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朱樉分外不解,盯着刘仲质,又问道;“父皇明明在诏书上写明,‘母病,速归’的呀?”
“可为何到了你口中竟说本王的母后身体无恙呢?”
听着朱樉的质问,刘仲质还是一笑,“秦王殿下,你有所不知。”
“皇后娘娘在七月份确实是病情严重,就连宫中的御医也都束手无策,所以陛下就向你们几位藩王下了诏书,令你们速速赶回。”
“可谁知,皇后娘娘的病竟被一名八岁的公子给救了回来。”
“如今,皇后娘娘正在坤宁宫,翘首以盼的等着你们呢。”
“请各位殿下随臣速速进宫吧?”
朱樉闻言先是一喜,“母后的病好了,那本王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母后的病情了。”
接着又是一愣,暗暗想道;“八岁的孩子?”
“想咱八岁还开蒙未久,正在和弟弟们打闹的时候,莫非刘仲质是骗咱的不成?”
“可看他一脸笑颜,也不像是骗咱的模样啊?”
心中寻思着,他一把拽过刘仲质,狐疑的问道;“你刚才说是一名八岁的孩子将本王的母后给救了?”
“天下还有此等奇人?”
“你莫非是诓本王的不成?”
刘仲质回道;“秦王殿下,在这件事情上就是借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骗你呐!”
朱樉继续盯着刘仲质,面无表情的道;“那你将那名孩子的姓名与具体地址告诉本王吧。”
“秦王殿下,恕臣不能告诉你!”
“为何?”
刘仲质恭恭敬敬的答道;“因为陛下说过,这个孩子的姓名与地址谁也不能告诉,还请秦王殿下见谅!”
这越发激起了朱樉的好奇心,也越发想探究一下这孩子到底是谁。
自己的大侄现在也只有八岁,要是他还活着的话,就算咱不知道,想必他也会偷偷的带着咱前去瞧一瞧那名孩童吧?
唉!
斯人已去,徒留悲伤与遗憾!
暗自叹息一声,朱樉便走到朱棡与朱棣的身边,翻身上马的同时,对他们道;“母后无恙!”
“走,跟咱前去拜见父皇与母后去!”
两人大喜,连忙翻身上马,跟随迎接他们而来的刘仲质等人而去。
谨身殿。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朝门外张望着。
吴迁小声道;“陛下,奴婢已派人在宫门外看着,若几位殿下一到,自会立即前来禀报。”
朱元璋继续喝着茶水,没有搭理吴迁。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脸上带有喜色,躬身拜道;“陛下,几位殿下已经朝这边来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须臾,三个藩王风尘仆仆发走了进来。
三人跪下叩首道;“拜见父皇!”
“起来!”
朱元璋乐呵呵的道;“一路行来,你们几人受苦了!”
“不辛苦!”
朱樉回道;“儿臣等焦心母后的身体,日夜兼程赶往京师!”
“在城门口听刘仲质刘大人说母后已经无恙,儿臣这才放心!”
“可雄瑛离世这么大的事,儿臣等也是在朝廷明发的诏书上才知晓!”
“儿臣一听到此消息,当即悲痛欲绝,恨不能立刻离开藩地,可没有父皇的旨意,儿臣才不得不留在藩地!”
“故一接到父皇的旨意,儿臣就马不停蹄的赶来!”
“是啊,父皇!”
朱棡与朱棣也说道;“那么大的事,父皇为何不先告知咱们呢?”
“而是等到朝廷明发诏书才知晓?”
朱棣更是痛哭流涕道;“雄瑛那孩子自小就与儿臣最亲,每次儿臣到东宫,他总是缠着儿臣!”
“可儿臣没想到,才和雄瑛离开两年,雄瑛这孩子怎么就薨了呢?”
“哪想到儿臣和雄瑛这一别,就天人永隔了啊!”
说着,竟哭出声来。
朱樉与朱棡也泣不成声。
哪知朱元璋看到他们真情流露,竟笑了出来。
他笑呵呵的道;“你们对雄瑛有如此情感,父皇甚是高兴!”
随即,朱元璋看着正在哭泣的三人,猛地站了起来,怒斥道;“起来!”
“你们都把眼泪收了,哭哭啼啼,像个老娘们没事就嚎几嗓子作甚!”
“你们都是统领一地的藩王,要知道咱老朱家的男儿都是流汗、流血不流泪的铮铮男儿!”
“如若让朝中大臣们看见你们这副熊样,你们情何以堪?”
闻言,三人赶紧站起来,并用袖子擦掉了眼泪。
朱樉忽然问道;”父皇,那名救咱们母后的孩童是谁?”
朱棡与朱棣都齐齐的望着朱元璋,眼中满是问号。
原来在回皇宫的途中,朱樉就将这事告诉了他们两人。
朱元璋看着他们兄弟三人,又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水才缓缓的道;“今日你们回来,咱就派人盯着你们,怕你们先去坤宁宫看你们的母后。”
“你们可知,咱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三人一头雾水,齐齐摇头。
朱元璋沉声道;“你们可知,咱听你说起雄瑛,为什么要发笑吗?”
三人又是一起摇头。
朱元璋骂道;“你们呐,真是一帮蠢货、废物,咱这么说你们都还不明白?”
三人略一沉思,只听朱棣率先惊喜的大叫道;“父皇,可是雄瑛还活着?”
朱樉与朱棡则狐疑的看着朱棣兴奋的表情,满脸不解。
雄瑛已经死了,而且还是父皇昭告天下的,为何你要说雄瑛还活着,莫不是思念雄瑛过甚,失心疯了不成?
他俩抬头齐齐望向朱元璋,见朱元璋如何回答。
哪知朱元璋捋着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指着朱棣说道;“还是咱家老四聪明,连这个都能猜出来!”
“真的?”
朱棣一脸激动之色,也哈哈大笑道;“咱就知道雄瑛这小子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小的年纪就早夭的!”
接着又问道;“父皇,雄瑛现住在哪里?”
“是在东宫还是在母后那里?”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怎生还沉不住气!”
朱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父皇,儿臣实在是有些激动了,望父皇莫怪?”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道;“父皇怎会怪你呢?”
“骤听到雄瑛死而复生,任谁都感觉不可思议,激动的心情总是难免的,还遑论你们这些看着雄瑛长大的皇叔!”
“就是父皇一见到雄瑛,也感觉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