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对你来说无用吗?”
白蔹未恼,反问回去。
“经年,按着你的做事原则,一个人只有做到某样事情才有资格评论它的价值,在我看来,你可没有做到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白蔹的话,让苏经年很不爽。
于是,毫不意外的苏经年直接丢了个白眼过去,扭头不再看着白蔹。
“经年,你现在是三十岁,不是二十四岁,不要一直把三十岁的你困在二十四岁的经历里。”
“LE集团现在发展很好,你这个苏部长也做的很出色,我虽然不是你们商界的人,但我遇见过的商界人提及你,提及LE集团都是赞不绝口的。”
“而且从前的那一次失误,也不全是你的过错,你们公司那群狡诈的老狐狸趁着你初来乍到,故意给你使绊子才导致了当日LE集团股价大跌。”
“经年,不要背负他人的过失,过你的人生。”
白蔹看着面前的苏经年,语重心长劝说。
这些年,苏经年的偏执型精神疾症反反复复不见好,他每一次做噩梦都在重演当日LE集团股票大跌的场景。
只要苏经年一日不走出困着他的深渊,他的偏执型精神疾症就永远不会好。
“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
苏经年隔着金丝眼镜,望向面前的白蔹,冷冷地出口。
“我犯下的错误,远远不止是这一星半点,余生即便是我死,都无法弥补当初的过失。”
没人会懂他。
苏经年也不指望旁人懂他。
“白蔹,我其实明白你一直以来都想要我放下,在你看来只要我放过自己,那么困扰我的精神疾症就可以得到抑制。”
“但你或许未曾想过,这折磨人的精神疾症其实是我给自己设置的自我惩罚。”
“做错事的人,都要受到惩罚,这样才算公平。”
苏经年透过自己的金丝眼镜,打量着坐在他一步开外的白蔹,而后起身靠了过去。
直到他们之间只剩下十公分的距离时,苏经年才停下。
他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白蔹。
“白蔹,不要想着救我,我不值得任何人搭救。”
“至于你这个心理学界的天才,还是滚回你的正道去,不要再试图将我拖出深渊。”
“你跟着我在这深渊里蹉跎了六年,时间也够长了,你也不必继续浪费自己天赋陪我。”
苏经年记起,二十四岁那年他病发时发生的一切。
这段记忆在他脑海里时隐时现。
如今终于完完整整想起来了。
“白蔹,我很后悔在我二十四岁那年,打开自己的房门放你进入我的世界。”
如果时间有可能回溯的话,苏经年一定不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开门。
更不会选择在自己快要溺死的时候抓住白蔹。
“对于拖你入我的世界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苏经年头一次神志清醒,心平气和的与白蔹对话。
二人这样一个俯视,一个仰视,时光像是在这一刻里凝固了一般,苏经年也任由自己坠入他给自己设下的深渊牢笼里。
“值得。”
突然,白蔹开口。
“什么?”苏经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
“我说救你这件事情,值得。”
白蔹起身,与苏经年对面而立。
“而且,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没有主治医师会任由自己的病人被别人宣判死刑,即便是病人本身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