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手机，summer双眼微闭，靠在靠背上。车子往下一个拍摄地点行进。
“姐，咱们下面还有一个杂志拍摄，这是第一次拍……”助理小声说。
“先别说话行吗。”summer的心里一直是难受的，跟被火撩着一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恶评会把人整成自闭了。
现在网上不能看，铺天盖地的全是骂声。万语竟然会有一整段录音，现在还把她过去的事给牵扯出来了。本想把皈千言拉下水，让万语无心跟她斗，可万语字里行间的意思，貌似在表达她手里还有证据。
「喂……」她接了老板的电话。
「现在该怎么办？你说说！公司的公关部一直在控评删帖，但这跟打地鼠一样，根本止不住！」
summer不说话，默默地听老板发完脾气。「老马，我知道这件事现在翻车了，我也在想补救的办法……」
「你说你惹谁不好？这丫头跟她爸的脾气一样，狠起来六亲不认连自己都打！」
「我太知道了。」summer自嘲地一笑。「公关开完会了吗？」
「现在的方案是，先发律师函……」
「疯了吗。」summer语气无奈，「我也做过这一行，你知道这个想法有多站不住脚吗？」
「那现在怎么办？你找万语，给她道歉？」
「我想想吧。」summer挂了电话。
点开了微博，热搜第一依旧是「夏清湉万语经纪人」。
广大网友已经把她们之前的关系扒出来了，还有她整容前的照片。万语在她的小号上已经说明了，是summer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她，然后用录音的事陷害她，还连带上了皈千言。
【杀人诛心】在账号上直接把钱晓雯诬陷皈千言的事给揪出来了，她没有等到钱晓雯的交代，所以直接把钱晓雯以前追皈千言不成，反开账号黑万语的事给爆出来了。summer本来就想跟钱晓雯做一个联手，让她帮着自己煽风点火一下，她解气报仇了，自己也因此出名了。但她没想到这件事翻车翻得太快了。吃瓜群众瞬间被点燃，恨不得把summer给挫骨扬灰了，有人甚至扒出了她现在住的酒店和别墅地址，所有人都惊愕于原来农夫与蛇是真实存在的。
「喂。」这时候不断有电话打进来。
「夏夏姐，怎么办啊，现在小赵她们联系我了，让我出来道歉，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她们人肉我，现在该怎么办啊......」钱晓雯那边慌了。
summer一脸冷漠地说：「你为什么当时没跟我说你给皈千言表白过？现在弄成这样一大半责任都在你。」
「你怎么能这样说啊！你又没跟我说你会寄信给电视台！现在是倒打一耙吗！！」
「总之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联系到你，你真的蠢。别再联系我了。」summer挂了电话后，顺便把钱晓雯给拉黑了。
她刷了一下微博的评论，自己的微博下面涌现了一大批在骂自己的话，她眼花窒息。
“姐，到地方了。”
“你等等。”summer把电话打了出去。
「喂。」
锲而不舍地打了两遍，那边终于接了。
「喂，是我。」summer清了清嗓子。
万语的声音很冷。「我知道啊。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不是想跟你套话或者是别的......我就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做到那一步？」summer了解她的脾气，她生气起来就跟疯狗一样野。
「我应该问问你想做到哪一步。你不该搞到皈千言头上。网暴的滋味怎么样啊？我以前每一天过得都是这种生活，我以为你出道后，会不在乎这些呢。」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回忆。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停下来？」summer咬牙问。
万语冷哼一声：「你为什么横得跟我才是对不起你的那个人一样啊？我跟你之间本来就该相安无事的，是你自己急于求成把局面害成了这样。我告诉你吧，如果你道个歉，我可以考虑停下来。我指的道歉并不是指你模棱两可地说你占用了大家的时间对不起大家什么的，而是你得承认，是你对不起我，你陷害了我。」
「你这是要断我的后路啊？」
「你能踩着别人上位凭什么别人不能这么对你？你是了解我的，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挂了，别再打来了。」
万语挂了电话后，对正在看着电脑的闻人霜说：“她果然打电话来了。看来是方了。手里没存货了。”其实......两个人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你说，她会不会把你之前跟谁谁谁撕逼的事给放出来啊？”闻人霜看着网上吃瓜群众妙语生花，口吐芬芳就想笑。万语坐在她身边说：“不会的，因为我跟别人撕的时候她也在旁边不少煽风。所以为了保全她自己她也不会这么做。更何况，她自己在这一行也做了很多年，她当然明白如果我们再继续撕下去对她百害无一利，因为她还在圈子里，跟我不一样。”她用尽野心，费劲千辛万苦进入了演艺圈，拍到了戏，也不知道看到自己被骂成这样会不会后悔。
“靠，你看看这条评论，‘万语就是那种自己是婊砸，但不妨碍自己撕婊砸；夏清湉就典型的白莲花，坏事全做了还要一副自己最单纯最无辜最可怜的作呕样’，说的也太精准了，我点个赞。”闻人霜拿着万语的小号点了个赞。
万语凑过去看评论，自己也笑了，“去去去，拿些好喝的饮料和零食来。这不比电视剧精彩。”
“我家没零食，蔬菜沙拉行吗？也没有糖的饮料，我给你榨果汁吧。”闻人霜起身去给万语准备零食，万语坐在电脑前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夏清湉这个白莲婊碰见了真婊子。”
“我就喜欢万语这张一言不合就开撕的破嘴。哈哈哈哈哈哈————哎？这是骂我的吧？你妈的，给我滚。”万语边骂边回复。
“这可真是近十年来最痛快的一个瓜。”万语念完，认同地点赞。当然了，很少有人能跟她一样赤裸直白，大方不扭捏地撕人了。
“别笑了，吃东西。”闻人霜把水果和蔬菜沙拉端来。
“爱你花姐。”
两人凑在电脑前实时关注动向。
闻人霜喝了口果汁：“我终于算是找到突破口整她了，等到她风评差下来，我就把她的资源给接了。真是————前一段时间她可截胡了我不少资源。”这可算是让她逮着机会整死summer了。
万语点开【杀人诛心】的微博，最新一条竟然放出来了一段录音，“花姐，花姐，恰瓜了......”
“什么什么————还有录音————”闻人霜没想到她们这场撕逼大战还有番外战场。
「我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总有讨厌一个人的权利吧？」
“这是钱晓雯的声音？”闻人霜问万语，万语迅速摇手，示意她接着听。
「可是你那是单纯讨厌吗？带着一群人侮辱造谣，你跟上学时候打人扒衣服录录像的小太妹有什么区别啊？」
「你们不也是在霸凌我吗？你们订吃的从来不叫我，也不跟我说话，带我加入你们的群体，就一个个孤立我，你没有资格说我霸凌————」
「你能不能清醒点？......」
「......反正你们休想让我道歉！」
万语和闻人霜对视一眼，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看来以后聊天得随时开着录音啊......”万语看到【杀人诛心】在微博上写到：「这是当时碰到此人的时候，她的奇葩言论。我没有说话录音的爱好，只是那天我出外景，设备刚好没关，所以才录了下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其实也好，见面留一手，省得被人害的死无全尸。”闻人霜拿着手机刷了一下微博，“我靠，小语，黑你的这个bot注销了。”
“啊？”万语勾头去看，果然，再点开就显示错误了。钱晓雯以最快的速度跑路了。
“那现在只剩下夏清湉了。”闻人霜说：“这如果换一个人，稍微出点名，早就凉了。你这个前经纪人，就是仗糊肆无忌惮。”
万语吃着东西伸懒腰，“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她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波了。现在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装死。反正她是糊的，大众也会逐渐忘掉这件事吧。”
闻人霜跟万语并肩靠在一起，“你说，这次有没有别的艺人推波助澜一下？”
“跟着打压吗？”万语喂闻人霜了一口鸡肉，“肯定有啊。圈子里不都是这样吗。咱俩当初撕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你不也跟别人联手抢过我的杂志。”
闻人霜问：“哪次？”她仔细想了想，“哦哦，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不是那次MOMOCO时尚年封的那次？”万语打了个响指，“那次我都谈好了，结果你跟方颜禾，林肖扬，路米直接抢了我的封面，搞了个什么千禧年后四大美人？”
“你也没吃哑巴亏啊，你转头就上了T台秀拍年封，还出了什么……万总威武血虐四大美人的通稿，顺便嘲讽了我们的造型丑……网友评价的四个老鸨出街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嘴也太贱了......”闻人霜回忆着。万语举手发誓：“那不是我干的。是杂志社买的通稿，说你们造型丑是网友先刷起来的，然后张臻然才跟着发通稿黑你们的。”
“靠。我说呢。想着都是她，业务能力不行就会想点儿下作办法。”闻人霜刷了一下手机，下一秒立刻尖叫出声。
“小语！夏清湉发道歉视频了！”
“她……疯了？？？？？”没等到律师函，倒等到道歉了？
万语第一时间点开视频，summer的眼圈红红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小语……嗯……我再这么叫你一次吧，毕竟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咱们认识得有……快二十多年了吧，我是看着你从小童星到大明星。现在我想说，很多事……是不能控制的，我知道我伤害了你，现在我跟你郑重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太相信别人，把我不小心录下来的音频发出去，被不良之人利用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我想了跟多，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我们还能做朋友的话，我想在私下里，再跟你郑重道歉。我做了什么，我认。但我真的没有去害你的男朋友，他这件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你了解我的，以前我做你的经纪人时，我连恶意营销都没有过，所以我想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那个人做何居心，害别人的事我真的没有做。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恨你，我比谁都希望那个人可以得到报应。最后，我想跟你说……在我内心深处，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无论出了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最后的最后，我给大家道个歉吧，占用大家的时间了，对不起了。希望各位每天都开心。小语，也请你别不依不饶了，念一念往日的旧情。」
“明显的啊————”闻人霜抓着万语说：“她这是要走黑红路线啊！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先有热度再说！！”
万语赞同地点头，立刻转发回复：「不知道你这番话有几句是真的，有几句是假的。在你摆了我一道之后，你就应该明白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我指的不是你这次摆了我一道，而是在我父亲去世，家里破产，四面楚歌的时候，你果断离开了我，顺便抢了我的资源。不管这次的真相是什么，我也不会再追究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没害过人。我不恨你，但我不能原谅你。你也别拉着我给你自己加戏了，这点心思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
她转发完，点开看了一下summer微博下的评论，她请的水军根本没有控住评论，第一条直接就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做的，如果万总没有证据会被你直接搞死是吗？如果不是万总刚，早被你整死了吧」
“她慢慢就会洗白了。”万语说：“就不存在洗不白的人。”
“对。”闻人霜同意，“反正她现在已经打开名气了，只要她的金主给力，演一个爆款剧，就会直接洗白了。唉，不管了，不管了，我下午就去工作室开会了，反正这一次一定要给她打趴下，让她没有反击之力。就一直糊着吧。”
“那我再发最后一条微博，这个号就不用了。”万语在这个ID上迅速打上：「既然事情已经道歉了，我男朋友的单位也帮我男友洗刷了冤屈，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这个号以后都不会再用了。最后，请各位准备拉我蹭热度的给我记住，只要不怕血溅一身，你就来。」
“没意思，就这么完了。”闻人霜靠着万语的肩膀说。“你还想怎么样啊？这已经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指名道姓的撕逼了。”万语拍了一下她的头，闻人霜刷了微博说：“现在他们都在怀念你呢。顺便讨论了一把《2033》的剧情，你这部电视剧真的很火啊。”
“没有咱哥的综艺火吧？我最近上班都看到我们大楼外面堵的粉丝，还有让我帮着带礼物的。”万语搜索了一下丁煦的名字，就看到粉丝跟打鸡血一样到处安利，到处打榜，军训式追星诚不欺她。
闻人霜给万语看了一下自己的歌单，“看到了吗，我现在都听Rock的歌。他真的很厉害。”
两人出了房间，刚好皈千言跟丁煦在看《无限音浪》的回放。
“完了吗？”皈千言夹着烟问。
万语坐到他旁边。“完了。你这几天是不是不用去上班啊？咱们出去吧，我想出去玩。”万语提议。
“明天照常上班。但我准备给推了，再缓几天。”皈千言说。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说想出去玩。”
闻人霜跟丁煦对视一眼，“哎呦，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