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前些日子你不地煞堂上下为这事闹腾得兴师动众的,好多堂主三两夜没得安生,连着忙活数寻不着和凶手有关的线索,便渐渐没了动静,怎么着,是有什么新发现了么?”老钱思忖道。
“这回还真被你对咯,地煞门里目前已能确定那晚上死的五个堂主是被一剑毙命的,这两不知得到了哪来的风声,听那晚上出手的剑客呀,身着白衣。”到关键当口,老赵出声又缓又轻,毕竟这些细节实在是不该在这人来人往之地出。
“那老李有什么要交代咱们办的?”老钱深知此事的隐秘性,不敢声张太多,而是直入主题。
“帮他们寻着这杀人的白衣剑客,赏银……百两。”老钱道,最后“百两”二字他几乎未发出声,老钱和老孙完全是从他的嘴型上判断出来的。
“当真!?”老钱双眸发亮,可转眼间又变得萎靡,喃喃道,“江湖上的剑客大多都喜飘飘白衣,总不能大街上随意抓一个,便当成杀人凶手?”
“是啊,我们……不就一个嘛。”老孙这回倒也是冷静得很,出言吐字都尽量声,关键的字眼干脆不,而是用眼神直接朝边上的姜逸尘扫了扫,似是在“远在边近在眼前”。
“时间差不多啦。二,结账。”与二人的满脸愁容不同,老赵倒是笑逐颜开,招呼着二结账,示意俩人离去。
老赵的举动莫名其妙,老孙老钱虽然不解,但见其胸有成竹的模样,自是依言照做。
“好嘞,几位客观慢走。”二恭恭敬敬地将赵钱孙三人送出门口,方才回身忙活。
三人融入了熙攘的人流中,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
三人前脚刚踏出肉夹馍铺不到十步,本该继续打着瞌睡的姜逸尘,旋即也寻不见影踪,只能在他先前所待的桌上发现应付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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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城是座常见的方形城池,四通八达,四面皆有城门,四面均有马厩。
只不过城西的马厩现已算是荒废,盖因城南是毗邻中州内陆的一面,城南的马厩便要比城东、城北的大上不少。
这些马厩均归属晋州官府管辖,城南的马厩也无例外,但打理马厩却不一定非得是官府中人,只要能将马厩打理得井井有条,晋州官府还是乐意聘请能人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累活的。
老李便是这么个幸运儿,因李父在官府马厩中主事,老李近水楼台先得月,自便时常与马匹接触,久而久之,在识马相马上被发现有异于常人的赋,备受重用,之后,李父致仕前一年犯了贪念,利用职位之便偷卖掉一匹官府良驹被告发后,因儿子老李颇受赏识的关系,也不过被关了两三年大牢,此事之后,为避嫌,老李再不能在官府中当职,但而今却依旧算是享用着官府发放的俸禄,银两不多,倒也足够补贴家用。
凭着这份本事和所居之位的特殊性,数年前地煞门找上了老李,双方一拍即合,这老李便也成了地煞门之人,当然,他这个额外的身份非江湖中人鲜有人知晓。
老李时而会放些口风,要百姓邻里帮忙寻人寻物,还给予报酬,因信用良好,大伙也乐意帮忙,随而便在城南范围内有口皆碑,官府中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未伤及官府利益,他们便不会去细究他背后的那重身份,有时还会利用他的便利办些私事,因而,老李在晋州城南,算是挺吃得开的人。
此刻正有一堆人在马厩前簇拥着一个高大结实的男子,男子面上的皱纹已是不少,可看出已愈不惑之年,只是那略显健壮的身躯还是为其增添了几分年轻人所有的朝气,此人正是老李。
显然,这些围住老李的老老少少近来手头紧,正嗷嗷待哺地等着他发布任务,他们好去卖命呢。
日正当头,即便躲在马厩下,都觉得有些燥热,更别围在马厩外的人了,可是老李还没发话,大家还是极其耐心地侯着,毕竟为了财富受点苦不算什么,何况只是晒晒太阳。
老李伸手遮住**的光线,四下张望,只见不远处三人正大步流星地接近马铺,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
本是喧闹的众人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能听到的便是后边三人赶来的步伐声。
见后方三人入了人群后,老李也不墨迹,开门见山道:“是这么个情况,刚刚传来消息,西城门外发现了两具死尸,是四海紫夜轩的人,官府无意掺和江湖之事,但还是命人去收了尸,仵作检查了一番,发现两具尸体肌肉收缩,关节不能曲屈,已是出现了尸僵的状态,死亡时间应已超过半个时辰,他们是受剑伤而亡,一击毙命,有人目击这二人是要出城而去的,因而,凶手很可能便是进城的,大伙儿若是发现有何未曾见过的用剑之人出现在城中,可以将消息带来,一条可靠的消息值五两。”
语毕,众人似乎不需再多问一句,便一哄而散。
“已过了半个时辰?这时间似乎不太相符啊。”听完老李的前半句话后,老赵大喜过望,原以为竟能一举两得,待听完后半句话后,从时间上一推断,便否定了心中的想法,可惜道。
“嘿,老赵啊,这你可贪了些啊,若我们能压中前一个,已是了不得,你倒好,想一箭双雕啊。”听到老赵的嘀咕,老钱旋即也跟上了他的思路,笑道。
“这人这么多,不太方便和老李谈上话?”老孙皱眉着似是毫不相干的话,而赵、钱二人闻言后却也面露难色。
原来,老赵在来路上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和在肉夹馍铺中见到的白衣青年做了比对,简单地将自己的分析告知孙、钱二人,往城南来本是知晓老李此时得闲,准备与其合计一番,怎知突逢城西意外发生,来了这么多人接受临时任务,现在大家都是要离去,他们若是向前迎去,岂不过于显眼,他们对这百两银子可是志在必得,不愿隔墙有耳,遭人捷足先登啊。
三人心中急不可耐,却不得不暂时随波逐流,往后退去,正打算待他人走干净时再来与老李碰头,猛然听见老李叫唤出声,“老赵,昨儿个到你店里定的半斤柿叶茶可有拿来了?”
老赵一愣,心中暗道,昨他一直待在店铺里,可二人并未见面,这老李莫不是有什么话要与他们几个,遂回身答道,“嘿哟诶,对不住了老李子,这大清早起来时磕着脑袋,糊涂了,装好了茶叶却忘了带来,要不我回家中取来,再拿上家酿的两壶浊来与你赔罪?”
老赵这言下之意是要带上老孙、老钱同老李谈谈事,接下来便是看老李的意思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马厩里尘土多,到时你在路口处招呼一声我来取便是。”老李呵呵笑道。
马厩尘土多,于装在壶中大酒也无甚大碍,路口处招呼,那便是指他们常约的老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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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城南马厩不远处的路口有个知客斋,是晋州城里一处不错的能供以酒足饭饱之地。
知客斋一独间内,赵钱孙李四人正齐聚于此。
在知客斋里他们尽可畅所欲言,因为这本便是地煞门的地盘,从掌柜到二无一不是地煞门所属,这儿也是四个发近几年常聚的老地方。
“老哥们呐,这阵子可有得忙活啊,要是手脚勤快些可捞到不少好处。”老李给赵、钱、孙三人斟上酒后,先干为敬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三人同把酒饮尽,附和着。
“其实西城门外死的这俩紫夜轩的人确是出现了尸僵不差,门里之所以会如此在意此事,不仅是因为那伤口是用剑之人所为,最主要还是那尸僵并非是遭杀害后出现的自然尸僵,而是体内血液凝滞,导致尸僵现象提前出现。”老李神色凝重道。
“你是,这二人死亡的时间可能并没超过半个时辰?”老赵惊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