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璃是知道一些四姨母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害的四姨母不能生育的是千萝香,想到这里绯璃抬头看着绮妃,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这才说道:“绮妃知道的还真多,本宫尚且不知道四姨母究竟服了什么不能怀孕,没想到千里迢迢之外的你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的四姨母是服用了千萝香?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的手上也有千萝香?起飞一口咬的这般的清楚,那定是有铁证,就请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空口白牙,可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白绮罗瞧着绯璃,满眼通红,眼中一片泪光,期期艾艾泣不成声。冯贵人这个时候说道:“王后娘娘,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王后的家人有人服用千萝香而不孕,王后难道不知道?这也太可笑了些,毕竟那也是您的亲姨母。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也容易得很,只要前去大昭国证实一下也就是了,又有何难?”
冯贵人跟绯璃积怨以深,便也不用再装出什么和善的面目,索性撕开脸,因此说话便是格外的犀利如刀,刮过人的心口生疼生疼!
殿外阳光明媚温暖,风声刮过树梢,席卷而来带着阵阵花香,一切那么祥和,可是大殿内却是寒冷如冬。
绯璃还未说话,李奉瑶却忍耐不住了,瞧着冯贵人笑道:“冯贵人这话真是可笑,莫非你的家族中所有亲戚家的事情你都能知晓?莫说是姨母,就是你们自家中有些事情只怕是做父母的也未必会说与你们未出嫁的女儿听,更不要说别人家的,你这想当然倒是有趣得很,还是说冯贵人家与旁人是不一样的,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摊开来说?真真是好家教!”
绯璃听到这里就笑了,李奉瑶的嘴巴向来不饶人,更何况她跟白绮罗本身就有嫌隙,冯贵人这样的火上添油,便是李奉瑶也忍耐不住了,连讥带讽的一阵连珠炮,这嘴巴刻薄的连带着冯贵人的家人也跟着吃了瓜落。
冯贵人脸色一阵涨红,却依旧挺着脖子硬说道:“贵嫔姐姐真的是好口舌,这样的事情堪比天大,女子不孕本就是塌天的事情,当初一定闹得很大,王后娘娘怎么会不知晓?”
绯璃听到这里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众人听到绯璃的笑声不由的有些惊讶,谁会想到这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王后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绯璃盯着冯贵人,讥讽道:“冯贵人为了污蔑本宫,行为当真是令人不耻。”
冯贵人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看着绯璃犟着脖子笑道:“王后娘娘这话嫔妾听不明白,嫔妾说的句句实话,难不成是娘娘自己心中有愧?”
冯贵人早就恨毒了绯璃,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又怎么肯放过?白绮罗的说的事情要真的能证实,王后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残害嫔妃,灭绝皇嗣这是多大的罪名?坐事了的话当真就是令人大快人心的事情。冯贵人越是想越是觉得希望很大,因此便越是得意洋洋,那张扬的神色,看着就令人有些不悦。
太后看了白绮罗一眼,又看着冯贵人,眼眸之中亮起星星火焰,抿着唇角说道:“王后,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哀家要听听你的解释!事关皇嗣,谁敢轻忽??
胡昭仪这时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太后说道:“太后,嫔妾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胡昭仪向来是不招惹是非的人,兼之常年有病,与众人倒也没有利益纠纷,正因为事事置之身外,所以这个时候胡昭仪突然开口,真的是唬了一跳。
莫说是太后诸人,便是绯璃也是唬了一跳,细细的打量着胡昭仪,只见脸色微白,身材瘦弱,越发的添了三分怜惜之情。
太后皱皱眉头,不过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只得说道:“你说!”
胡昭仪点点头,这才看着冯贵人说道:“臣妾有句话想要问问冯贵人,王后姨母的事情说起来跟王后的确是有很深的关系。不过既然是按照时间算来,王后的姨母出事的时候,王后应该还未出生,又或者只是一两岁的幼儿,便是当时闹得天翻地覆,王后又怎么会知道?还是冯贵人认为王后天资聪慧,如此之小便能听到、明白这些事情。”
冯贵人脸色涨红,这才明白自己的话里有这样大的疏漏,一时间便有些慌张,不过依旧嘴硬道:“便是以后听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胡昭仪还真是设身处地的为王后娘娘着想。”
面对讥讽胡昭仪也不以为意,眸色放空,这才缓缓的说道:“我素来不管闲事,一来自己没有那个兴趣,二来,我身体向来不好,不宜费神。只是今儿个听到这件事情不管谁与谁争论,我也不过是为了公正说两句话罢了。冯贵人说我为王后娘娘着想,那么冯贵人又是为了谁着想?世家大族讲究的向来就是外面花团锦簇,不管宅子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消灭于无形。所有涉事的奴才丫头仆妇,重则杖毙,轻则发卖,哪里会让人有嚼舌头的地方?更何况妾侍谋害正妻这样的事情更是天大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如果王后娘娘的姨母真的被人设计陷害服用过千萝香,那么这件事情如果搁在诸位的家里会怎么做?要是传扬出去,男人便会落一个管束妾侍不力的罪名,谋害主母这样的腌臜事情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笑话,若是发生在我家,我家人必定会封锁消息,严惩罪魁,然后将所有的涉案人员处理干净,我想不只是我,便是在座的诸位,也是从小受的这般的教导,家族的一切重于自己的生命。既然如此,王后娘娘当时尚小亦或者还未出生,待到她长大即便是还能听到这样的风声,只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冯贵人你说是不是?”
胡昭仪轻叹一声,最后说了一句:“风闻奏事,不知道枉害多少性命,做人啊还是要心存一丝善念,莫要被欲、望蒙住了双眼。”
绯璃看着胡昭仪,没有想到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便朝着她微微一笑,说道:“胡昭仪到底是心思清明之人,明白是非曲直,本宫很是感激昭仪仗义执言,在此谢过了。”
胡昭仪轻轻的摇摇头,道:“我并非是帮娘娘,只不过是要说句公道话罢了,娘娘不用放在心上,嫔妾这样人身怀陈疾,能活几日便是福气了。”000
胡昭仪这么一说,倒是令人心生不忍,看着她缓缓的坐回座位,绯璃这才瞧着冯贵人说道:“冯贵人今儿个这风闻奏事,污蔑本宫的清白,若不加以惩处,这宫规还真的只是摆设,太后您说呢?”
太后瞧着绯璃,心里却是阵阵恼怒,嘴上却平平稳稳的说道:“冯贵人确有言行不妥,不过也是担心绮妃的安危,王后素来大度,应该不会真的计较这么多吧?法不外乎情,便罚俸三月以示惩戒吧。”
太后亲自为冯贵人讲情,绯璃也不想跟太后正面起冲突,于是淡淡的笑道:“太后既然这般说了,臣妾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吧,希望冯贵人能够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冯贵人恨恨的瞧了绯璃一眼,谢过了恩,这才退下。
白绮罗抬眼看着绯璃,似乎并未受方才的事情影响,缓缓的说道:“王后娘娘,您还没有给臣妾一个交代,这雪梨银耳粥里怎么就会有千萝香?”
绯璃也不恼,看着白绮罗问道:“绮妃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宫下的手呢?”
“厨房原本是太后管辖,可是后来娘娘强行夺权,御厨房如今都听您的,想要做点手脚岂不是很容易?”白绮罗低声说道,似乎夹杂着无限的委屈,身形颤动越显娇弱。sny。
绯璃冷哼一声,看着白绮罗说道:“绮妃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这御厨房人多眼杂,每日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来往往,你可有人证、物证,只凭两嘴一碰便要给本宫定罪,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只要你一句话,谁敢不听命?”绮妃这时转过身看着太后,哽咽道:“太后,臣妾要求搜宫,还要求将御厨房里的人严加审问,这头一个是臣妾,这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姐妹遭殃,请太后做主!”
绯璃皱起了眉头,这御厨房里本就是太后的人居多,如果有太后的授意,想要拿出一两人命诬陷自己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白绮罗要求搜流华宫……难不成她就这么有把握能在流华宫搜出东西来?须知道搜王后的寝宫也是大事一件,没有十足的把握,白绮罗怎么收场?
绯璃这才发现,白绮罗这个人果然是有些门道,不动则已,动则腥风暴雨,自己总要想个办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