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杵地,萧白从未有过如此的狼狈。
少顷,他抬起眼眸,看向屋檐,暗黑的瞳仁里泛出乍凉与思量。
会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
“世子爷,我们速速离开这里吧。”萧綦道。
萧白自地上直起身子,将软剑收回腰间,因脊背上的疼而皱起眉头。
“走。”
萧綦本以为他会掉头回云南王府里去,竟见他继续往前,萧綦赶紧劝道:“世子爷,来日方长,咱们先回府里去吧。”
萧白权当没听到。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想要去见一个人——慕风。
他的荷包已经送出去一天一夜了,他是时候去问个清楚明白了。
他要问问她,她究竟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
冬日里的夜,月光如水,冷风刺骨乍凉。
背部连受两剑的萧白立于慕王府门前已近半个时辰,慕王府的门房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
他们家郡主不在府里。
萧白不信。
鲜血早已染湿衣衫,正顺着衣衫滴答在地上,萧綦赶紧再劝:“世子爷,咱们先回府疗伤吧。”
萧白依旧当没听见。
见状,萧綦单膝跪到地上,哭求:“世子爷,何必呢,她要是肯见你的话早就见了。”
萧綦的话音刚落,吱呀一声,慕王府的大门被打开,有人从里面迈出来,是一身素白的慕桃。
走到萧白的跟前停下,屈膝行礼,慕桃道:“世子爷,我家郡主说,儿时戏言不必当真。还请世子爷早些回府去吧。”
说罢,慕桃将手中捏着的玉瓶递向萧綦,又说道:“这是金疮药,莫让你家世子爷死在我慕王府门前。”
“你...”
听到这句话,萧綦气得差点儿跳起来。
用铮圆铮圆的眼珠子瞪着慕桃,直到慕桃的衣角刮着慕王府的大门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并啐了一口道:“贱婢!”
而就在那时,忽的,萧白竟往后仰去。
幸亏萧綦反应及时。
将萧白接住,自腰间取出一口哨吹响,召唤出萧氏暗卫,萧綦赶紧带着萧白朝着云南王府的方向折回。
待他们离开,在萧白站过的地方,有明显的血痕,在月光下刺目至极。
就连慕王府门前的空气里都是血的味道。
正是这浓烈血腥味令慕风很清楚的知道,萧白身上有伤。
他为何会负伤?
又是何时负的伤?
今日竟是个多事之秋。
慕风背着手站在西院的院子里,仰头看向天幕,一双乌眸中泛出沉殇。
她与萧白之间,竟会是如此的结局。
若没有前世,若只有今生,她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萧白,我终究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所以我早已无儿女情长。
“姐...”
忽的,慕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慕风转身回眸,嗓音略显的低沉,道:“有事说。”
慕宁是刚刚搬进西院里,正茫然他住哪里:“我住哪里?”
“自己挑。”慕风道。
转身离开,意欲回屋,抬了两步后又停下,慕风偏眸扫过慕宁身旁的两个小厮,再次冷幽的开腔道:“你是来我这里当少爷的还是当兵的?钟珏。”
话音落,一身穿铠甲的男子快步踏来,抱拳:“郡主。”
慕风吩咐道:“就只许慕宁留下。”
说罢,继续举步朝着正屋迈去,慕风沉沉的叹息一声,满身的惆怅。
也不知她若有朝一日死去,到底能不能指望上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