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旸露出狡黠的表情,斜着眼睛看着刘威:“刘总这是约女职员面试吧?”
刘威故作心虚地看了看周围,顺带注意了一下王猛是否注意这里。看到有王猛聚精会神的关注,刘威演起戏来就更卖力气了。
“哎呦白总,你说出来就不可爱了嘛!”刘威哈哈大笑着,“刚毕业的女学生。她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约过她,可惜她脑子不开窍,跟一个穷小子混在一起。”
“你好好教教她啊!跟我们玩什么白蛇传,赶上道行深的,该认怂就要认怂!”
刘威赞同地点着头:“你看,这就是我们成熟男人的建树啊!她那个穷男朋友,也没有什么竞争力,我倒是根本没放在眼里。”
“这女孩你就该好好教教!”
“好啦,我过去办正事了。有机会再约!”
“开心啊刘总!”
班旸热情地目送着刘威离开,他向王猛身后走去,正好陆小玲从旁边的休息区走过来,跨上了刘威的胳膊。王猛没有向后看,而是依然面对着班旸。
班旸则看着刘威和陆小玲的背影,由衷的感慨了一句:“这刘总可以啊,找个姑娘身材这么好!”
王猛听到班旸的话,也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电梯前面站着的刘威和陆小玲。
顾不上正在面试的白总,王猛丢下了手里的东西,脚步沉重地向那边走。刘威余光看到了冲过来的刘威,还亲昵地整理了一下陆小玲的头发,就像正在等电梯的一对情侣。刘威看出了陆小玲的紧张,小声说了一句:“镇定点,有我在。”
王猛控制着已经充血的大脑,尽量冷静地走到他们身旁,面对面地叫了一声:“小玲?”
陆小玲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王猛,已经说不出话来。好在他们原来的计划里,也不需要陆小玲过多交涉,主要需要刘威的对话。
刘威就像被吓了一跳一样转过身,看了看王猛又看了看陆小玲,说到:“又那么巧?你们认识?”
陆小玲说:“你怎么会在这?”
刘威问王猛:“你是哪一位啊?”
王猛恶狠狠地看着刘威:“我告诉你,我是她男朋友!”
“今天真的好巧啊。”刘威不屑地笑笑,看着陆小玲,“这就是你讲的那个男朋友啊?”
陆小玲低着头,不看刘威,也不敢看王猛。
刘威继续笑着说:“那好啊,今天正好我宣布一下,你们已经结束了。”
“放屁!我们不可能结束!你是个什么东西!”
“哼,我是投资董事会的东西啊!你这个东西,凭什么觉得能够跟我竞争啊?”
“我凭……”王猛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直接冲上来拉住了刘威的西服领子。
刘威自然不会打不过他,撂倒这样瘦弱的学生,刘威几个回合就能顺利取胜,但他并不想动手。一来这只是做戏,对方还是客户的男朋友,二来,他塑造的有钱有势的成熟男人形象,自然不需要靠武力解决问题。
所以刘威忍痛看着王猛将自己昂贵的西装拉扯到变形,依然镇定地说:“年轻人,你不要冲动。这可是文明社会,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不止会被带到派出所,我还可以告你,你要赔偿殴打我的钱,还要陪我的衣服!”
陆小玲也出手拉开两个人:“别这样,别这样。”
王猛放开了手,但是刘威身上的西装已经不能看了。
“很好,你干的漂亮。你把我的阿玛尼弄坏无所谓,我现在跟你讲道理。你带小玲挤公交、坐地铁,买衣服要去地摊,买礼物要去夜市。我带小玲坐宾利,买衣服要去大商场看正经的奢侈品牌,吃饭随随便便也要去一家星级酒店享受。告诉我,你拿什么和我比啊?”
“我拿真心对她,她觉得幸福!”
“哈哈,你给她幸福?你动脑子想一想啊,如果她觉得幸福,怎么还会跟我在一起啊?你已经欺负她三年了,难道还要再欺负她一辈子吗?好了,今天我不跟你计较,衣服也不要你来陪。现在你让我们安心上电梯,留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可不可以?”
电梯门缓缓关上,陆小玲和王猛面对面看着彼此。面前站着的是最亲密的人,两个人却都在这对视上耗费了足够多的勇气和力量。陆小玲担心王猛会扒住电梯,或者她自己会忍不住扒住电梯。电梯门如果再一次打开,她一定会后悔。
陆小玲无比期盼电梯门快一点合起来,但是它偏偏走得那样缓慢。可是即便缓慢,它最终还是关上了,没有人扒开它。
陆小玲在电梯里就绷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刘威于心不忍,对她说:“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现在下楼,去和他将一切解释清楚。”
王猛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点一点地增加,又一点一点减少,落会了一楼,空无一人。他坐在电梯旁边,目光空洞。
不远处的金婷婷和林浩,已经找到班旸回合了。他们躲在远处看着王猛的反应,打电话告诉已经达到顶层的刘威:“先别下来了,王猛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走。”
班旸放下电话,感叹地对林浩和金婷婷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金婷婷说:“成长本来就是痛的。很痛。但是王猛会变得坚强,会像那个女孩子一样坚强。你以为那个女孩就不痛吗?”
林浩忽然想到以前看到过的一段话:“让你哭到撕心裂肺的那个人,是你最爱的人,让你笑到没心没肺的那个人,是最爱你的人。”
班旸和金婷婷本来很伤感,听到林浩这句矫情的台词,一脸嫌弃地看了过来。林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放在这里说,是不是正合适?”
金婷婷说:“那倒也是,话粗理不粗。王猛是很爱陆小玲的,但他还是个孩子。他只知道紧紧抓住一切不放手。陆小玲也是爱王猛的,但是她已经长大了,她知道怎么去权衡,什么是爱,什么是放手。”
班旸点点头:“所以说爱啊,真的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