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我只是想来问问，最近你过得开不开心？如果你还想回圈子里，我可以帮你牵一下资源。」
「真是奇了怪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性子，怎么整个容还把自己的性格给整了？」
「不是......」
「咱们俩，已经不认识———」
「不管当初怎么样，现在我们的境遇也无法改变了。我也明白，你现在对我还心存怨气，你说吧，只要我可以帮你的，我一定会去做。」
「你的脑子坏了吧？不要觉得自己丑小鸭变白天鹅了，别挣扎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我是害怕......你再也没有人可以交心了，毕竟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啊，我更害怕皈制作对你不好，你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你也从来都不是我的好朋友，收起来你那点儿小心思吧，现在谁认识你啊，我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黑恶势力的后裔有多可怕。你不就是喜欢皈千言吗？」
这是万语上周末在夜店碰上summer的谈话。
明显是被剪辑过了。summer的目的也十分明显。
“我没听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啊？”丁煦有些担忧地拉着万语问：“你打人了吗？你没事吧？”
“哥，这段音频是假的。她剪辑了。”万语坐下来，脑子一片混乱。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皈千言的微博。显然网友们已经把矛头和愤怒发泄给了皈千言。
「你女朋友扬言要打人呢。你怎么看？」
「万语厉害哦」
「物以类聚［微笑］」
「万总的戏我挺喜欢看的，只是这个人……」
「能不能让万语离我家Rock远点……呕」
「你是不是对你女朋友认知有误？@万箭穿心bot，新的总结」
跟着传送门，万语点开了【万箭穿心bot】，这个微博的画风还是老样子，带着一群人对万语喊打喊杀，还把万语以前抽烟和在夜店蹦迪的照片放了出来。十几岁的万语画着全包眼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她可不是什么好姑娘。但她男朋友是好人，也不知道图她什么」
下面的评论比起之前已经少了很多，但刻薄依旧。看来summer联系上钱晓雯了，她有了后台才敢开始接着黑万语。
万语拿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丁煦拉着她都手把她带起来，“走，咱们去报警。”
“什么……怎么报警啊。我没有……没有证据啊。”万语想着要不要给皈千言打电话，正在纠结间，皈千言倒打了过来。
「喂，你还好吗？不要看网上的任何东西，我马上来找你。」
「你着急什么啊。我没事啦。」万语安抚他，「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小场面，洒洒水啦。你在电视塔没有人难为你吧？」
那边皈千言的声音平稳了下来，「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只是一个三流。」他重复问：「真的没事？要不要我去找summer谈谈？」
「啊，不要。我没事，今晚吃顿烧烤就行了。」万语同时拉了拉丁煦的手，让他放轻松。
「好，吃。一百串。」
「神经啊你……哈哈，不说了，花姐打电话来了。」
万语把电话挂了，放心了。只要皈千言没事就好。
「喂，花姐……」
「懵逼了吧？没想到被这种人摆了一道吧？」闻人霜那边的语气有些得意。
万语皱眉：「我怎么听着你这么像幸灾乐祸的架势啊？」
「哈哈。来姐这儿一趟。这场仗姐陪着你打。」
万语有些懵，丁煦起身给她戴上帽子，“走，我陪你去。”
中午皈千言在办公室吃完午饭，去休息区买咖啡的时候，不少人冲他投来了八卦的目光。皈千言也不在乎，买了咖啡就要走。
“皈制作等等……”小赵叫住了他。“台长叫您。”
皈千言有些不解。“哦，我现在去。”如果是因为万语的话，也没必要叫他过去吧。他快步到了欧阳台长办公室，在进门前，他仔细想了想最近好像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
“台长，您找我啊。”皈千言礼貌地进去，台长示意他坐下。
“小皈啊，你来台里几年了？”
皈千言坐在欧阳台长对面说：“今年是第十一年了。”
“嗯......是啊，来了这么多年了。你的人品，你的能力，台里都知道。”台长也不再扯废话，直接把一封信推到了皈千言面前，“你最近是得罪什么人了？”
皈千言看了一眼桌上的信，“这是？”
“有人匿名举报了，在去年的实习生入台实习期，欺负了一个女生，就是有些不正当关系......没有这事吧？”台长低声问皈千言。
桌子上的信皈千言没有再看，“这都是什么子虚乌有的事啊？好奇怪。如果台长和领导们不相信我，尽可以去调查，我不怕调查。”他心里泛起一股股恶心。还好这是新时代，如果搁在以前，他早就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拉出去抽板子了。
“唉，我们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太蹊跷了，钱晓雯这个女生你认识的吧？”
皈千言心里冷哼。“认识的，当时她跟我在做真人秀。是个很努力的女生。”他的语气平和，不慌不忙。台长点头：“我其实也听说了一些，她当时在台里，跟你的一些......算是牵扯吧。但你一直没有回应，所以这封举报信我们也不是很相信。你不要生气......”
“她跟我表过白，不过我们不合适我就拒绝了，当时她有朋友在场，都可以作证。而且......台长您也知道，我喜欢我女朋友那种类型的。不对，我只喜欢我女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台长一汗。
皈千言接着说：“更何况，这种无凭无据的匿名信说重了能构成诽谤了吧？这种事就算是假的，还会有人相信是这真的，并且借着这件事来中伤我。台长，我在这件事上的委屈，您能理解吗？”他冷静下来，缕清了思路，发现这件事还是有巧合在里面的。
“我非常能理解。”台长起身拍了拍皈千言的肩膀，“我们没打算调查，我们相信你，但是鉴于有人已经捅到了我们面前......”
“不————”皈千言拿起桌子上的信，还是打印的。“这件事我需要有公之于众的清白，所以请您务必派人调查，还我一个清白。我只是一个三流制作，口碑砸了也就砸了，但咱们台这么多年，台长带着我们辛辛苦苦地创新、争收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事影响了台里的声誉啊。我负担不起这个罪名。我可以离开FBN，甚至可以不做电视媒体行业，但我不能害了FBN。”
这一下就戳进了欧阳心窝里，他语重心长地“嗯”了一声，示意皈千言出去，“那你先回去休息几天，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这件事绝对会彻查到底。”
“我相信您。”皈千言放下举报信，转身处离开了台长办公室。
现在事情很明显了，以钱晓雯的智商是绝对想不到抹黑这一点的，作为在制度森严的电视台里工作的人，这种丑闻几乎等于致命。她一定是跟某个人联手了，才搞出了这一出事，目标就是万语。
站在电梯上刷了一下微博，【万箭穿心bot】还在继续转发辱骂万语的话，并连带上了皈千言。在summer的新微博里，她不但转发了万语骂她的音频，还买了一大堆水军联动黑万语，捧自己。皈千言轻笑一声：“原来是你们俩啊。”
他出了电梯，小赵带着一群女生小跑着过来问皈千言：“皈制作，没什么事吧？我们听说您被举报了？”
皈千言一脸无奈：“有人说我欺负了钱晓雯？我......”
“谁？？”
“谁？我靠————谁？？”
“钱晓雯？？？”
女生们全都炸锅了。
小赵拉着皈千言的胳膊说：“不可能吧？钱晓雯啊？您不是早就拒绝她了吗？”
“所以啊，我也奇怪呢，有人造这种谣干什么......”皈千言的样子呢看起来很是低落。“现在台长让我回去......”
这一下，女生们更是不乐意了，“台长怎么能这样！！”
“这都不是真的啊，是有人污蔑您啊！！”
“这个钱晓雯，走了怎么还这样————”
皈千言只是苦笑，惹得一群女生心疼。钱晓雯可能只是和summer联手，但她没有想到summer会利用她来害皈千言。summer可能也没有想到，钱晓雯在电视台臭名昭着。
“我没办法。先回去了。”皈千言跟她们告别。
“皈制作......”
“哎呀，怎么办啊，皈制作会不会被开除啊......”
“别乌鸦嘴！！”小赵怒骂。
皈千言去收拾了一下东西，不知道给谁发了一条微信：「帮我一个忙。」
这时车力刚好进来，“小皈，台长真的让你回家啊？不是，他这么能这么糊涂啊，轻信这种无事实根据的话！你先别走，我去再跟台长说说......”
“主任。别了，台长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您愿意相信我我就知足了。”皈千言一副有理说不清的委屈样子，让车力也恼火。
“我当然信你，全台都相信你！你就先回去休息几天，等我们调查清楚是谁诬陷的你，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车力帮皈千言拿着包，皈千言叹气。“谢谢......”
他一出办公室，有很多人已经来送他了。还有几个女生夸张地哭了。
皈千言苦笑：“干什么啊，我又不是要死了。就算我们......我们以后不当同事了————”
“皈制作，别这么说！”小赵上去说：“我们都会等您回来的！”
“对，等您回来！”
“皈制作千万别放弃啊！”
皈千言跟大家道别之后上了电梯。他抬起眉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的脸，轻笑出声。
果然啊，有一张好看的脸，办起来坏事更顺手。
万语盘腿坐在闻人霜家里，又听了一遍闻人霜的录音。
“怎么样？我没有录漏吧？这可招可是你教我的，当时你把我和林肖扬的录音录下来，我就发现这招好用。”闻人霜得意地喝了一口无糖饮料。“当时我正在上厕所，听到来者不善就点开了语音备忘录，可算是没白录。晚一步我就删除了。”
万语默不作声。
丁煦在闻人霜的家里游荡，拿着她的芭比娃娃欣赏，“你们女生真的都是少女呢。我本来以为小霜你会是严肃冷淡的性格，没想到你的房间都是粉色的。”
“对啊，每个女生都是少女啊。”闻人霜随口敷衍了丁煦一下，转而问万语：“你在想什么呢？”
万语说：“来的时候，我看见林肖扬也下场转发了。所以我现在想......既然她们给我挖坑，那我也就反向给他们挖坑，越深越好......”
“你什么意思啊？你就直接说你要干什么就行了，别跟个中二少年一样废话这么多。”闻人霜问她。
“我先开个微博，哎，千言打来电话了。”万语接电话，那边皈千言问她在哪里。
「我在花姐家呢，你要不要来？不对，你现在不是在上班吗？」
「说来话长，先见面再说吧。」
等皈千言来了之后，给他们描述了一下情况，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丁煦最先开口：“那现在怎么办？您都被停工了。”皈千言倒是不在意，“他们还能硬害我？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不怕调查。”
闻人霜说：“您知道吗，我这里有夏清湉陷害小语的证据，只是......您和钱晓雯这边......钱晓雯是不是跟夏清湉联系了啊？我怎么感觉她们联手了。”
“这还用感觉吗。”万语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现在千言该怎么办啊。我怕影响到他工作......你们也知道这个时代，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皈千言摸摸她的头，“不会的。你该怎么做就尽情做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们单位都相信我的。”
丁煦说：“那现在需要证明皈制作是清白的啊。”
闻人霜伸手管皈千言要电话，“你给我电话，我来给钱晓雯打电话。”
“不行。”万语摁住闻人霜的手，“如果像千言刚才说的那样，钱晓雯是被当枪使了，那现在给钱晓雯打电话，她一定会有求于千言的。我们就要......”
“先等钱晓雯联系我吧。你话太多了，我替你说。”皈千言直接打断了万语的话，万语白了他一眼。
“那您怎么就断定钱晓雯会联系您啊？”闻人霜不解地问。
皈千言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闻人小姐，现在还是要麻烦您一下了。”
“……我大概明白了。”闻人霜说。
丁煦懵懵地看看他们，“现在要做什么啊？”
闻人霜拿起自己的手机，“现在要联系一下钱晓雯，咱们得让钱晓雯主动联系皈制作，这样更能套出来她的话。”
丁煦明白了，他主动拿过手机，“要不我来打吧，我是小语哥哥，我有身份。”
万语有些诧异，“哥，我以为你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呢。”
“不喜欢。但不能看着你受欺负吧。快点解决吧，如果过了最佳解释期，就不好说了。”丁煦低头从皈千言手上找到钱晓雯的电话，拨通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