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什么都行?
说的跟你什么都会一样。
刘怡本就因为长辈们过分偏爱阿娇,对她没有多少好感,当下听了这话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开了。
投壶?
你投的动吗?
蹴鞠①?
你踢的动吗?
射覆②?
你猜的中吗?
六博③?
你博地明白吗?
骑马?
呃——
这个我也不会了。
她又无奈又无语地在心下思量了好一会,最终想不如放木鸢吧。
嗯。
从季节上来说,的确很有些不合时宜了。
可陈阿娇才两岁半不到,她幼弟彘儿一岁刚要满,她能领着他们俩玩什么?
正好后庭地方宽敞,又有绿树成荫,还挺适合放木鸢的。
她向右偏了偏脸,笑着征询阿娇的意见:“阿娇,表姊带你放木鸢好不好?”
好在她这小表妹虽被宠纵坏了,但却还真是什么都行,当下脆生生应了声好。
左右宫人闻声忙去取了木鸢来。
到了后庭,先时风有些小,便由年长宫人跑动着放了起来,再交到他们三姊弟手中。
一时风起,半空中的木鸢劲头十足地扯着人手中的线。
偏偏阳光还白晃晃地直刺眼,阿娇也顾不上看,只一门放线,直到放无可放。
等云翳浮动,半遮住太阳后,她才仰头望去。
黑鹰一般的木鸢飞地很高很高,高到都快变成应该小黑点了。
从头到尾,刘彘奶声奶气的笑声就没断过。
东武候太夫人李氏环抱着他,握着他的手让他放,“十皇子,放线了放线了……哎呀风大了,别怕别怕,我们给它拽紧了就行了……”
阿娇一侧头见了刘彘那亮晶晶的笑眼,也不禁有些想笑。
原来,他还会这么发自内心地,不掺任何杂质地笑啊?
她还真以为,他是自打落了地就和天真无邪说了再见呢。
她淡淡一笑,又仰头望向自己的木鸢。
刘怡平素里很少能有这么大把的时间玩乐,故而她虽不至于像刘彘那样放肆开怀,但也始终不由自主地微弯着嘴角。
于是,他们谁也没有叫停,一直玩到将近午时方才回了内殿。
才同窦太后和馆陶说了没几句话,太官甘丞便进来回禀说昼食已经准备妥当。
虽说后庭草木葳蕤,遍地凉风,但到底是在夏天的室外玩了一上午,阿娇还真有些又渴又热。
正好食案上有一盅酸笋老鸭汤,甚得阿娇的胃口,她便一鼓作气地连用了两小碗才搁下,引地在暗中观察她的太官甘丞愈发觉得自己找准了她的喜好。
用过昼食后,略坐了一会儿后,外王母便说都各自歇午去吧。
刘怡和刘彘的住处昨天就已经收拾妥当了,只用随着宫人去就是。
但母亲有些担心他们初来乍到不适应,遂在外王母起身后亲自牵了他们俩出去。
阿娇也在宫人们的簇拥下回了她的寝殿。
一番盥洗后,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榻上。
她阖上了双眼,静等着睡意汹涌而来。
但明明都困极了,偏偏入不了睡。
她放空了大脑,什么也没有想,但刘彘那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小脸就是在她眼前晃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