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琦与米儿用过早饭,便要出发。
临行之时,米儿去竹楼喊了两个叫风儿和蝶儿的姑娘与她同去。
于是刘琦骑马,三位姑娘乘坐马车,在三百墨卫的保护下向襄阳渡口出发。
一行人行至中街,突然……
“刘家小子,给老子站住!”
一声高叫将众人吓了一跳!
刘琦寻声望去,见那墙头之上正是祢衡。
他那日在将军府门前撒泼之后,便被驿馆的护卫禁足在馆舍之中了。
他出不了门,丫鬟仆役又没人愿意搭理他,就算骂人也被当作犬吠,甚至骂到兴头上还会听到护卫们的几声喝彩……
他实在是无聊透顶,便每日里踩着梯子爬上墙头去看大街上的人流。
头几天还摇摇晃晃很不适应,后来也就习惯了,竟将酒壶系在腰间,骑在墙头上边看边饮。
那些护卫也不去管他,就他那个熊样儿,踩着梯子骑到墙上也就是极限了,就是请他往外边跳他也不敢。
他毕竟是个聪明人,今日在墙上看见数队兵卒来去匆匆,就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正想看个热闹,却见刘琦在一群黑衣人的护卫下骑马而行。
他瞬间断定,刘琦要挂帅出征了!
一时间,他心思百转,竟想要以朝廷监军的名头逃离襄阳这个樊笼。
却不料这一嗓子刚喊完,那街上竟瞬间张开数十把大黑伞,将刘琦和身后的马车罩了个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
噌噌噌噌……
数十道黑影跃上大树、墙头、屋顶,占领了附近的所有高点。
他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伸手捂住了张大的嘴巴,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便被一个黑衣人一脚踹下墙头!
那一脚着实有劲儿,他摔到地上连翻数遭方才止住。
他本能地要用胳膊撑着坐起来,却又被一脚踹翻。
瞬间,他的手臂、腿脚、后脑被数只大脚死死踩住。
因事发突然,他张开的大嘴未来得及合上,那上嘴唇跟鼻子挤在了一起,两个鼻孔被堵得严严实实。
他“呼哧呼哧”大气直喘,地上的尘土被他喘得满嘴都是……
一名黑衣人将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只搜出一把折扇来。
这名黑衣人将折扇交给墨执,又跟他耳语了几句。
墨执打开那把折扇看了看,一挥手,张开的大伞瞬间合上,两名黑衣人架起祢衡,将他拖到刘琦面前。
刘琦见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没事儿找抽型吗?
他不禁问道:“你这是想干啥?”
祢衡疼得浑身上下跟裂开了一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住地呻吟,还要一遍一遍吐出嘴里的尘土,哪里能说出话来?
刘琦见状,吩咐左右道:“去打水来帮他洗洗!”
几个墨卫应了声诺,去馆舍里取了水来,将祢衡糊了满脸的尘土和鼻血洗干净,又扶着他漱了漱口,将嘴里的尘土和血沫子涮得干干净净。
刘琦在旁边笑着观看,也不作声。
经此一遭,那祢衡也老实了,也不敢大呼小叫了。
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问刘琦道:“刘家公子,你可是要出征么?”
刘琦问道:“怎么,你有事吗?”
祢衡强忍着疼痛向许昌方向拱了拱手,对刘琦说道:“区区不才,要代天子监军!”
刘琦愕然,这玩意儿真是病得不轻。
随即又一想,将这个货留在襄阳也不是办法,迟早要惹出事来!不如一块儿捎着吧,要染上疫病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于是对他说道:“你要监军也不是不可,但我军军法甚严,我须与你约法三章。”
祢衡正忍着疼,又不想继续留在襄阳,就对刘琦说道:“既在军中,自然要遵守军令,你尽管讲来!”
刘琦数着指头对他说道:“一、不该问的不问。二、不该说的不说。三、令行禁止!你可能做到?”
祢衡正疼得呲牙咧嘴,哪里会跟他计较这些,随口说道:“都依你!”
刘琦见他答应得爽快,便叫几个墨卫将馆舍中的马车牵出,先扶他上车,又搬上他的行李,号令众人继续向渡口进发。
队伍行至襄阳渡口,蔡瑁水军的运兵船早已等候多时。
岸上旌旗招展,正是黄忠与太史慈将刘琦的两千亲卫营带了过来。
军前三名小将雄姿英发,昂首而立,分别是廖化、马忠,还有那位发现油页岩的刘季。
原来是黄忠与太史慈怕刘琦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两人商议过后,便叫新加入不久的廖化、因在会稽之战中初露锋芒而调入襄阳大营挂职学习的马忠和眼光独到的刘季派到刘琦帐前听用。
这三员小将进入襄阳大营后因优异的表现颇得众将的夸赞。
廖化的刀法、马忠的射术因得到了黄忠和太史慈的指点而大有长进。
而刘季虽然在武艺上没多少天赋,但他眼光敏锐,鬼主意很多,也有许多值得称道的地方。
最关键的是,此三人未有远名,外人不识,很适合到牂牁郡进行实战锻炼。
此外,与黄忠、太史慈站在一起的除了虞翻还有一位壮阔如熊罴的将军。
他不是别人,正是胡车儿!
刘琦见过了随行的众人,又被蔡瑁和黄忠堵在码头上数落了半天,直到所有士卒都上了船才得以脱身。
廖化、马忠、刘季年轻气盛,胡车儿是个猛汉,刘琦怕祢衡再犯了狂病被这几位给砍了,便将他安置到自己的座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