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由喜欢跑去的就是槐树林。
项生为了找到伏由来到槐树林,他寻到了伏由下的夹子,但这个夹子变了形看上去是被遗忘的一个夹子。
“这不是新下的。”
项生拿着夹子立在雪地里四下张望,小声喊着伏由的名字。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传的并不远,就一边走一边喊。
脚踩入积雪里的声音特别清晰,还能听到槐树与风的摩擦声。这里看不到生命迹象,他感到孤单和凄凉。走着走着他来到了师父的坟前。不由自主中,项生停下脚步呆呆站在坟前。
他蹲下身子慢慢地用胳膊拂去坟头寒雪跪了下去。
声音就像是从喉咙挤出来一样,“师父。”
这两个字听起来很是难受,他在心里问自己已死去的师父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那个新坟无声无息,谁也不知道里面的项阿铁有没有说话。或许他的声音化成了风声又或是雪花落下声。
项生不懂这些语言,唯一意识到的是为项阿铁报仇。
路春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脑海,“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路春替你报仇。”
寒冷的他忘记了身处冰天雪地里,站起时身上气质有所变化。
他抬起胳膊握住拳头,练习从羊碧男那里学来的拳意。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复习这套拳意时,地面上的积雪跟着飘动了起来。
这些雪花围着他打转。
收意,雪落。
一切回归到平静。项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气这个东西,气是流动的出现于他的拳面。
他再次尝试了一下,亲眼见到运拳时雪花跟着动了起来。每一次迈步如跟着风而动,极为自然与顺畅。他与雪花的互动就像是玩的要好的小伙伴。
气不可见,但与雪花相遇后就可见。
待到平息收意,地面上的雪花堆成了一个雪人。气随意动,他有意堆出个雪人。可见他已掌握了这一套拳意。往后出拳不再是只凭力量。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力量可以无限大。
“那么蓬无情的拳意又是如何?”
他练的越来越有劲,脑海里回忆起蓬无情的拳意。他一握拳这些看不见的气,似涌进了他的胳膊上和拳面上。
“越是放松越是能打出最强一拳。”
他闭上眼睛意随风动自由自在。再一皱眉这些风像是停下一样,睁开眼出拳。所有的力量涌了出去。
那个不注意一切的雪人一下子散落一地,平铺在了地面上。
他想:“这一套拳意好像击破了空气。”
“能不能把这两个拳意结合起来呢?”
这就是项生的可怕之处,他对武学的造诣是超乎常人的。不仅学的快更能把自己学来的加以变化,成为他自己的东西。
他蓄力再出拳。
简单的两个动作就把这两套拳意融合在了一起。
看上去非常简单。可是这一心二用的事情做起来是非常难。项生之所以能做到,除了他的天赋还有他对事情的专注程度。
他要做一件事总会进入到忘我的境界。
唯一可惜的是,项生并不知道他自己很厉害。如果那些武修者们看到他进步之快悟性之高。都会不由自主去鼓掌。
这两套拳意融合后,唯一让项生清晰的感觉就是,他觉得有些简单。
他想为自己的拳意取个名字。
这点雅兴来自于练拳后的心情舒畅。
“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想了想,“风雪拳?”
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名字太过普通也不够明确。
过了一会他想到了一个名字,可是一想到这个名字他自己也笑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非常适合又太过那个啥。这个名字完全符合他的身份。
“铁拳!”
他想到自己就是个打铁的,“不够威武霸气。”
他又想了想,“无敌铁拳?”
这一次他点了点头,打算就用这个名字。因为他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了。
现在项生不仅是一位武修者,更是一位有自己拳意的武者。
这使他心情还不错。他直接坐在地上,试着感受丹田里的长生剑气。
他自己的这一套拳意让他对气有了一些感知。
静下心后意念进入到丹田里,这个地方非常暖和像是冬天进入到了被窝一样。
这种感受是可怕的。这能说明项生就算脱光了衣服,坐在雪地里一天一夜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温暖是最强烈的感受。
他见到了那一小团剑气,和烛火一般大小。形如一把小剑。
它像是睡着了。
“醒一醒?”项生在心中喊了一下。
长生剑气听到后就动了一下。
项生都惊到了,它像是能听到语言更能听懂项生在说什么。
“你既然在我的身体里就应该听我的,这样我们才能和睦相处。”
实事上项生还有很多的疑问,但他又觉得这些疑问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掌握长生剑气。
项生伸出手,打算触碰它。
手慢慢伸出,长生剑气一动不动。项生胆子大了一些,他以为可以安然无恙碰到。可是快要碰到时,他的手感觉到了炽热就像是被咬了一下。
项生立即收回手,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手指上破了一道口子。
这口子和他先前的一样,都是长生剑气所伤。
很显然,现在的项生无法与长生剑气达成共识。这就意味着项生还不能够掌握它。
他什么时候才能掌握它?
这个问题是没有人能够回答。或许是在项生快死的时候又或许它乐意的时候。
它看上去很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却更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项生明白任何事物的成长都是需要时间的。
既然长生剑气不愿意,项生就不应该勉强。他收回心神还是打算先找到伏由再救出万休兵,然后杀掉路春。
他觉得这一生把师父的仇给报了也就足够了。
他并不知道当有了长生剑气后,这一生将注定是不平凡的。
这一点,路正就非常清楚。
现在的路正非常生气,气就气在宁风没有带回项生而是把万休兵给带了回来。
“废物。”
他骂宁风。
宁风当然不是废物,他之所以带回万休兵就是不想让路正得到长生剑气。
他说:“师叔不是你说放走项生带回万休兵就够了?”
这话路正当然说过。他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恼火,一巴掌扇了过去。
把宁风打的满嘴是血。
床上的路春看到后,也变得不敢说话了。这可是路正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对他来说得到项生比先前更加重要。
他伤到了蓬无情,蓬无情一定会把南山王带来。面对南山王路正就必须请逍遥王出马,逍遥王一出马也就意味着路正再也得不到长生剑气,或许说更难得到长生剑气。
整个事件的利害关系可以使路正以死地,整个事情的紧迫性叫路正必须做一个选择。
要活就得不到长生剑气。
这些路正当然不会说出口。
“我这么说是因为蓬无情在场,现在我和蓬无情撕破了脸皮,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你不把项生带回来你把万休兵带回来。”
他实在气不过,“你是想给他养老吗?还是想认他做爹?”
宁风胸口起伏,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他发誓就在田园村里一定要杀掉路正。
这些年来他本事没有大涨,唯独这个忍字被他掌握的出神入化。他一直相信能成大事的人,总要吃比常人更多的苦包括屈辱。
路正都喊了起来,他的身体完全被恶魔所占据。他不是喜欢发火而是发火成了他的习惯。
无论做任何事,只要有一些不顺心他就会先把情绪发泄出来。事后才思考应该怎么办。
他当然是要活命,“我写一封信帮我飞鸽给逍遥王,这件事只有他出马我们才能活着离开田园村。”
“好。”
路正脾气上来从来不管那些事,他直接把衣角撕破再把手指咬破。在上面直接就写。
他把写好的信直接交给了宁风。
宁风拿着信走出门外去找信鸽。待到走远他把信开打看了看,“狡猾的老东西竟然把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他回头看了一下,像是在对远处的路正说话,“你的死期到了。”
宁风把信丢到地上又用脚踩了踩,把信踩在了泥里。
他哪也没有去就在原地待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他就走了回去。
并告诉路正一切都办好了。
路正听到他的话,脸上表情变得缓和一些,“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要做,就等着逍遥王来。”
宁风道:“万一南山王提前赶到我们怎么办?”
路正没有立即回答。
这是他一直所想的问题,直到现在还在想。
毫无疑问,南山王一来第一个要杀的一定是路正。因为路正废去了他儿子蓬无情的一条腿。
“只能先藏起来,来的时候我看到最东面有一片麦谷场。那地方偏僻的很我想应该会很安全。你先准备好一辆马车,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到那里。”
“好的。”
“万休兵一定要看住了,若有必要他是我们找到项生的唯一突破口。”
他死死地盯着宁风,“这一次看好了,逍遥王来了我们也好能拿出些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两个人犯了一个错。
他们低估了身为武王八品的万休兵。万休后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要了解他们的一切计划。
包括项生早在他的计划之内。这个计划的开始是在他来到田园村的第一天,那是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