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胆怯了是不是?”
朱元璋停下继续刮朱鹰鼻尖的动作,瞪着眼骂道;“咱家的子孙都是响当当的铁血男儿,怎生到你这儿就如此熊样?!”
“真是一个不成器的货!”
说着,他想想这个大孙现在年仅八岁,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些。
于是叹了一口气,转换了语气,语重心长的道;“你只管干就是,如若有难处,你尽管找咱,咱给你兜着。”
“是!”
朱鹰搂着朱元璋的脖子,亲了一口朱元璋的脸颊,笑嘻嘻的道;“爷爷真好。”
朱元璋笑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爷爷帮你,你就说爷爷好。”
“要是爷爷不帮你,你只怕撅着一张臭脸,不理爷爷了是吧?”
“不会,不会!”
朱鹰赶忙摆摆手,“孙儿怎敢对黄爷爷摆臭脸呢?”
“只要孙儿有何要求,黄爷爷就没有不答应。”
他望向刘冲,笑着问道;“是不是啊,刘爷爷?”
刘冲笑了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傅让等人则看傻了眼,这还是那个威武霸气、杀伐果敢的陛下吗?
这跟寻常百姓家的老头有什么两样?
他们思绪翻飞,看来父亲大人是最了解陛下的,否则陛下一声招呼,会争先恐后的将咱们交于陛下的手中,任陛下发落?
不过在来时的路上,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就代陛下交待过,来此院中,一切依小少爷的命令行事,对院中诸人的身份要严格保密,不可让任何一人知晓。
开始他们还不以为是,可听见小少爷招呼陛下为爷爷,这时他们才知道毛骧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皇孙啊。
这般年纪的皇孙全大明也只有一人,那就是已经薨逝了的皇长孙朱雄瑛。
可陛下已经昭告天下,上面明明白白的告知了天下所有的臣民,皇长孙朱雄瑛薨逝的消息,难道陛下另有打算不成?
这可是将来继承皇位的皇长孙啊!
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与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站得更为恭谨。
…………
一晃,又是好几天匆匆过去。
在下人的招募下,无家可归的流民招收了四百多人。
由于连接矿山的道路还未修建,因此朱鹰只得让黄忠在西门附近租了一些民房,以供他们居住。
又备了柴米油盐,让他们生火做饭。
另外,朱鹰让黄忠在他们中间挑了一些青壮的汉子,由傅让与王政各领一人,领着他们开辟通往两处矿山的道路。
又让采买之人联系了木工、瓦工与建筑材料,只等道路一通就可以马上施工。
万事开头难,朱鹰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灰,才将这点事情安排完毕。
不是他故意让自己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灰,而是对这些事他原本也不懂,只是为了学习办事的经验,为以后做打算。
此刻正是上午,阳光灿烂,气候宜人,院中的桂花树正吐着芬芳,香气弥漫。
他躺在摇椅上,贪婪的呼吸着淡淡的的花香,让人心醉神迷。
在他的两侧,坐着蓝玉与朱棣。
只是旁边院落里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让这份迷醉被打破。
朱棣与蓝玉不时皱着眉头,仿佛很讨厌这股声音。
蓝玉率先开口道;“小少爷,你旁边院落中在干些什么,你也不让人去问问?”
朱鹰淡然一笑,“问什么问,那是咱刚租下才不过两天的院子。”
蓝玉与朱棣对视一眼,朱棣马上起身,问道;“你租下的?”
“那四叔倒要看看,你小子又在制作什么新鲜玩意。”
说着,对蓝玉道;“走,咱俩前去看看?”
“好。”
蓝玉站起身来,笑道;“末将正有此意。”
说罢,两人转身向旁边院落走去。
朱鹰仍躺在摇椅上,眼睛瞥了瞥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道;“你俩若是能看明白,算咱输!”
不到片刻,两人连诀而回,脸上带有惊喜之色,看来,那两名铁匠没有保守秘密,将制作煤炉与烟筒之事说了出去。
“奇哉,怪哉!”
朱棣朗声笑道;“大侄,你叫两名铁匠制作煤炉与烟筒,这等好事,为何不和四叔说一声?”
“四叔知道啦?”
朱鹰坐了起来,望着两人唉声叹气道;“那四叔你可冤枉小侄了。”
“小侄曾告诉那两名铁匠师傅,叫他们不可将此事说出去。”
“可他们……?”
又道;“四叔和永昌候知晓了也无妨,只听这叮叮当当的响声,这事迟早也会被左右邻居知道,瞒也瞒不住。”
“再说,小侄原本是叫那两名铁匠先期做出个样品来,等煤矿开采成功后,再试试这种煤炉能不能受得住煤炭的高温。”
“若成功后,就可推广到普通百姓家,让普通百姓冬天也能取暖,不再受严寒之苦。”
蓝玉暗中对朱鹰竖起了一下大拇指。
朱棣则摸摸朱鹰的头发,赞道;“大侄,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襟,令四叔对你都刮目相看!”
朱鹰感受着朱棣的夸赞,心中却是想着,“四叔啊四叔,你以后只要安安分分的替大明守好疆土,莫要起什么歪心思,咱就阿弥陀佛了。”
口中却笑嘻嘻的道;“多谢四叔!”
朱棣‘呸’了一口,笑骂道;“见你这般笑嘻嘻的,就不是诚心实意的。”
几人正在院落里说着笑着,忽听院门处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朱鹰还以为是黄爷爷来了,忙跳下摇椅,向外面跑去,嘴里喊道;“黄爷爷,黄爷爷,您来啦?”
可跑过月亮门,见是几个不认识的人,中间一人样貌雍容华贵,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之人。
而模样却和黄爷爷有六七分相似。
两名护卫模样的人站在他的身后,时刻保护着他的安全。
而黄忠则低头引路,一副卑躬屈膝的媚态。
只见中间那人一见朱鹰,陡的一愣,双眼似有泪花闪现,两手颤颤的伸向朱鹰,想抱又不敢抱。
黄忠见朱鹰出来,也吓得大汗淋漓,结结巴巴的道;“少……少爷,这……这就是老爷才收养两月有余的干孙子。”
可那人充耳不闻,仍是痴愣愣的看着朱鹰,眼角似有泪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