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在那四面漏风的茅草屋只待了两月,可朱鹰也对那间茅草屋有了深深的感情。
那可是在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居住的地方,通过茅草屋才知道当下百姓的艰辛与不易。
也是通过茅草屋才使自己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进而在大街上碰上皇爷爷,也才知晓穿越后自己真正的身份与来历。
没有刘爷爷,没有茅草屋,就没有咱朱鹰的今天。
“刘爷爷!”
朱鹰郑重的道;“您如果舍弃不下那间茅草屋,咱看不如这样。”
他望着刘冲,继续道;“咱派人前去修缮,顺便也将那条山路拓宽一下,以便咱们想那间茅草屋时,也好随时可去看看。”
刘冲大笑,“如此甚好!”
“你们说什么呢?”
朱元璋走了进来,笑着问道。
蓝玉与刘冲赶忙见礼,朱鹰则望着朱元璋身后的几个壮小伙子,问道;“黄爷爷,这几位……?”
朱元璋呵呵一笑,“这就是咱给你找的公侯家的庶子。”
“如果他们不听你的话,你尽管打骂,出了事有爷爷兜着。”
随即沉声道;“你们还不快去见过小少爷?”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都给老子好好记着,他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几人齐齐躬身,老老实实,没有了往昔飞扬跋扈的脾气。
“明白还不过去拜见?”
朱元璋瞪了几人一眼。
几人慌忙躬身道;“在下等见过小少爷!”
朱鹰端坐在椅子上,坦然接受他们的大礼,随即问道;“你们是哪位公侯家的庶子?”
“在下傅让,颖国公第三子!”
“在下王政,定远侯第二子!”
“在下耿瑄,长兴候第三子!”
“在下俞靖,越矞候第二子!”
对于傅让,朱鹰知道一点。
他原本是朱元璋的亲卫,后来在太子朱标薨逝后,朱元璋为了培养朱允炆,怕他死后,朱允炆制服不了朝堂上桀骜不驯的开国功臣。
遂在洪武二十六年以谋反的罪名杀了战功赫赫的凉国公蓝玉,并一同被杀的还有十三候与二伯。
可他仍不放心,于是在洪武二十七年的一次大宴群臣的宴会上,当着群臣的面指责颖国公傅友德,令傅友德知晓了朱元璋要杀害他的心思。
于是他当着群臣的面,拔剑当场杀死了傅让,然后自刎。
可怜一代开国功臣,竟落得如此下场,真让人唏嘘不已。
对于其他三人,在朱鹰的脑海中全无印象。
他跳下椅子,亲自扶起傅让,然后对其他三人道;“你们赶快坐下吧。”
傅让躬身后退两步,抱拳道;“在下怎敢劳小少爷大驾亲自相扶,愧杀小人矣。”
其他三人也道;“在下不敢!”
随即四人垂手站立在房间一隅。
朱鹰笑笑,也没再管他们,而是先让朱元璋坐下,随后自己才坐在椅子上。
朱元璋当仁不让的在主位落座,端起下人们给他沏好的茶水,美美的喝了一口,才看向朱鹰,脸上带着笑意,问道;“大孙,人给你带来了。”
“想必你四叔已经帮你将地契之事已办好了。”
“说说,你打算如何开采矿山?”
见朱元璋问起正事,朱鹰也随之郑重起来。
他望着朱元璋,缓缓的道;“孙儿是这么安排的。”
“一,让府中下人们招募流民与残疾的军卒。”
“二,从应天府西门修一条道路,直通那两处矿山。”
“三,建立流民居住和生活的场所,衣服、被褥、饮用水、茅厕、医用设施等等都要齐备。”
“四,建立工坊,让流民不再受风吹日晒之苦。”
“五,建立幼儿与养老机构,让行动不便的老人与幼儿有个托管之处,使那些流民在干活时也能心无旁骛。”
想了想,朱鹰抓抓脑袋,苦笑道;“黄爷爷,孙儿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
“您想想,孙儿还有哪些地方有疏漏之处,请黄爷爷明言?”
朱元璋大为惊喜,想不到大孙在事情还未开始之前,就将问题考虑得如此周到。
他用手摸着朱鹰的脑袋,开怀大笑道;“不错,不错。”
“就是爷爷也考虑不到如此全面。”
“特别是那个什么托管机构,让那些老人与幼儿在专人的照料之下,使那些流民无后顾之忧,能放心大胆的干活。”
“只是不知,你是怎么想出这等法子的?”
说着,他用探究的眼神望着朱鹰,好奇的问道。
朱鹰坦然道;“黄爷爷,这有什么稀奇的。”
“流民总得携家带口吧?”
“携家带口中自必有年老者与年幼者,而这些人又会成为青壮流民最大的负担与责任。”
“孙儿只不过是考虑到那些流民的实际情况而已。”
“只不过……而已……?”
朱元璋略带沉思,“这托管机构如同咱兴办的养济院有点相似,但养济院只收留孤寡老人与遭受家庭变故,无人抚养的幼儿,以及军中伤残后退下来的老军卒。”
“如果如大孙所要建立的托管机构,那咱建立的养济院显得单一了些。”
“要是养济院也建成如大孙所设想的托管机构,可需要大量的银钱支出。”
“现在的大明百姓还在休养生息阶段,哪有银钱供养。”
“等以后国力富裕之后,建立托管机构也不是不可能。”
想着想着,他苦涩一笑,“只怕咱是看不到那一天喽。”
朱鹰瞅着朱元璋脸上阴晴不定,以为自己说的话让朱元璋生了气,忙站起身,离朱元璋远远的,才小心翼翼的道;“黄爷爷,你怎么啦?”
“还是孙儿有哪句话惹得您生了气?”
朱元璋看见朱鹰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笑道;“大孙,莫怕,咱不是因为你的话而生气。”
“而是你的话让爷爷思绪良多。”
朱鹰这才拍着胸脯走到朱元璋的身边,苦着脸道;“黄爷爷,你刚才可吓着孙儿了。”
“孙儿瞅您的脸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还以为是……。”
朱元璋刮了刮朱鹰的鼻尖,问道道;“咱看你平时不是这般模样,你今天这是怎么啦?”
朱鹰苦笑道;“孙儿平时也只是随心所欲的干些小事,哪干过开采两处矿山这等大事。”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