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即刻让十二统领来见我。”
高俅吩咐下去不久,高龙、高虎、高熊、高豹、高蛟、高蟒、高魈、高猿、高鹏、高雕、高枭、高鹞一十二位统便已到齐。高俅道:“诸位统领,老夫已收到童贯大人的信函,他即刻就要回京了,童大人在京的安危就要靠你们诸位了。你等下去该清场的清场,该盘查的盘查,该布控的布控,一定不能让童大人有任何的闪失,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十二统领立马领命而去。
再说方藐得到童贯回京的日期,找来邓元觉、石宝、厉天润、王寅等人商议暗杀行动。方貌拿出一张地形图道:“童贯进城必走此门,你们来瞧,这是童贯进城的路线。进城之后,童贯的兵马大都会各回各营,只剩下一部分亲兵随行。这时候他的安全主要由禁军接管,我们可以埋伏在侧,伺机行动。”
石宝道:“二当家的,你就吩咐我们如何去做吧!”
方藐稍作停顿,指着地图继续道:“这里临街有一家茶馆,你们把它包下来,和尚你去茶馆二楼假装吃茶,居高临下,以我吹口哨为令,向童贯俯冲而下,必要一击而中。我和厉天润、王寅三人暗藏兵器夹于人群当中,你若得手我们便一起接应于你。你若失手,我们必会再次联手,直到取了他的狗命。”
这时,石宝瞪大眼睛道:“你们都有事做了,我去做甚?”
方藐道:“先不急,我让你见一个人再说。”说罢让石宝的弟弟石魁出来与众人相见。
原来方腊不放心方藐他们,又派了得力干将石魁来接他们回老家。石魁是石宝的弟弟,两个人见面真的是又惊又喜。
石魁与众人相见已毕,方藐这才道:“石宝、石魁你俩收好兵器,给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城门口蹲守,不管事情成败与否,只要我们几个撤到城门口处,你兄弟二人要立马干掉把守城门的士兵,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跑出城外。”吩咐已毕,各人分头行动。
果不其然童贯回来的那天,方藐和厉天润、王寅夹在人群中,远远瞧见童贯骑了一匹白马进了城,亲信万里远骑了一匹黑马与他同行,身后跟了几十名亲随。同时,高龙等人带领禁军跑步入场,担负起了外围警卫。
童贯趾高气昂的骑在马上,根本不知道危险悄悄来临,他手拿马鞭轻蔑地指着道路两边的百姓,和万里远两人有说有笑。方藐小声骂道:“恬不知耻,打了败仗安敢如此骄横。”
童贯缓缓行至临街茶楼处,方藐忽地一声口哨,童贯屁股下面的坐骑居然立在原地不肯前进。这时一位胖和尚手执禅杖从茶馆高处跃下直取童贯,口中还呼道:“拿命来!”
眼瞅着邓觉远的禅杖就要砍到童贯脖子上了,童贯吓得一缩脑袋一闭眼睛心想完犊子了,却听得“铛”的一声,万里远的大刀架住了禅杖。万里远当即喝道:“快保护童大人!”一群亲兵呼啦围了上来。
方藐瞧见万里远的大刀架住了邓觉远的兵刃,在这一磕一挡中机会稍纵即逝,意味着邓觉远已经失手。他赶忙和厉天润、王寅各自拿出隐藏的兵刃,向童贯的身边杀去,同时大喊:“和尚,我们来了!”
邓觉远一击不中,反手抽出禅杖,一头月牙儿磕到万里远的大刀,另一头铁铲子往上急挑,一道寒光闪过,铁铲子从万里远的脖子上面“咔嚓”一声铲下去,万里远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就人头落地,滚出去老远。
我的个妈呀!方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童贯的脸上一片惨白,他的脑袋顿时就懵了,只瞧见大和尚如凶神一般朝他杀来,一会就摞倒了十几名亲兵。
这时候十二禁军统领带了禁军们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把童贯保护在了核心。然而邓觉远还有方藐几个人势在必得,杀疯了一般一波又一波杀向童贯,奈何禁军的人越来越多,每一次有人倒下去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填充,而随着童贯逐渐摆脱危险,禁军由防御转为进攻并包抄而来,方藐见状,下令且战且退。
几个人快要退到了城门口了,守门的两个士兵急忙去关城门,石宝、石魁两兄弟在侧,哪里容得他们关门,两人拔出利刅将守门的士兵砍翻在地,夺得城门。城上的士兵瞧见城里乱成了一锅粥,城门已经失守,就把城门上边的千斤闸徐徐放了下来。这千斤闸要是放下来堵了城门口,方藐等人必成瓮中之鳖,石宝眼见方藐等人离城门愈来愈近,听着千斤闸吱吱下坠的声音急得直跺脚。
这个时候,石魁喊道:“哥哥快去接应二当家,这里有我。”说罢站在千斤闸下双手向上托举,硬生生将那石闸托举着放不下来。
石宝见石魁拼了命一样举着千斤闸,就怕石魁撑不了多久,来不及细想,他便直接杀向禁军,接应方藐等人火速赶往城门口。
方藐等人且战且退,到达城门口时,扑在前边的几个士兵瞧见石魁双手托举千斤闸,提枪“扑通扑通”就往石魁身上来回扎了几个大窟窿,石魁身上中了几枪鲜血直流,他险些支撑不住,那千斤闸吱吱呀呀就往下落了一大截,石魁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喝一声:“都快出来呀!”
方藐等人迅速将拦在前面的几名禁军土兵砍翻以后,从石魁身边逃跑出来,一干人到了城外尚未站稳脚跟,那千斤闸便急坠而下,巨石瞬间将石魁高大的血肉之躯压成了渣,鲜血从石缝下边渗出来,惨不忍睹。
“石魁,弟弟!”
石宝一面拍打着千斤巨石,一面咧开嘴巴嚎啕大哭起来。方藐、邓觉远、厉天润、王寅以及从城中逃出的人皆难掩心中的悲痛,都将兵器插入泥土之中,单膝跪地以示对逝者之尊。然后几个人不敢久留,上前拽起悲痛欲绝的石宝,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睦州青溪县老家后,方腊闻听石魁之勇亦是难掩悲痛流露,乃道:“老天不公啊,折我一员虎将也!”命人去附近的寺院请来三百和尚,为石魁昼夜诵经,超度亡灵。
话说彼时的大宋江山风雨飘摇,流民四起。出于天灾人祸,一些吃不饱饭的流民四处逃窜,他们有时候就自发的组织起来对抗官府。这时睦州就发生了一起流民抢粮事件,大量流民涌入州府衙门开仓放粮,将官仓翻了个底朝天。官府为了镇压流民,派出了大批官兵,双方之间大战一触即发。
方腊在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后,认为这些流民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他们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根本没有对付官兵的有效组织和方法,若是对抗下去必定会吃大亏。方腊想要出面解决此事,但是朝廷正四处捉拿与他不便出面,他便以幕后和事佬的身份筹集了一批粮食,把州府官仓的粮食给补上了,这才免去了一场大的灾难。
时间不长,方腊筹集粮食的事情传了出去,很多的流民徘徊在方腊居住的地方,他们就是为了想瞧一眼方腊到底是何方神圣。有的流民干脆就搬到方家去住,甘愿受其差遣。
方腊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就做了一件善举,却意外收获到了一波人心,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而方藐、邓觉远、厉天润、王寅等人的私欲却借此极度膨胀起来,他们似乎隐隐地觉着机会要来了。几个人便一起去见方腊,方藐道:“如今我们的茶园彻底要不回来了,而且我们皆成了朝廷要犯。不如当机立断,趁此机会闹它个天翻地覆,直接扯大旗造大反得了!”
方腊吓了一大跳,这造反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弄不好会诛灭九族。他谨慎的道:“二弟呀,这种话只能过过嘴瘾,切莫让别人听了去。”
方藐道:“大哥呀,当断不断反受其害,还望大哥三思啊!”
众人齐声道:“还望大当家的拿个主意吧!”
方腊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如今朝廷奸人当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与其坐以待毙,还真不如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想到这方腊道:“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也无话可说。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必须暗中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