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请问是钱晓雯吗？」丁煦礼貌地问。
电话那边接通后明显一愣。「嗯，是......」
闻人霜跟万语对视一眼，万语点开了录音。
「我是皈制作的朋友，有个事想问问你————」
「是不是网上黑万语的事？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他都知道。」钱晓雯先打断了丁煦，而后说：「反正这件事你问不着我。」
「不是的。我想问问......你知道匿名信的事吗？就是，皈制作的电视台今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是不是实习期间他欺负过你啊？就是让你名声不好的那种事......」
「啊？？？？！！你听谁说的啊？」那边钱晓雯直接发问了，看来像是刚知情。丁煦轻咳一声说：「不知道啊。反正现在皈制作已经回家了。到底有没有这件事啊？」
「怎么会有人这么做？我真的才知道这件事，我之前完全不知道......」
「有还是没有？这件事对皈制作很重要，说不定他还会遭到起诉，被逮捕。」丁煦故意把话说的很重。
「没有！！」钱晓雯回答。
万语冲丁煦点了点头。
「那好，我知道了。」丁煦挂了电话。
“现在该怎么做啊？”丁煦问。
万语拿着手机说：“现在就是要做我的老本行了。我先申请个微博小号。”
“你的老本行还真是撕逼啊。”闻人霜已经预感到，这可能是近几年最轰轰烈烈的一场撕逼战役。“唉，看你这个架势，让我感觉现在的小生小花们真的太格式化了。一个个，畏畏缩缩，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敢这样不敢那样，出了事就知道躲到粉丝后面，发一些‘我好可怜，全世界都欺负我的’微博，让粉丝帮着撕逼。”
“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他们没有作品，更没有奖项，说话不硬。”皈千言拿过万语嘴里的烟，抽了一口，“都跟你们这样，一撕逼就往上甩奖杯甩作品的，几乎没有了。”
丁煦也感叹，“市场饱和了。我们出道的时候，哪儿见过现在这种阵仗啊。粉丝比明星本人还厉害。”
“行了，我申请好了。ID是【你欠雷神一个锤】。”万语下一步让闻人霜把她的电脑拿出来，“我怕死机了。”
她直接圈了summer的ID，写到「你敢说你说的都是实话吗？我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两个小时之后，我希望听到你的认错」
闻人霜拿起手机：“我来转发。我今天把事情都推了，就准备打仗呢。”
“我也转发一个吧。我今天也没事。”丁煦紧跟其后。
皈千言看着他们仨热火朝天的准备战斗，自己无聊，打开了电视。这个时候还有《2033》的重播呢。
闻人霜转发：「还有人没关注这个ID吗？我希望你们关注一下这个ID」
丁煦问万语：“你说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公关公司，买个热门或者热搜什么的？”
“万语这两个字就是热搜。”万语直截了当回答：“咱们话这钱去请公关公司就浪费了，一般都是手里没锤，或者是非圈内人。我手里可是什么都有，而且......”她拿起手机，给张献忠发了一条微信。“咱们有公关团队。我给张献忠说了，让他找机会让公关请水军。”
“你跟你们老板和好了？”闻人霜问。
万语叹了口气，“他其实挺不容易的。我能感觉出来，他对我是真心的。”
微博一发，果然引起了一场地震。
所有营销号联动，带着出瓜群众都在关注这件事，大家太好奇万语手里会有什么牌了。
钱晓雯在丁煦跟她联系后，直接给summer打了个电话。
summer并没有接，是她的助理接的。
「喂，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联系到夏小姐。」
「她正在录节目呢。现在不行。你知道汤碧蓝的节目多不容易上吗，别找事。」助理的脾气很大。
钱晓雯着急地说：「我没有让你们给电视台寄匿名信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你说这件事啊。你别紧张，这件事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的，电视台只会处置皈千言。」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关皈制作什么事啊？不是只冲着万语去吗？」
「因为皈千言本来是跟我姐搞暧昧啊，结果被万语横刀夺爱了。」
「你胡扯——————」钱晓雯气得发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皈千言从头到尾只喜欢万语。
「我们现在很忙。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至于皈千言的事，你放心，波及不到你。电视台处理完皈千言就行了。」
挂了电话之后，钱晓雯气得直掉眼泪。
她点开了微博，准备再骂万语几条，突然惊觉热搜第一是万语。
“怎么回事......”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点开了微博上的传送门，发现万语申了号。她脑子灵光一闪，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电话可能是个坑。她连忙给summer打电话，电话却关机了。
这一下她彻底慌了，着急地准备打车去一趟录制现场。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喂......」
「钱晓雯吗？我是车力，还记得我吗？」
「主任......」
「你别紧张，我是想来着急调查一个事。前天台里接到了匿名信......」
「主任，我都知道————」钱晓雯直接认了。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女生，根本没遇到过什么事，一被问彻底得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信不是我寄的......」
「我们早上派人去查了，信是从你们家附近的物流公司寄出去的。你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而且皈制作跟我真的是清白的......」
「那好，我知道了。」
钱晓雯又回答了几个问题，等电话挂了，她的手依然在抖。
哆哆嗦嗦地在电脑上搜索到了汤碧蓝的节目，节目过半了。钱晓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事情已经超离了轨道。
电视里，汤碧蓝问闻人霜：「那你爸妈对你的要求高吗？」
「我爸妈其实对我没什么要求，努力到点了就好。对。」summer保持微笑。
「那现在跟你搭戏的都是大咖，和流量，你本身会有压力吗？」
「压力是一定会有的啦，我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我在拍上一部戏的时候，就是《曝光场景》，搭档的是影帝粟博，我的压力真的很大，我真的很害怕说不好会被骂。」
「哈？真的吗？」汤碧蓝问。
summer点头，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掌心这个地方有一个疤，哦，还没愈合好。对。就是在杀青的时候我摔倒受得伤，当时片场真的整个吓死。对。」
“唔。看起来还挺严重的，真不容易。”皈千言坐在电视机前说。
他此话一出，万语闻人霜和丁煦同步扭头看着他。
皈千言吓了一跳，“我说错什么了吗？”
“皈制作，这叫严重啊？”丁煦小声说。万语直接指着电视大声说：“这有什么可卖惨的啊？千言，你觉得这就惨了啊？我哥有一次演出从两米多的台上掉下来，把胳膊给摔断了，带着石膏去进行的打歌，他那时候才十九岁啊。还有我以前拍跳楼戏，不带威压和防护措施从天桥上跳到卡车上，然后一镜到底，跟着枪战和打戏，手指被车门夹到，差点断了。”
闻人霜附和道：“我以前拍戏在水里泡了一天，最后有一场海啸的戏，我被浪打到墙上，摔到了腰椎，在床上躺了两天。比这些还严重的我们都经历过，但我们不会拿到台面上说。”
“就破了个手还出来说，可真有脸啊。”万语骂完，问道：“几点了？够两个小时了吗？”
“行吧行吧，你们都很厉害。”皈千言妥协。
“现在不到两个小时————哎————”闻人霜让万语好好看电视。
电视里，汤碧蓝问：「那现在你跟万语的关系？这个能问吗？」
「可以啊。」summer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无论什么都可以问。」
「你跟万语之前就是好朋友？」
「对。」summer思考了一下，「对，是好朋友。」
「那万语比你大啊？你今年二十三岁对吧？」汤碧蓝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卡。
summer点头，「对，比我大。对。」她把年龄改小了五岁。「但是我跟她在一起，我更像是姐姐。对。她在生活中就像个小男孩啦，做事有些不管不顾的，很多时候......我愿意去包容她。因为她只有我这一个朋友。」
「那录音的事？当时是一个什么情况？」汤碧蓝接着问。
summer假装一副难过惋惜的样子。「她现在有了男友，可能就会觉得......您知道的，在某些方面，嗯......不再那么需要我，对。哦，我跟她男朋友也认识，我们也认识很久了，当时她跟她男朋友关系不好，我从中一直在，对，调和。然后我们再次见到，我也不知道是谁————」她的这句“是谁”非常着重，「我不知道是谁把这段录音散播出去的，那伤害到了我们。无论如何，我的初衷不是伤害她。」
汤碧蓝一脸迷惑：「那你们是为什么，争执？可以这么说吗？」
summer微笑点头，「我们从小就会经历这样那样的事，认识很多人，可能有些人认识久了，就没有之前认识的时候单纯了。对。不过，从我的内心来讲，我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帮忙。我愿意帮忙。对。」继续微笑点头，「对。」
一番前言不搭后语，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让主持人彻底满头黑线了。
「那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啊？是啦。哈哈哈哈哈」
「理想型是什么样的？」汤碧蓝问。
summer一笑：「爱我就行了，对。因为现在的感情太脆弱了，不管是爱情也好，友情也罢，都太脆弱了。」她点头。
坐在电视机前的万语和闻人霜白眼都快翻出去了。“真的恶心。”
“她是在内涵你从她手里抢走皈制作的吗？”闻人霜不爽。
万语把音频转换，“现在就开始了。花姐，你可以联系水军公司了，我这里有她整容前的照片。改年龄的锤也有。”
“没问题。”闻人霜立刻准备着手下场，两人的战斗力爆棚。
皈千言和丁煦也不敢插嘴，互相看了看。皈千言把台调到《2033》的网络电视频道。“看电视吧。”
“好，昨晚这集我刚好没看。”丁煦来了兴趣，“电瞳使者到底是不是张世元？”
“不是。我一直以为是张世元，但他昨晚这一集跟电瞳使者正面交锋了。”
“什么？！”丁煦和皈千言专心看电视。
万语把没有剪辑的音频发了上去。「上次我已经被这一招害过一次了，这次某些人故伎重演，我不会再栽跟头了。」她圈了一下summer，已经准备好了要她付出代价了。
这边闻人霜第一时间转发。水军和营销号开始联动，summer整容，改年龄，截胡的通稿铺天盖地的发散。
「夏清湉万语经纪人」
瞬间热搜第一。
万语手指打字飞速，键盘侠和水军在她面前只能当弟弟。「@夏清湉我给过你机会。别怪我无情来，亲爱的准备好迎接你的噩梦吧，由我———领衔出演。」
她一发出来，直接八万转发十万评论，很多人都在下面震惊，没想到看起来甜美温柔的夏夏竟然这么猛。
万语谁的评论也没回复，在下条直接把评论关了。
「我不在乎你怎么对我，你搞到我男朋友头上就是不行。你最好道歉认错，去帮我男朋友澄清，不然我会放出更精彩的东西。」
她确定现在summer下节目了，更确定她绝对看到了。
闻人霜喝了口水，“你说她下一步会怎么办？”
万语噼里啪啦打着字，“下一步就是她先联系公关团队，疯狂开会，憋到晚上，发一片模棱两可的律师声明。然后告几个网友，名誉权纠纷，再请一大堆水军说她清清白白。”
“名誉权。”闻人霜轻蔑地笑，“这就是块砖。还非常好搬。连林肖杨这种都被锤到脸上的都敢打名誉权的官司，最后还他妈胜诉了。”
“还他妈胜诉了！”万语也是不爽。
万语看到那个叫【杀人诛心bot】的人跟自己互关了，她点开这个微博，里面已经圈了一波【万箭穿心】，说让她付出代价。
并且转了万语的微博：「皈制作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得不到就毁掉？你最好出来跟皈制作道歉，然后跟万语道歉否则我就把你的身份直接爆出来。」
“我靠。”万语惊呼，“千言，这个杀人诛心到底是谁啊？你认识吗？”
皈千言跟丁煦的注意力都在电视剧上。
“小赵。”他迅速回答。
“哈？？？”
“正演到精彩的地方你不要说话。去屋里。”皈千言说。
“……”万语气呼呼地把电脑和手机拿起来。“我忍！！”
她再添把火，这件事绝对会让summer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