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二人回到营房,将今天演射之事对黄忠细说一遍。
黄忠听了,顿时大怒,指着二人鼻子骂道:“你们两个崽子是泥捏的吗?就不知道拦着点儿,你们俩是没射过箭的吗?就看着他一口气射完一囊,那胳膊还要不要了!”
一边骂着一边抄起家伙就要揍他两个。
彭绮赶忙求告道:“师父你切莫生气,我俩虽然跟您学了不少,毕竟年幼无知。我们也没想到军师一介书生竟射得一手好箭!当时都看得呆了,光想着让那帮粗汉知道军师的厉害,哪里还想着去拦他!”
黄忠听了也觉得确实不能怪他俩,他也没料到徐庶有这么一手,便丢了棍子,抚须笑道:“军师之才深不可测,岂是你们两个毛孩子所能窥见?他可是深受主公器重,少主也以师礼相待,你俩也得有些眼色才行。”黄叙二人赶忙答应着。
黄忠想了想,又对二人说道:“平日里没见军师锻炼,今天一次射空一囊箭矢,怕是酸痛抬不起手来。你们俩先去他房里,按我所传之法帮他按摩一番,一来让他少受些苦楚,二来也好让军师日后提携你俩一二。”
黄叙二人也是鬼精之辈,听到黄忠点拨,顿时大喜,也知道军师面薄,瞅见四下无人,便翻墙跃入徐庶院中。
徐庶正躺在榻上休息,今天一时兴起,使过了力,整个右臂连同后背都疼得跟裂开了一样。他只能向里侧卧,不敢翻身。
嘴里唉声叹气,心里也很后悔,射个三箭五箭意思意思也就行了,装逼过了头,就少不了要受罪!
他少年任侠,昔日里也没少锻炼身体,打熬筋骨,自然知道今天只是个开始,明后两天才是最难熬的时候。
他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得敲门声响起,忙要起身开门,手臂酸麻撑不住劲儿,“哎呦”一声又跌在榻上。
黄叙与彭绮听见动静,赶紧推门进来,将徐庶从床上扶起来坐好。
徐庶见是这俩孩子,笑着说道:“你们俩不回去练功,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彭绮笑道:“今天见了军师风采,我与师兄都钦敬地紧呢,就跑来跟您说说话儿,长长见识!”
徐庶见他边说话边从怀里掏出个包来,解开线扣,倒出一把黑色药丸。那黄叙又倒了碗水端过来,说道:“军师快把这药丸服下,这可是好东西呢,师弟平时都不舍得用。”
徐庶张嘴要问,却被彭绮一把将药丸按到嘴里,黄叙拿水就往他嘴里灌。
徐庶右臂无力,挣不过他俩,闹了个干瞪眼。
待一碗水灌下,怒道:“你们俩这是要毒死我吗?”
黄叙笑道:“军师且放宽心,这可是师弟家的不传秘药,听说只有搏杀虎豹的勇士才有资格用!过力虚脱,拉伤筋骨都有奇效。”
彭绮也说道:“听我父亲说,这药现下已经配不出来了,就给了我这一小包,我与师兄又用不着,放着也是浪费,正好给军师用上。”
徐庶听了,心里也很感动。
彭虎是几十万山越百姓的首领,连他都如此珍视的药物自是难得,便对二人说道:“你们俩也真是胡闹,我无病无伤的,给我吃这么好的药作甚?不如留着以后再用!”
黄叙嘻笑道:“军师您就别装了,我俩又不是外人,用得着遮遮掩掩的吗?我们回去跟父亲说,您今日大展神威,一口气儿射空一囊箭矢,全中了红心儿。你猜我父亲怎么说?”
徐庶笑骂道:“还能怎么说?就我那两下子,唬那些军卒还凑合,没让汉升将军笑掉了大牙?”
彭绮说道:“我师父大牙倒是没掉,抄起棍子就要揍我们俩,就说我们俩不是东西,白学了他那射术,也不知道拦着军师。叫我们俩来给军师松骨揉肩,侍候好了才让回去。”
徐庶知道黄忠是一番好意,他也是游侠出身,虽然冲阵厮杀没有试过,打架斗殴那是相当凑合!他自然也是率性洒脱之人,再加上确实喜欢这俩孩子,也不推脱,任由他俩将那上衣脱下,露出一身精肉!
彭绮也没想到徐庶长衫之下另有光景,只见那肌肉健硕而紧致,那线条就如雕刻的一般,心中更是敬佩,不禁赞道:“我们山越人最看不上那些酸腐文士,种粮打猎都不中用,身板单薄,瘦如鸡柴。却没想到文士之中还有军师这样的英雄人物!”那黄叙也是连连附和。
徐庶听得哭笑不得,心道:“我若不是杀了人无处躲藏,也不会跑到书院里去充数!”
正想间,觉得右肩背上一阵清凉,却是黄叙抹上了一些药膏,那股清凉顺着毛孔渗进肌肉,又随着黄叙轻轻按揉变得温热起来。此时腹中药力发作,慢慢渗入酸痛之处。
随着二人揉捏,那两方药力便如小溪一般汇聚于穴位与经络之中。要不是碍于脸面强行忍下,定要舒服地呻吟出声。
他俩轮番上阵,用黄忠传授的独家手法按摩了大半个时辰,徐庶便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尝试着起来倒了碗水,又端起来喝下,觉得行动已无大碍,不由赞道:“汉升将军师们渊源,此等手法世间少有,与彭帅妙药相辅相成,内外夹攻,深得兵法之精要。你们俩回去之后,记得替我谢过汉升与彭帅,日后我自有厚报。”
黄叙二人见徐庶已经大好,心中很是欢喜,又与徐庶聊了一会儿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