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着道:“好了。你们就别秀恩爱了。”
有客人过来,老板娘转身去招待。
庄玠抱着花,对虞之绮道:“七七,我累了,走不动了。”
虞之绮把轮椅推过来,让他坐在上面,两个人慢慢的在宽阔喧嚣的道路上闲逛。
真的很难想象,她和庄玠竟然会有这么心平静气的时候。
她抬起头,望着长长的街道上两边落叶缤纷的梧桐树,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轮椅上的庄玠。
他抱着花,神色也是从容平静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静里带着几分神秘。
……
庄玠醒过来以后,又在医院里做了半年的复建。
最后,是他的主治医生给他开了出院的单子。
他告诉他,他的心肺功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百分之八十,但是也得注意休息,不能熬夜和跑步,后续能不能恢复成常人的模样,就得看科技发展了。
庄玠倒是显得很平静,他谢过了医生,然后对他身后正在收拾衣服的虞之绮道:“东西都不要了。我们走吧。”
“真的都不要了?”
虞之绮看着床上两套买来没穿过的衬衫,觉得有点可惜。
庄玠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衬衫的布料也是最好的,她骨子里那点小村子出身的穷酸劲儿忍不住冒出来。
“不要了。出去买新的吧。”
虞之绮跟过去,和他慢慢的往外走。
他们回到了那栋已经离开一年半的别墅里。
别墅因为常年有园丁和佣人打扫,跟之前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虞之绮看着那熟悉的大门口,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是在这里,庄玠当着她的面,枪杀了自己……
已经一年半了……
庄玠走着走着,突然道:“七七,下个月初三,是你十八岁生日吧?”
虞之绮对生日有点敏感,警惕起来,“你想干嘛?”
庄玠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难得我们相聚一起,到时候给你办个成人礼,不好吗?”
虞之绮见他说得平静,也没想太多,随口应了一声:“随便你。”
“我累了。”庄玠道,“我去楼上睡一觉。”
虞之绮“哦”了一声,松开手,目送庄玠的背影,缓缓上了楼。
看着看着,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庄玠是不是又长高了?
也对。
他已经二十岁了。
从一个纤细高挑的少年,逐渐长成了肩膀宽阔的青年……
“小姐,午饭要吃什么?”
保姆上来询问。
虞之绮靠在沙发上,随口道:“做点庄玠爱吃的吧。他最近有点挑食,别放辣椒,他肠胃不太好。”
保姆应了一声,离开了,虞之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回来了。
她又回到了这个庄玠囚禁她的地方。
而这一次,是她主动和庄玠回来的。
她甚至有一些奇怪的预感:她这辈子都无法逃离这里了。或者说,这辈子都无法逃离庄玠。
在庄玠当着她的面自杀以后,她便被他彻底囚禁在他的牢笼里。
可能是已经尘埃落定,她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反倒淡淡地松了一口气。
庄玠在稍微适应以后,就开始重新掌舵公司。
他清贵笔直的背影,逐渐在财经电视上崭露头角,那些在他昏迷期间被抢去的地盘,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抢了回来。
一时之间,澳城再次陷入了腥风血雨里。
不过虞之绮并没有太过关注那些。
因为她开始备考了。
她和庄玠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读大学,不过不去留学,只能在澳城本地上大学。
庄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还是强烈的令人发指,但是虞之绮已经习惯了,倒也没觉得特别难以接受。
人的接受能力很可怕,一年半之前她只想逃离庄玠远远地,现在竟然觉得庄玠能允许她上大学,挺好的。
虞之绮觉得自己被庄玠pUA了。
而且是洗脑的很彻底的那种。
十八岁生日那天,庄玠特意在澳城的大江边,给她包了一艘游轮。
他请了大半个澳城的有钱人过来给她庆生,虞之绮穿着酒红色的晚礼服,托着长长的裙摆,她的发上戴着一整块水晶雕刻而成的皇冠,被庄玠在人群中牵着,去船甲去看他给她布置的烟花和无人机表演。
那个晚上,整个澳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澳城新贵的小公主成年了。
尼禄端着红酒杯,在那边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们好不了了,没想到还能在一起。真的搞不懂你们,谈个恋爱而已,要死要活干什么。”
虞之绮看他这副置之度外的模样,她知道再过不久,他就会遇到林织羽,他会欺骗和伤害她,然后用一生来怀念这个他曾经差点得到,最后被他拱手让人的女人。
虞之绮道:“你以后最好别喜欢上谁,要不然你下场可能比我们还惨。”
尼禄耸了耸肩,翠绿色的眼眸像是春日里最鲜嫩的柳叶,透着生机勃勃和无所畏惧。
“我只爱钱。”尼禄道,“哪个女人都不值得让我付出生命。”
“你……”
虞之绮还想说他几句,被庄玠喊住了,他对她摇了摇头。
等尼禄离开以后,庄玠对她道:“还是顺其自然。我们能回到这里已经是逆天改命,你再插手别人的命运,可能会遭天谴。”
虞之绮斜晲着他:“遭天谴?你还怕遭天谴?”
庄玠对着她点了点头:“怕。以前不怕,现在害怕。”
以前为什么不怕?
现在在怕什么?
无法无天的庄玠,竟然也开始怕这种天命。
虞之绮觉得有些荒诞可笑,看庄玠拿了红酒在喝,随口道:“你今天已经喝了一杯了。这杯放下。”
庄玠道:“就喝一口。”
“不行。”她态度很强硬。
庄玠只能作罢,将红酒杯放回服务生的托盘里,对着他歉意的笑了笑:“麻烦拿走帮我倒掉。”
那服务生看着他们,眼神有些奇异,神情古怪的离开了。
这一场生日宴,庄玠整整给虞之绮举办了七天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