自从矿坑里回来后,他就一直没有办法好好休息,而现在,他基本上确定那具尸体就是白袍教主,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说什么了没?我是说白袍!”佟光斜着眼盯着牛大奋。
“爸爸,你不说上去就干吧,我们找到了……上去就把给干了……”
“笨蛋,笨蛋!”佟光跳起来大骂了起来,“我这么说过吗?啊?”
牛大奋一听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爸爸,是我听错了……我们上去就把他给干了,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啊!”
“那屋子里的其他人呢?有多少人?”
“有两个,也给干掉了!”
看着牛大奋的满脸渴望的样子,佟光终于放下心来,他冲着牛大奋挥了挥手,“算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你干得不错,去把那三个人……让他们闭嘴,今晚的事,一字不能往外漏,知道吗?”
“放心,爸爸!”牛大奋赶答应着,“爸爸,我这就处理去!”说着,他紧缩着身子退了下去。
佟光自然会想到牛大奋会用什么办法让那三个人闭嘴,不过,那是牛大奋做的,与他无关!
牛大奋从佟光屋里出来后叫来府衙里的忤作,他让忤作将白袍的尸体收走,并且吩咐他立刻当作无人认领的尸体给处理掉。
牛大奋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但还是出了问题。
府衙里有一个哑巴,晚上没事出来溜达……
那三个人被押出来时,其中一个会手语,他偷偷给躲在暗处的哑巴做了几个手势……
而这个哑巴也是大同教的教徒!
…………
第二天一大早,府衙的门一开。
一大批人便涌了进来,他们直接进了存放尸体的地方,他们找到了那具尸体……
这具尸体,确实就是失踪多日的大同教白袍教主!
紧接着,昨晚被杀掉的三个人的家属也到官府来要人了……
而此时,府衙里的人再找牛大奋时,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此事迅速报给了佟光,佟光猛然意识到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