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我和你不是姐妹关系
“不、不要……不要让新界降临！”于慕晴垂下头，艰难地开口。
虽然没有直说，但她也没有否认，可见沐白裔的话并没说错。
“这是你们的事情，关于新界……我会去那个地方。”沐白裔极其淡漠道。
新界显然有很多她需要的东西，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这世界的材料太稀少了，如果她还想继续炼制傀人，那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去新的地方。
“沐白裔……”于慕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极为不解她的行为。
“这个世界已经满目疮痍，新界的降临是迟早的事，如果制止它的到来，这个世界得不到新的滋补，不过百年也同样会自毁。”
在傀支化为同化木深入地底时，她就发现了，这个世界坏的不只是表面，它早已经渗透了整个星球。
就像一颗正在腐坏得快要崩裂的苹果，无论是内部还是外表都在以一种无可制止的趋势溃败掉。
“你说什么？”于慕晴不可置信。
“你以为引发这场灾难的东西仅仅只是那一颗小小的石头吗？地面之下，深处你们难道没有探查过吗？”
于慕晴脸色极为难看。
“你有几分肯定？”
沐白裔轻轻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显然，既然对方不相信她也懒得多说。
于慕晴震撼，过了几秒，无力地询问：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不是不相信沐白裔，而是……这种事的确让人难以相信。
长久以来，地面之下一直有不知名的东西阻挡着，又有同化木在地下，所以他们便没有试图探测下面。
“想要焕然一新，只能去旧迎新。”沐白裔淡淡道。
这种做法，其实和于慕凝之前所谓没有太大区别。
于慕晴闭上双眼，咬牙道：“如果全部人类都成为丧尸，怎么能肯定在新界到来之际，它们就一定会脱胎换骨，变成‘新’型人类？”
“那些早已经变成丧尸的人类呢？它们难道也能在新界来临之时，得到进化，从未恢复意识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新界降临岂不是不但不是灾祸，反而还是为人类造福的好事吗？
“怎么可能？！”沐白裔诧然。
“已经成为的丧尸，彻底丧失意识的人就已经真正的死亡了，已经失去生命的生命体不可能复活。”
于慕晴瞳孔一缩。
“那要怎么办？成为丧尸是死亡，不成为也是即将死亡，难道最终都无法挽救人类了吗？”
沐白裔沉默片刻，“我只说了感染即可，你们不是已经有人经过感染后，都没有变成丧尸吗？”
“那好像叫什么异化者？是吧？”她歪着头。
“除了这个，还有那些名为堕化者的家伙，它们都是经受过感染的原生生物。”
“虽然在大多人类眼里，它们已经不再属于人类范围了，但在我看来，它们与人类的区别也只是长相上的不同罢了。”
“它们当中也有一部分拥有人类的记忆和意识，它们之所以不是丧尸一类，便是以为它们是活着的，它们的记忆和意识都有可能重新觉醒和恢复。”
“若是以这种形态的‘新’型人类去迎接新界的降临，我觉得那可能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身为一名偃师，沐白裔对于每个生命体的意识以及生态、死态极为敏锐。
无论是当初的老冯，如今的圆圆，还是那些深度堕化者，即便是受到感染了，他们都还是生态，努力活着的生态。
他们还拥有意识、记忆、甚至是思维……只是被封存了，还未觉醒。
而那些真正的丧尸则是完全的死态，是已经彻底死亡的存在。
即便现在还能如活物般行动，但这种趋势坚持不了多久，但它们体内入侵的能量消耗殆尽后，会自然回归尘土。
或者成为其他生命体的工具……如同现在的大型丧尸一样，被它驱使、被它消耗。
“你的意思……”
于慕晴立即领悟了她话中的意思，眼神蓦地一亮。
然而，随即又黯淡下去。
“但是……没有时间了，在这么短时间内将所有普通人类变成异化者，几乎不可能完成。”
培养异化者只是偶然，也是基地努力了这么多年才研制出能这些保持人类意识的异化者。
成为异化者的前期就是经受丧尸体液的感染，即便经过人工净化过后，成功率也不高。而每一名异化者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以意识抑制体内的病毒，激发体内的能力。
“有时间！”沐白裔笃定道。
于慕晴愣愣地望着她。
“但不多。”她望着手上一根微微颤动的透色傀丝。
＊＊＊
不远处，大型丧尸和三只傀人激斗的场面无比震撼，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而和沐白裔一番谈话之后，于慕晴悄然回到基地内。
沐白裔站在高处，卷了卷手指上的发丝，好似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一年时间够不够？如果要等很久的话，我还是想早点让新界降临，早点去，早点采摘好的材料。”
“我的傀人们太少了呀，再不做一些准备，那个人可就……”
最后一句低得仿佛无声，至少站在她身边的白檀只听见了前一句。
“一年？对那些人类来说恐怕还不够。”白檀摇摇头。
“但你要是先去新界的话，我可以随时带你去。”她满怀期待地望着沐白裔。
沐白裔双手交错，指尖飞舞，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地结出一道道诡秘莫测的纹印。
而原处的天空，几乎遮天蔽日的长空树正微不可察地颤动着，若是仔细一瞧，便会发现它仍然在不停生长，但同时也在变小。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拉扯一般，一会儿变大一分，一会儿又缩小一寸。
但整体是在缩小的趋势，即使极其缓慢，但那股压迫骇人的气息正在减弱。
“以血脉关系来看，你和这具身体源于一脉，用人类的关系来说，也就是姐妹关系。”
沐白裔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的状况，不疾不徐地开口：
“我以为你知道，我和你不是姐妹关系。”
正暗搓搓想把沐白裔拐走的白檀倏地一顿，神色猛地沉下来。
“你、说、什、么？”
她用前所未有的低沉语气从沐白裔道，骤然一变的神色和气息让氛围一下子僵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