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朱棣大笑,“咱俩现在无事,正好可以帮你。”
“怎好劳你们大驾。”
朱鹰抬头望着天空,笑道;“你看,今天恐要下雨。”
说着,用手拍打着那些恼人的小飞虫,“再说,咱现在也不准备让那些下人们出去卖冰棍了。”
“因此闲下来的人可以让他们上街,替咱招募人手。”
蓝玉眼神中充满了爱护与赞赏,看了一眼朱鹰,随后对朱棣道;“既然小少爷不让咱俩招募人手,那咱俩还是不插手为好。”
“今天跑来跑去也有些累了,不如咱俩到屋内坐坐?”
朱棣忙向屋内看看,低声问道;“大侄,你黄爷爷今日还没来吧?”
“没有。”
朱鹰答道,然后又促狭的问道;“四叔,你找黄爷爷有何事啊?”
想必昨日吃饭时黄爷爷说了朱棣一顿,让朱棣的内心产生了阴影。
朱棣连忙道;“没事,咱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说着,又道;“既然大侄这儿不需要咱帮忙,咱就先回去了。”
接着看了一眼蓝玉,问道;“蓝将军,你在这陪着咱的大侄,还是咱俩一道回去?”
蓝玉笑笑,“四少爷,你先回去吧。”
“今日天气不好,咱正好教一教小少爷学习兵法。”
“好。”
朱棣倒也干脆,两人一抱拳,随即就转身而去。
朱鹰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笑道;“咱这四叔啊,看着他英武不凡,哪想到他胆子却这么小。”
蓝玉看看四周无人,便摇摇头,语重心长的低声道;“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年纪还小,但你聪慧过人……。”
“永昌候,进屋说吧。”
见有下人朝这边走来,朱鹰赶紧打断了蓝玉的话,笑着说道;“你不是要教本少爷学习兵法吗?”
“进屋边喝茶边和本少爷讲解兵法岂不更好?”
那名下人躬身对两人行了一礼,便向库房而去。
蓝玉想想这里真不是谈话的地方,且这里全部都是锦衣卫,如果说话有什么纰漏,叫锦衣卫听了去,秘奏与陛下,那还了得?
一念至此,他呵呵一笑,“走,到你的房间和你说去。”
来到朱鹰的房间,朱鹰吩咐下人给蓝玉沏好了茶,便摆摆手让下人们离去。
蓝玉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然后接着刚才的话题,缓缓的道;“殿下,不是咱要挑拨离间,离间你们叔侄的关系与情谊。”
“而是你四叔不是你亲四叔,只有秦王与晋王才是你亲叔叔。”
“而你四叔自幼就是不服输的性格,在众兄弟之间,只有太子殿下还可以说动他,秦王与晋王就勉为其难了。”
“这个咱早有察觉。”
“你早有察觉?”
蓝玉身子向前探了探,好奇的问道;“你说,你是何时察觉到燕王和秦王与晋王之间的关系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融洽?”
朱鹰淡淡一笑,“这有何难。”
“他们在初次见到咱的时候,咱冲他们要见面礼时就知道了。”
“四叔当时掏了三万两银票,而二叔与三叔当时每人只掏了二万多两银票。”
“于是四叔对二叔、三叔一顿冷嘲热讽,将二叔与三叔臊得满脸通红,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蓝玉遐想他们三人当时的场景,不禁哈哈大笑。
笑毕,才说道;“殿下,你能这般体察入微的观察别人,咱甚是高兴。”
“但咱还是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人不是看表面,而是从他日常的行为举止和说话的分寸,才能琢磨出那人以后想要干什么。”
他盯着朱鹰,悠悠的道;“就拿你几个叔来做个比喻吧。”
“你四叔虽在表面看他甚是谦和,但骨子里他却是一个不甘于人下之人。”
“他现在就藩于北平,也就区区两年的光景,可在他的藩地,却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
“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连锦衣卫的番子在北平也无法探知他具体在干些什么。”
“这样之人,心思如此缜密,还是小心为好。”
“可你二叔与三叔,虽在封地行违法乱纪之事,可他们没有什么心眼,否则锦衣卫能查出你二叔在王府中的丑事?”
“可若像你四叔那般谨慎,恐如今你二叔也安然无恙。”
朱鹰默默的在心中盘算着,今蓝玉的劝告和在史书上所看到的蓝玉对便宜父亲朱标的劝告一般无二,看来对四叔还得留个心眼,否则被四叔卖了还不自知。
又想起四叔在靖难之前,暗地里在燕王府花园中挖地窖,上面养些鸡鸭等物,然后在地窖里私自制造兵器,而他则在众人面前装疯卖傻,最终躲过了朱允炆派人的暗中调查。
心思缜密可见一斑。
但若没有黑衣宰相姚广孝这个老秃驴的辅佐、出谋划策的话,不知四叔是否能赢得靖难之役的胜利?
而明年姚广孝就要被皇爷爷派往四叔的府中,为四叔讲解佛法,传经布道了啊?
怎样才能将姚广孝挖过来,不行就将他弄死算逑?
朱鹰暗暗想着,蓝玉见他默默沉思,也没有打扰他。
在这时,出去将近一个来月的刘冲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他先对蓝玉一抱拳,随后站在朱鹰的面前,摸摸朱鹰的头,低头问道;“鹰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朱鹰抬起头,望着刘冲,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刘爷爷,您可回来啦。”
“孙儿想您可想得好辛苦喔。”
刘冲轻轻拍着朱鹰的脑门,笑骂道;“呸,你有这等好心?”
朱鹰笑嘻嘻的道;“刘爷爷,这您可冤枉孙儿了。”
“咱的命都是您给救回来的,要是咱……。”
“好了,好了!”
刘冲笑道;“你这孩子真不禁逗,闹着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蓝玉面带笑意的看着这对爷孙,心中暗暗感慨,“若不是这个刘冲,那咱就永远失去了这个外甥孙,大明就永远失去了这么一位古灵精怪,又得仙人指点的皇长孙。”
“刘爷爷,山中的茅草屋可还好?”
朱鹰仰着头问道;“您打猎的全副刀弓可带回来了?”
“唉。”
刘冲叹息一声,脸上充满落寞与挂怀,“都带回来了。”
“咱只是一个多月没回去,山中茅屋的墙壁上就长出了许多的青苔,看来是不能住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