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顾蓦然突然冲立莞尔的身后喊了一句：“纪学长。”
立莞尔精神一晃，下意识地转过身。
纪柯羡就在她的身后，安静地看着她，一双绯红的眼眸，漾着柔和深邃的微光。
那里面，乘着立莞尔无法读懂的热烈。
“学长，立莞尔缺舞伴。”
纪柯羡没有当即说话，只是平静地眨了眨眼睛：那真是，太好啦。
顾.助攻.蓦然双手捂住腹部，酝酿着虚弱的嗓音：“我不太舒服，你能代我一下吗？”
纪柯羡唇角轻轻一勾，不许笑，不能笑。
首先，要关照一下病患，来一句内心毫无波澜的关心：“嗯，你保重。”
顾蓦然：“......”
其次，莞学妹有难，作为一名优秀的学长，应当给予她爸爸一样的温暖。
纪柯羡抬眼皮，目光直视立莞尔：“莞莞，你真的缺舞伴吗？”
缺，真的缺，不骗人。
立莞尔紧张地点点头，她眨巴着无辜的月牙眼：“嗯......”
阿羡，你会拒绝我吗？
“这样子啊，”纪柯羡摸下巴，假八意思地思考了几秒：“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作你的舞伴吧。”
被同情的立莞尔：“......”
助攻成功的顾蓦然：“......”
幸福来得太突然，当场石化的立莞尔依旧在走神，顾蓦然礼貌一笑：“谢谢纪学长。”
纪柯羡点了点头，准备去牵立莞尔的手，QQ视频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铃声，顾蓦然熟悉地不能再熟悉：裴千渡-ButterFly（蝴蝶）。
纪柯羡摸出手机，略显烦躁，他也不看一眼来电显示，果断将视频请求切断。
然后走动输入【南柯一羡】：滚，电灯泡。
手机那边的“电灯泡”：“......”
【电灯泡】：？？？
纪柯羡将手机熄屏，不打算继续回复。
结果对方似乎很有耐心，又接着拨了一遍。
ButterFly的音乐再次响起，顾蓦然突然很想和纪柯羡搭话：“纪学长。”
纪柯羡忍着砸手机的冲动：“嗯？”
别人喜欢叫顾蓦然淡定姐，但立莞尔知道，顾诗诗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
面对关于嘟嘟的一切，她也会紧张害怕。
比如现在，顾蓦然紧张的时候，喜欢下意识地咬嘴唇：“你也喜欢裴千渡吗？”
抓重点：也。
纪柯羡微微抬了下眼皮，单凭一个“也”字，他已经推敲出一件了不得的少女心事。
上次去探望贾飘柔的时候，立莞尔说过她的闺蜜很喜欢裴千渡。
方才在内室的时候，顾蓦然亲自向唐燃承认自己的偶像是裴千渡。
不出意外，顾学妹对赔钱一定有什么不单纯的小心思。
想到这里，纪柯羡突然不想挂电话了。
他重新解锁手机，点击“接听”QQ视频的按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好听的男音，缓缓钻入顾蓦然的耳朵。
“喂，阿羡。”
那人在唤纪柯羡，顾蓦然却想象他在叫自己。
“喂，诗诗。”
顾蓦然想，电话那头的他，也许是位仙风道骨的谪仙。他迷人的声线，是十二月寒冬里的那一抹春，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芳香弥漫，暖暖的液体温喉。
简而言之，温柔地不能再温柔。
如果抢劫不会犯罪，顾蓦然发誓，她会毫不犹豫地夺过纪柯羡的手机，只为和海洋那边的少年说上一句寒暄的话。
手机那边的少年在等回复，纪柯羡一边牵过立莞尔的手，一边将手机递给顾蓦然：“你替我接。”
幸福来得太突然，立莞尔和顾蓦然默契地懵了一懵：“他...他是谁？”
纪柯羡笑，淡定地不能再淡定：“赔钱渡啊。”
我...我擦！
差点口吐芬芳的立莞尔眼皮一跳，顾蓦然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
当事人顾蓦然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吃惊，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浑身激动地冒泡：真...真的是嘟嘟吗？
纪柯羡没有开玩笑，他真的打算把视频拿给顾蓦然接，然后自己和莞莞在“舞池里”活蹦乱跳。
顾蓦然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真实的疼痛感，她没有在做梦。
她还是不太确信，想追问纪柯羡。
谁知纪柯羡拉着立莞尔，头也不回地奔赴篝火，只留下一句：“拜托喽。”
拜托啦，把赔钱拿下。
顾蓦然目送那对一高一矮的背影从视线消失，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而另一边，立莞尔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广场舞和大表哥，阿羡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广场舞？
立莞尔为自己叹息：“唉，可惜了。”
“嗯？”
纪柯羡不太明白，自己都已经撂下面子陪她爽歪歪了，这妞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立莞尔的手很冰，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纪柯羡微微使力，想做莞莞的n暖宝宝：“可惜什么？”
生活不易，莞莞叹息：“就，错失了一个和大明星搭话的大好机会！”
那个电话，应该她来接！
这样的话，立家铁蛋在线视频裴嘟嘟，这么劲爆的八卦，她能吹好几年！
知道真相的纪柯羡：“......”
莫名的烦躁感来袭，纪柯羡抓头发，松开立莞尔的手：“靠。”
立莞尔心头一空，手手，还想牵怎么办：“学长，你怎么了？”
纪柯羡傲娇得撇撇嘴：我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
他将两手搭在立莞尔的肩膀上，迫使立莞尔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立莞莞。”
立莞尔身子萌怂一抖：阿羡很少叫她立莞莞，除非是生气的时候。
立莞尔无辜的月牙眼眨呀眨：“在......”
笑眼弯弯的立莞尔，永远是纪柯羡戒不掉的劫，不忍心责怪她，纪柯羡只能缓和自己的语气：“你在惦记裴千渡。”
啊？
立莞尔突然想笑，这怎么可能嘛：“我...我没有啊。”
纪柯羡星眉一拧，没有才怪，没有为什么说可惜。
他不安地咬嘴唇，空气里弥漫的醋酸味儿，自己都闻到了：“你有。”
立莞尔坚定地摇摇头，她怎么比窦娥还冤啊：“我...我真的没有。”
纪柯羡不信，他今天要做杠上精：“立莞莞，你发誓。”
立莞尔想都没想，直接竖起指头：“我发誓。”
她还特别自觉地补充几句：“我要是喜欢裴千渡，我就便成丑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