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水一战,益州军大败溃输,严颜一路奔逃至朱提郡,收拢溃卒,已不足两千。
他正兀自感叹,忽闻探马来报:“五溪蛮与祝融氏数万大军滚滚而来,离此地已不足十里!”
严颜大惊失色,前番与赵晟大战,他已将朱提郡兵抽调一空,加上他带来的兵马共两万有余,如今十不存一!
如此众寡悬殊,仅两千士卒守城无益,他只得弃城北逃。
五溪蛮两路大军依照贾穆吩咐,并不入城,只追着严颜不放。
其众无论山越、五溪蛮,还是祝融氏,皆是悍勇山民出身,又逢大胜,士气高昂,自是对益州兵步步紧逼,紧追不舍。
益州溃卒遭遇大败,士气全无,又被追得紧迫,无一刻时间休整。
严颜无奈,知道手下溃兵毫无战心,再加上五溪蛮兵衔尾甚急,那朱提郡门户豆沙关定然无法守住。
他便弃关北逃,直奔成都而去!
赵晟令沙摩柯屯扎豆沙关上,令众将分兵去取朱提郡各县。
刘琦刚得空闲,便修书一封,令胡车儿火速发往襄阳。
祝融楚将俘获的永昌蛮兵共八千余人交给赵晟整训,令祝融八姓带兵马回永昌郡平定诸蛮,又请三姓老太辅佐祝融蔓儿代她处理族中事务。
她自己与二女祝融萱儿、三女祝融简儿率领五千祝融氏精锐留下助战。
接连大战,俘获永昌蛮与益州兵共计一万五千余人,俘虏整训和粮草转运都是刻不容缓的问题。
于是大军便在朱提郡进行休整,一方面屯积粮草军械,一方面派出斥候打探蜀中各郡消息。
七月,严颜败军抵达成都,刘璋大惊失色!
他连忙令南部各郡县紧守城池关隘,并抽调各路兵马屯扎各处险要之地,以防蛮兵北进。
秋九月,朱提县
一名高大男子身披斗篷,青布遮面,在一青年的引导之下,来到郡府门前。
守门士卒刚要问话,却见那青年取出大将军府令牌,稍一展示便收入袖中。
士卒见了令牌,立即退到一边。
那青年便领着那位斗篷男子穿过郡府前院,直入后院刘琦房中。
刘琦正绞尽脑汁,回忆初中学的二次函数,却忽然听到墨影传话:“主公,将军府来人了。”
刘琦心中好奇,便令道:“请他进来!”
墨影推开房门,刘琦看见彭绮领着一斗篷男子进屋。
那男子进了屋内,脱下斗篷,摘下布巾,对刘琦抱拳行礼道:“末将黄忠,拜见少主!”
刘琦见是黄忠,大喜过望,忙叫黄忠近前坐下,亲自为他斟上茶水,又叫墨影守住院门,未经通传,不许任何人进院儿!
黄忠,荆州第一大将,辨识度太高了!
待黄忠接过茶水,刘琦面带愧疚,对他说道:“汉升,我对不住你啊!”
却原来那日在帐中与祝融楚密议之时,为了让黄叙娶回简儿,也为了让祝融楚归治,刘琦做了许多让步。
一是祝融简儿是黄叙正妻;
二是黄叙夫妻若诞下女儿,要随母姓;
三是建宁郡交由祝融氏自治;
四是建宁银矿产出由祝融氏与大将军府五五分成!
当然,祝融氏作为大将军府治下,也要履行以下义务:
一是出兵剿灭永昌蛮兵;
二是出兵随大将军府征战;
三是按大将军府定制纳税;
四是必须保证建宁郡治下安宁!
此前,襄阳早已接到刘琦传书,且刘表也觉得对不住黄忠,与他进行了一番长谈。
又因叙儿议婚,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不在,刘表便让黄忠秘密来到朱提。
“哈哈哈哈……”
黄忠见刘琦如此,不由哈哈大笑。
他抚摸胡须,对刘琦说道:“少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八年前,若非少主提携,末将怎会有今日的地位与声望!今叙儿又赖少主之力,觅得佳偶,末将感激还来不及呢!”
“只是……”
“无妨!”
黄忠知道刘琦要说女儿改姓之事,直接摆手打断道:“少主也太见外了!以末将今日之地位,叙儿怎会只有一妻?多生几个又有何妨?”
见黄忠如此豁达,刘琦也安心了不少。他转念一想:“人家黄忠是来看儿媳妇的,我跟人叨叨半天不合适。”
于是吩咐一旁侍立的彭绮道:“你快去将你师兄和祝融大族长请来,不要让别人知晓,注意保密!”
“少主尽管放心!”彭绮应诺而退。
少顷,祝融楚当先而入,黄叙、简儿、萱儿紧随其后。
四人先向刘琦行礼,随后又看向黄忠。
黄叙见了黄忠,心中大喜,忙对黄忠大礼参拜道:“叙儿见过父亲!”
那祝融简儿见黄叙如此,心下了然,也赶紧随着黄叙对黄忠行礼道:“简儿见过阿翁!”
刚才,三女甫一进门,黄忠就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饶是他活了近四十岁,也从来没见过如此高挑的女子,而且一个个还长得如此带劲。
今见其中一女对自己行礼,并称自己为阿翁,心中更是吃惊。
他忙叫二人起身,将眼前的女子细细打量。
且不说简儿异于常人又异常火爆的身形,光那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丛林野性都是他生平之仅见!
他看了半晌,抚须大笑,不由赞道:“真吾儿妇也!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见黄忠如此,都跟着笑了起来。
刘琦又向黄忠介绍祝融楚道:“汉升,这位便是简儿的母亲,祝融楚大族长!”
黄忠一听是自己的亲家,不敢怠慢,刚要抱拳,尚未开口,差点儿喷出一口鼻血来!
他刚才打量简儿时,就拿简儿跟叙儿一般都当作自己的孩子,故而心无杂念。
现在抬头去看祝融楚,呼吸竟为之一滞!
他心道:“这是简儿她妈?这也太年轻了吧?这都秋上了,咱能不能多穿上点儿?”
又觉对面此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野性比他儿媳妇还要强盛三分!
他不由得看呆了……
刘琦见黄忠有些呆愣,怕众人尴尬,忙对祝融楚介绍起黄忠来。
“这位是叙儿的父亲,荆州第一大将,黄忠,黄汉升!”
祝融楚忙要见礼,抬头望见这个比他女婿还雄阔的男人竟有些不知所措,一题沉寂了十几年的芳心竟“咚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她刚才甫一入门,便被黄忠气势所慑,有些伸展不开的感觉。
今与黄忠对视,更觉此人气血之盛为她生平之仅见!
她心里想道:“天下竟有如此雄阔威猛的男人!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势我竟无力抵挡……”
……
刘琦愕然:“这是什么情况?介绍完不应该互道‘久仰久仰’吗?咋还定住了呢?”
黄叙、彭绮、简儿、萱儿四个晚辈见他二人双目对视,又感受到他二人身上的气息迅速攀升又相互交织,也不知道是在交流还是要干仗,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咳咳,咳咳……”
过了半晌,刘琦觉得他俩在孩子面前这样不好,便使劲咳嗽了几声。
二人蓦然惊醒,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赶忙互相施礼,互道:“久仰久仰。”
刘琦赶紧请二人坐下,又叫彭绮给二人斟茶。
因为此次用兵打的是五溪蛮的名头,黄忠的身份不便泄露,二位家长议定,回襄阳之后再为两个孩子办婚礼。
黄忠在郡府后院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
刘琦晨练完毕,正在洗漱。
墨影来报:“昨夜亥时,祝融大族长奔入黄忠将军房中,今晨寅时方才离开……”
“咳咳咳……”
刘琦听了,差点儿被漱口水呛死!
他半天缓过劲来,边擦脸边问道:“然后呢?”
“榻木尽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