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现在的她虽然诸多古怪,性子也与以前截然不同,但他仍旧相信,现在的宁瑟,还是以前的宁瑟。
而如果说以前的宁瑟让他厌恶,那么现在的宁瑟,却让他常常感到烦躁。
他不是那种情绪起伏不定的人,事实上,这些年来的历练,他早已能做到自律自制,喜怒不形于色,可自从那日看到宁瑟杀虎时的转变,这种烦躁,便一直萦绕在胸臆间,每每碰到或听到那个女人的事情,那种烦躁感便越加强烈。
想到那种莫名的烦躁,他本就清淡的神情,更冷了几分。
看到炎夏还跪在地上,他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道:“你说的,朕会考虑,一切等太后的寿筵之后再说,你先起来。”
“谢皇上。”炎夏闻言,心头的沉重散去,立即站了起来。
吃过午膳后,除了要被选去跳压轴舞的十名舞姬外,其余的舞姬都要回舞房继续练舞。
下午无事,宁瑟与兰颜没有直接回去厢房,而是在教坊司的花园里随意地走了走。
想到方才在后厢房里的事情,兰颜迟疑了下,说道:“宁瑟,你不要听信李娇的话,我……”
宁瑟看她一眼,知她想说什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兰颜,我是那么容易听信别人话的人吗?李娇什么样,我会不知道?她不过是想离间我们罢了,我没有那么傻,你也不用为此耿耿于怀。”
兰颜闻言,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我就怕你会以为我与你走近,是别有用心。”
“我这个落魄公主,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宁瑟揶揄道。
兰颜听她语气带着玩笑,并无任何沮丧之意,心里是有些奇怪的。
因为换作任何人,突然从高处落下来,一朝沦落成泥,这期间的落差,都会不适应或者沮丧,但宁瑟却丝毫不是这样的。
她从她的神情中,看不到丝毫的沮丧之意,反而有种从容洒脱。
似乎从高贵的公主沦为低贱的舞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般。
要有怎样的心性,才能做到这般淡然、不在意?
她暗暗叹息的同时,对这样的宁瑟深感钦佩。
对于上午皇上亲临教坊司一事,她虽是局外人,却也察觉出那位年轻的帝王,对宁瑟有些不一般。
她心里存着疑惑,本想问问宁瑟,可看到宁瑟丝毫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便作罢了。
宁瑟并不知道,这一瞬间,兰颜想了这么多,她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天空,语气带着几分轻快,“兰颜,我来西凉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却从未逛过你们的帝都,左右下午无事,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兰颜有些迟疑道:“出去是可以,但必须找杨三娘批准。”
宁瑟点头,“没事,我去找杨三娘说一下便是。”
说罢,便拉着兰颜,转道去找杨三娘。
杨三娘正坐在屋中喝茶,春雪禀报宁瑟有事的她。
“让她进来。”杨三娘放下手里的茶杯,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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