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咒谁呢!闭嘴!坐下!”
盛棠简直要烦死了,抬手想揉揉发胀的额头,一抬手发现手上还沾着宋元的血。
她愣了一下,想到温暖现在还不知道宋元躺在手术室,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犹豫了半天又放回去了。
沈言根本坐不住,看到盛棠这个动作,问她,“要去接温暖过来吗?”
盛棠无力的摇了摇头,“现在接她过来,我怕她直接晕倒在这里。”
有关宋元和温暖之间的秘密,盛棠比沈言知道的要多,温暖的性子太软了,她几乎是全心全意的依靠着宋元。
现在宋元生死未卜,温暖若知道,那就是天塌下来的打击。
而且,还有个炸弹没拆——如果顾真真醒过来真的控诉说是宋元强迫她的话,没有证据,那宋元就得被赖上。
盛棠脑子里想了很多,酒店监控只能拍到他们进了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那把裁纸刀上必然是两个人的指纹都有,并且,明显是宋元先受伤,那么顾真真可以说自己是自卫伤人……
盛棠忽然想到上次见顾真真的时候,两个人时明摆着撕破了脸的对骂,不可能再有谈判的余地。
走廊另一侧,陆凯忽然离开,去了楼梯间,大约是烟瘾犯了去抽烟。
盛棠扭头看了一眼,怔了下,随后压低声音问盛蓝,“那个保镖,打得过吗?”
“……”
盛蓝一脸看傻逼的表情。
这还需要问?
“当时在酒店里太混乱了,我猜顾真真的手机被他拿走了,里面应该有东西,你去抢过来。”
“……”
瞧着盛蓝那个表情,盛棠觉得自己刚才的措辞不太好,于是改口,“借过来看看。”
“……”
好一个“借”啊!
不愧是她盛蓝的女儿,就是这么理直气壮的不讲规矩!
盛蓝还真去了。
她一走,沈言在盛棠身边坐下,问道,“姑姑干嘛去了?”
“借个东西。”
“……”
沈言哦了一声,现在是最难熬的时候,里边宋元不知道怎么样,他们在外面没有别的事做,就是如坐针毡。
当然,顾真真也在里边,顾凝心和楚星廉同他们各坐一边等着,谁也没有主动上前去和对方搭话。
这个时候不适合交谈,两个当事人不省人事,谈什么都不合适。
沈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又一下,后来就是连贯的震动。
他掏出手机来,盛棠扭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顾知桐。
沈言没接,直接挂断然后关机了。
“怎么了?”盛棠问。
“没事。”沈言拧紧了眉头仰靠在椅背上。
有事也不管,啥也不管,他就在这儿等着,等着宋元从手术室里出来,喘着气出来,死的不要。
盛棠没再追问,她也挺累的。
心累。
但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来,片刻扭头看向沈言,表情复杂,“顾知桐?”
沈言立刻弹坐起来,把手机抢过去,压低嗓音对着那边咬牙道,“明天再说行不行?我兄弟不知死活呢,你觉得我有心情和你谈公事?!”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又瘫回去。
盛棠收起手机,没再多问。
沈言闭着双眼,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满脸的疲惫,须臾他低声说了句,“盛棠,你是块吸铁石吗?”
“……”
“专挑顾家的钉子吸,甩也甩不掉,真他妈烦啊!”
“……”
盛棠不说话,没法说。
盛蓝回来的时候,一根头发丝都没乱,还带回来一阵淡淡的烟草味。
真够悠闲的,去抢东西还不忘过个瘾。
把手机往盛棠怀里一丢,盛蓝在一旁坐下。
“人呢?”盛棠问。
“楼下休息室,睡的挺香。”盛蓝往椅背上一靠,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你说,你小时候,我专门找了人让你进散打班练练,好歹长大了有个自保的能力。”
轻松碾压了对手之后,她也开始变得嘴碎,“结果你去第一天被人摔了个四仰八叉,你爸心疼的掉眼泪,死活不让去了。”
“服了,我当年也是这么摔打出来的,你爸倒没说过心疼我这个妹妹,瞧你现在,浑身没有二两劲,不是今天被这个扛走,就是明天被那个逮去了,白长这么大个儿。”
“……”
盛棠懒得搭理她,顺利用密码解锁了顾真真的手机,在里面翻找。
“你还知道她手机密码?”盛蓝有点儿惊讶。
盛棠点点头,不走心的嘴上应道,“不是宋元生日,就是他俩生日组合,或者……他俩相遇的日子。”
“……”
旁边沈言嗤笑了一声。
盛棠果然在云备份里找到了一个视频,她放低音量打开,只看了一小段,反正和盛棠预想的差不多。
“……酒店那边确实搜到一个针孔摄像头,原本以为是酒店的疏漏,看来不是。”盛蓝说。
盛棠关上手机,长呼出一口浊气,“怪我,上次不该激怒她。”
“什么意思?”沈言问她。
“上次我和温暖在实验室遇见顾真真,我说她连宋元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宋元看她一眼就想戳瞎自己的眼……”
沈言:“……”
盛蓝:“……”
憋了半天,沈言忍不住笑了,就是笑的又无奈又掺了几分怒火,“盛棠,你是真不知道嘴上积德啊!”
“你说你过那个嘴瘾干嘛?你不知道顾真真就是个疯子?她狠起来能往自己脖子上架刀,五楼说跳就跳,你招惹她干嘛?”
“……”
盛棠没想招惹她,躲她都来不及。
但那会儿确实忍不住,不骂,顾真真就没个完的缠着她,骂了,爽了,顾真真被惹急了。
盛棠后来也是怕顾真真不死心,所以和顾均庭说,希望他能帮忙找人看着宋元。
但今天还是发生这样的事。
沈言越说越忍不住,“……早几年我他妈就和你说,离她远点!这样的人就是条毒蛇,缠上你,不把你吸干了她就不撒手,你偏偏不听!”
“我问你盛棠,她生日那次,你去顾家大宅,她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沈言一下子想起来,第二天他和盛棠见面,盛棠怪怪的,还问他以后能不能和顾真真继续做朋友。
在这件事上,他已经说过太多难听的话,盛棠很多时候嘴上说着,心里其实还是希望和顾真真能维持一个,哪怕关系不亲密,也不要撕破脸的关系。
所以那天,他话没说满,只说看盛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