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子衿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旋即毫不掩饰地耻笑、讥讽!
专挑人痛楚上戳,字字诛心、毫不留情!“就凭你,不怕全天下人民耻笑?!恐怕庶子难堪大任!”
她记得三皇子身世,不过是先皇醉酒后与一名貌美却低贱的宫女所生。他母亲甚至死后都没个封位,就连卑贱的老太监都能欺负他们母子,从小就有童年阴影。
他从小立志靠自己能力改变命运,拼了命地修习文物,远在各皇子之上。却非但没有得到皇上另眼相待,反而还被加以利用。
难怪性格如此偏激。
她抬眸,目光似是对他不屑一顾。
齐萧斓闻言猛然回头!目光赤红地紧掐住她脖子,对上她目光的下一刻却骤然冷静,手指松开些许。
“楚子衿你不要试图激怒我,后果你承受不住。”话毕放开她。
啊呀...试探他底线的事情,被发现了呢...
子衿唇角微不可查地一勾。
转而却见他目光怔愣地看着她梳妆台上的某处,心底忽地想到另一个绝佳报复他的好方法。
子衿当着他的面端起那碗药,视线低落,垂落的眼底眸光幽深。
齐萧斓却突然气息暴怒!“你们怎么伺候的!你们主子身体还未好全,太医院煎好的药你们为什么不督促她喝下!若七日之内,她的身体还未好全,朕便将你们所有人五马分尸!”
“这、这...”
前头顿时跪满了一排人,似是有事禀告,却无人敢说。
宫女伶珠在人群中,心有不甘地咬着嘴唇。凭什么...她们要因为一个如此嚣张跋扈任性的女人送命!
抬头才要说什么,子衿忽地端着药抬步在他跟前。单手托着碗,另一手抬起勾住他脖子,面向他眸光旖旎。
宫人们瞬间怔住。
感觉到他的呼吸窒了一瞬,她唇角上勾:“殿下可能弄错了一件事。这可并非是医治我身体的药。”
“...什么?”齐萧斓此刻有些心猿意马,她离自己那么近,只要伸手往上一托就能吻上她的唇...
朝子衿望向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逐渐恶劣上扬:“这是避子汤。”
齐萧斓瞬间如惊雷顿响,一切美好旖旎顷刻间破碎。
“...你说什么?”看着她目光发红,隐忍的身子隐隐发颤。
避子汤...避子汤...
“究竟谁敢给她这种东西!”
子衿收回放在他身上的手,目光疏离又散漫,好像对这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殿下这是何意?不过就是一碗避子汤,若不是经由你授意,太医院如何肯把这样的药物交给本世子?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世子?!
在场宫人纷纷吓得不敢吭声。这竟真是世子?!生怕自己因知道了这一秘密,被三殿下杀人灭口!
齐萧斓目光发狠地瞪着她,身体僵直在原地。几欲撕下眼前这张绝美却此刻令他憎恶的容颜!更憎恶那个对这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可奈何的自己!
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恨不得想杀了我?那你倒是动手啊!莫非你还真想要本世子给你生个余孽出来——?!跟你这种人在一起,还生下儿子,想想都令我恶——”
话音未落,齐萧斓突然夺过她手里的碗,一把摔碎在地上!
汤药流淌在地上,有几滴溅在她衣摆上。
“你...!”子衿脸上泛起怒意,他却蛮力地拽着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在身后的妆台上!双目赤红地欺身而上!
心脏却在发颤。
子衿,你可以任意说我不是,但不能用那样恶毒的词汇说我们之间未来可能会有的孩子!我今日就要教会你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宫人们已识相地悉数退下。
东西落了一地……
...
青衣僧人乃德高望重的一代德道高僧,上可窥探天机、下懂人文地理。
三皇子听闻后特地从江湖中佛门中将此人请来,青衣僧人因欣赏他谋略胆识而出山。此刻坐在树杈上暂歇片刻,忽然睁眼。
脸上带着褶子,神色一派和蔼平静,身上裹着袈裟,在外头指尖测算片刻,摇头顿息。
冤孽啊...
只是若非半月前突觉天象有异常,三皇子齐萧斓又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帝王星,不远处更有一颗辅佐帝王的紫微星忽明忽灭。
他也不会特地出山来这趟。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一代枭雄隐忍蛰伏后雄起成为帝王、指点江山更让人激动地心神振奋!
也不知躺了多久,忽地有人过来禀告:“神僧大人,我们小主有话想和你一叙。”
青衣僧人睁开眼,平稳的神色:“你们主子是谁?”
“回神僧,是美姬主子。”
他蹙着眉心,起身。
正好,他也一直很想见识一下,那同样千年难得一见的鬼煞之星。
即使从旁有紫微星辅佐,想起那些或因战乱流亡失所的百姓,他还是放心不下。
楚世子...
...
青衣僧人一袭僧袍,由侍卫们恭迎入内,他一进入就察觉此殿内四处飞窜的阴气邪祟。
且随着他的到来隐带不安,于是不自觉朝着最上端唇角带笑、眉含戾气的女子靠拢而去。
他眉心骤紧。
莫非...不愧是传闻中的鬼煞星吗?
“贫僧见过世子大人。”
子衿指尖在旁边点了点,长衣墨发,依然是一副男子装扮。
客气地颔首:“您是德高望重的一代高僧,而本世子不过是被困于此处的一个阶下囚,如此真是折煞我了。还不请速速就坐?”
青衣僧人坐下,心底却觉得这鬼煞星,身上说不出的诡异:“世子本就容貌绝美,女子妆容必可冠绝天下,为何要用这一男子装束遮掩住呢?”
子衿浅笑片刻,却含冷戾:“因这世间,貌美女子总是会因诸多缘由惹祸上身,还因男人的自私贪欲,而被冠上红颜祸水的骂名...”
她转向他,眼底平静地诡异:“既然如此,本世子不如就当一个男人,一个站在最顶端,足以主宰一切的男人!”
不曾犹豫,而是早已决意这一切地平静!
青衣僧人皱着眉头,逐渐感觉到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