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问道;“父皇,难道雄瑛不是在棺椁之中苏醒过来的吗?”
朱棡与朱棣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朱元璋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笑着将朱雄瑛被发现的经过和现在所住的位置一一和他们说了出来。
三人一听,连连惊叹,心道;“雄瑛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能奇迹般的生还?”
“待他长大之后,必是咱大明的又一代明主!”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愕与惊喜。
朱元璋继续道;“你们这次回来,原是怕你们的母后熬不过去,才不得已下诏书将你们召了回来。”
“现在你们的母后已经无恙,但你们同时回来,总得要有个说法不是,否则容易引起你们母后的怀疑而伤心。”
“因此千万不能让你们的母后知晓你们是为了她的病情而来,明白吗?”
“儿臣明白!”
三人答道。
朱樉又问道;“父皇,要是母后问起咱们同时回来干什么,那咱们如何作答?”
朱元璋笑骂道;“这还不简单?”
“你们就说先前接到朝廷的诏书,闻听雄瑛薨了的消息,每日悲痛欲绝,又怕父皇与母后伤心难过,所以上书给父皇,想来一趟京师。”
“一是为了想陪陪父皇与母后,让咱们二老宽心。”
“二也是为了想看一眼雄瑛的坟墓,以慰自己伤心之情。”
“儿臣懂了!”
朱樉接着又狐疑的问道;“父皇,那名八岁的孩童是咋回事?”
“莫非是雄瑛?”
朱元璋笑道;“不是雄瑛还能是谁?”
“谁能在八岁就有这等本领?”
“真是雄瑛?”
“雄瑛还有这等本事?”
三人俱是惊疑的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无奈的道;“雄瑛说是一位神仙告诉他的,其余的咱也不清楚。”
说着,站起身,挥挥手,“走,跟咱见你们的母后去!”
…………
坤宁宫,马秀英正站在纺车旁,边等着从藩地匆匆而来的三个孩子,边仔细的打量着朱鹰送给她的纺车。
病刚好些,她就闲不住,见这么一款新式的纺车摆在眼前,她就东瞅瞅,西看看,有些爱不释手。
女官韩采芹笑道;“皇长孙可真有本事,不仅能治好您的病,还能造出如此新奇又节省人力的纺车出来,真叫奴婢佩服!”
马秀英一边摩挲着纺车,一边略带骄傲的笑道;“大孙如此,吾心甚慰啊!”
“儿臣拜见母后!”
朱樉、朱棡与朱棣刚一进坤宁宫,就看见他们心心念念的母后正站在一个造型奇怪的纺车边,与女官韩采芹正在交谈。
他们立即跪下叩首。
“吾儿快快起来!”
“是,母后!”
三人爬了起来,再抬眼望向马秀英,见马秀英的脸清减了不少,没有了往昔雍容华贵之态,都是眼含热泪,声音哽咽。
韩采芹半蹲着向他们施了一个万福,赶紧退到一边。
“吾儿莫要难过,母后现在的身体不是已经好了吗?”
说着,慈爱的打量了一下他们,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道;“吾儿在藩地受苦了。”
“不辛苦!”
“还不辛苦?”
马秀英笑骂道;“你看你们,脸上又黑又瘦,身上又是脏兮兮的,还在母后这里逞能?”
“但今儿看到你们,真好!”
朱樉扶着马秀英坐下,哽咽道;“儿臣几年未见母后,没想到你竟消瘦成如此模样,儿臣心里委实是不好受。”
马秀英轻轻拍着朱樉的手,又望向朱棡与朱棣,轻声一笑,“儿呀,你们只要健健康康的,母后心里便知足了!”
“母后!”
三人哽咽出声。
朱元璋在旁挥挥袖子,大声道;“好了,好了!”
“老子最烦你们哭,娘们唧唧的!”
三人赶紧擦拭了眼泪,马秀英瞪了朱元璋一眼,怒嗔道;“咱和儿子们说话,碍你什么事!”
又对三人道;“也难怪你们的父皇说你们!”
“你们如今已是二十多岁的汉子了,怎生还像小孩子一般哭哭啼啼的呢?”
“是,父皇与母后说的是!”
朱棡恭恭敬敬的回道;“只是儿臣在晋地,时常想起母后。”
“今日见到母后,再见到母后身体无恙,实在是心中高兴,而不是儿臣故意要做小女儿态的。”
“是啊,是啊!”
朱樉与朱棣在一旁附和。
马秀英展颜一笑,柔声道;“咱知晓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
“坐下吧,你们一路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已经累了吧。”
三人刚依言坐下,便听见坤宁宫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二弟、三弟、四弟,你们可回来了!”
“大哥想死你们了!”
接着就看见朱标从门外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朱樉、朱棡、朱棣三人连忙起身,刚想大礼参拜,就见朱标快步上前托住了他们的手臂,嗔怪道;“诶,咱们兄弟之间,何必如此客套!”
朱樉躬身道;“你是太子,君臣之礼不可费!”
“什么礼不礼的?”
朱标笑道;“这里没有外人,还分君君臣臣?”
“莫非是你们见外了不是?”
“岂敢!”
三人齐齐躬身。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朱标这才向朱元璋与马秀英见礼。
马秀英微微颔首,朱元璋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兄弟四人,沉声道;“看着你们兄弟之间兄友弟恭,一团和气,父皇心里甚是欣慰!”
“但君臣之礼还是要有的,否则还有何尊卑可言?”
“今日你们兄弟几人才相见,父皇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说着,伸手指着朱樉、朱棡与朱棣,沉声道;“你们三人以后要切记,不管是有无外人,都要行君臣大礼,明白吗?”
三人讪讪的道;“儿臣明白!”
马秀英又瞪了朱元璋一眼,笑骂道;“孩子刚回来,你就板着一张老脸,教训起儿子来了!”
然后对几个儿子说道;“你们呀,就像你父皇说的,兄友弟恭是好事,但要懂得分寸,千万莫失了尊卑!”
“儿臣谨记!”
朱元璋心里暗暗嘀咕,“怎么到你嘴里说什么都是对的,反而到咱嘴里说什么都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