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鹰暗道;“这就是咱那个便宜老爹吗?”
“只是这般见面,皇爷爷知不知道?还是这个便宜老爹自作主张而来?”
“要是他自作主张而来,那咱该不该和他相认?”
朱鹰平时虽看着古灵精怪,但此时看到自己的便宜老爹就这么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脑子当时也转不过弯来。
他抓了抓脑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黄忠看着他们父子俩这般模样,在边上大急,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天家的事岂是他能掺和得了的?
只怕一个处理不当,引起陛下震怒,自己有几个脑袋不够陛下砍的?
恰在此时,朱棣与蓝玉看见朱鹰跑了出去,嘴里招呼着黄爷爷,以为是陛下驾临,两人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等着陛下。
可半天见前院也无动静,于是走了出来。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家的?也不和四弟说一声?”
朱棣一见是朱标,也是一愣,但他反应很快,就是一愣,他马上知晓了此时的情况,于是问道。
接着走上前去,搂着朱标的脖子,用只能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大哥,父皇可知晓你此次前来?”
朱标微不可察的摇摇头,朱棣便放开搂着朱标脖子的手,对朱鹰招招手,“大侄,来,四叔给你引荐引荐咱这位大哥。”
朱鹰好整以暇的拱手道;“侄儿见过大叔。”
“大叔?”
朱标苦笑着着摇摇头,“这可是孤的亲生儿子啊,听他叫孤一声大叔,怎么感觉心里就这么别扭呢?”
“也不知父皇是何意,为啥不就和雄瑛说明真相呢?”
“罢了罢了,大叔就大叔吧,难道现在就指望他叫孤一声爹?”
心里一想通,他笑呵呵的上前,拉着朱鹰的胳膊,眼中露出慈爱,语气尽量温和的问道;“大侄,你在此处可还过得好?”
“有没有记起你的亲人?”
朱鹰又懵逼了一会,“你不就是咱要找的亲人吗?”
“故此一问,脸皮比城墙还厚!”
可口中却尽显苦恼,“唉,小侄记不得自己的亲人是谁了。”
“可小侄记不得,难道那些大人的心都叫狗吃了吗?”
“怎生他们也好像忘记了世上有咱这么一个人存在?”
“以后小侄若听到他们音讯,也不会去看他们!”
朱标老脸一红,被朱鹰当他的面这么说他,他也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他咳嗽了两声,掩饰了尴尬,勉强笑道;“可能你的亲人也正在焦急的到处寻找你,而你没有听到消息也有可能。”
“大明的疆域如此之大,想要找到一个人,那可势必登天呐。”
“也是哦。”
朱鹰点点头,还是想继续挖苦朱标,一旦认祖归宗,那想挖苦便宜老爹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正待他开口之际,朱棣笑着说道;“大哥,你一路劳顿,刚回家就来看大侄,想必累坏了吧。”
“不如到屋内坐坐,边喝茶水边唠些家常,可好?”
“好。”
朱标感激的看了一眼朱棣,要是雄瑛再拿他的亲人不找他来说事,朱标可有点招架不住了。
他放开朱鹰,双手靠在背后,又摆出太子的架势,缓缓的对朱棣道;“四弟,前面带路。”
随着朱标等人走进房间,黄忠这才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随手招呼一名锦衣卫,悄声说道;“你速去将太子前来的消息禀报给指挥使大人。”
“是!”那名锦衣卫应了一声,转身向镇抚司而去。
见到雄瑛,朱标坐在椅子上,也是感慨万千。
他想不到那位治愈母后病体的小郎中会是自家的雄瑛,而自己还天真的以为等他长大后提拔他作为辅助自己的良臣?
可笑啊!
他捧着茶杯暗暗感叹着,可为什么父皇与母后寻到他之后不告诉自己呢?
又为什么将他置身于这处院落呢?
还有这几个弟弟,为什么他们知晓雄瑛在此处,就是不告诉自己呢?
太多错综复杂的问题让朱标一时沉默不语,只是捧着茶杯静静的看着这个曾经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
难道他是真想不出自己的亲人是谁了吗?
还是故意而为之的呢?
朱棣看看朱标,又看看朱鹰,见俩人都不说话。
他悄悄拉了一下蓝玉的衣袖,随即朝外面努努嘴。
蓝玉会意,抱拳与朱棣告退。
屋内只剩下朱标父子,俩人都不做声,场面愈发尴尬。
良久,朱标才缓缓的说出话,尽管是废话,但总比俩人大眼瞪小眼要好得多。“大侄,谢谢你前期为咱的母亲治好了病。”
“应该的,她是咱的祖母嘛。”
朱鹰也有点拘束,感觉空气压抑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闲话,时间就这么匆匆流逝。
转眼之间已到正午,黄忠躬身走了进来,谦恭的笑着问道;“少爷、小少爷,吃饭了。”
他们这才发觉此时已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朱标忙站起身来,对朱鹰笑笑,“大侄,咱不搁这儿吃饭了。”
“为何?”
朱鹰也站了起来,眨巴着眼睛,问道;“现在都到中午了,大叔吃了再走呗?”
“不了,不了。”
朱标无奈的笑道;“咱忘了今天中午家中还有亲朋好友来访,现在回去估计还来得及,就不叨扰了。”
“今天就这样吧,等下次咱再过来看你。”
“好吧。”
朱鹰也笑道;“既然大叔家有亲朋好友来访,小侄若是强留,倒显得小侄不懂事。”
“小侄送送大叔。”
朱标笑着坦然接受。
走出屋外,朱棣与蓝玉看见他们两人一齐出来,顿感诧异。
朱棣忙道;“大哥,都到饭点了,你还走?”
朱标看着他们两人,笑道;“不吃了。”
“不过你们在这儿,可要好好照顾大侄子,莫要让他受了委屈。”
“若受了什么委屈,咱拿你俩是问。”
两人抱拳应道;“小弟(末将)明白!”
朱标点点头,随即大踏步向院外走去。
只是朱标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想必孤来此的消息可能已被雄瑛府中的锦衣卫秘奏给了毛骧,而毛骧必定第一时间会告诉父皇。”
“等一会回到御书房,父皇要是问起来,孤怎么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