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岛海战前夜,空中的圆月依旧明亮。
黄县,城墙之上
“将军,你快看,快看那边,那边……”
一名士卒手指城外,两眼瞪得老大,满脸惊慌之色……
远处,无数火把汇成一条长河,正缓慢而稳定地向城门涌来。
“海贼,是海贼!快,快去禀告别驾大人,快去!”
“诺!”
“铛铛铛铛……”
城墙之上警钟大作!
士卒们从睡梦中惊醒,穿衣披甲,纷纷奔上城头。
……
刺史府中
“哐哐哐哐……”
“大人,大人!快醒醒,北门,北门敌袭,敌袭……”
“哐哐哐哐……”
“大人!大人!快醒醒,敌袭,敌袭!北门无数海贼……”
“我操他娘的,这帮天杀的海贼……”
阳仪被士卒惊醒,远远听到北边传来的示警声!
他一边披衣服,一边破口大骂。
……
酒肆内。
“四哥,兄弟们到了!传讯兵刚从街上过去!”
“到了?快,快,快去堵路!”
……
不多时。
“驾!”
“驾!”
“吁——”
“大人,前边的路被堵住了!”
“啥?我操他……”
“咻咻咻……”
“啊!”“啊!”……
扑通、扑通……
阳仪一句脏话还没骂完,随护他的士卒纷纷中箭,从马上摔落下来!
“哐啷、哐啷……”
街道两边的门窗被人打开,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阳仪看了看这帮黑衣人手中的弩弓,眼皮一阵狂跳!
“不才薛州,为兄弟们讨口饭吃!”
为首一人冲他抱了抱拳。
……
一刻钟后
城墙上
“别驾大人,您看……”把守城门的将官手指着城下黑压压的海贼。
“把城门打开!”
“什么?大人,他们都是……”
“我让你把城门打开!”
“大人!柳刺史……”
“咻咻!”
“大人,你……”
那将官捂着胸口,倒在了城头上。
“违抗军令,杀无赦!”
“去,打开城门!”
“诺!”
……
三日后
桑岛,一座宅院内。
屋外守备森严,屋内二人对坐。
“不是我管某信不过先生,只是这东莱郡……”
“管统领稍安勿躁,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
“这……,打什么赌?”
管承一脸懵逼,谈正事儿呢,怎么又打起赌来了?
蒯良笑道:“若我贼部在旬日之间将柳毅逐出东莱,则君家归治。你看如何?”
“什么?这……这不可能!”
作为管家的水军统领,管承对柳毅的实力还是很了解的。
五六年前,公孙度要向青州贩马,管家这个中间人他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
因此,管家在马匹交易这一块儿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在公孙度眼中,管家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他心头剜肉!
你倒一倒手,比我这个养马的赚得还多,这不是开玩笑吗?
于是,他派遣麾下得力干将柳毅率领辽东水军主力南下,经过多次交战,将管家控制的七个县夺走了三个,又将东莱郡剩余的十个县全部纳入治下。
就连朝廷任命的东莱太守蔡伯起在两个月前也很自觉地告老还乡,回老家读书、种地去了。
你们打着个海贼的名头,想在旬日之间将柳毅赶出东莱?
你半刀纸画个鼻子——好大一张脸啊!
也不能怪人家不信。
董袭也正是因为探得柳毅水军的真实战力之后,怕一仗下来损失过大,才把战事从夏天推迟到了秋天。
一方面,他要向顾雍索要更多的海军战船,从而形成更大优势。
另一方面,也要把收服的大大小小十数股海贼进行整训,以形成水战战力。
同时,他还要摸清柳毅的兵力布署,找到柳毅的软肋。
多方筹划之下,又经过无数次推演,他才下达了开战的命令。
“管统领先不要管这事儿可不可能,您就说赌不赌吧?”
蒯良仍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若是办不到呢?”管承反问道。
蒯越笑道:“若拿不下东莱,管统领就当蒯某没来过!”
董承道:“一言为定!”
蒯越:“一言为定!”
……
“报——”
二人正说话间,忽闻快马来报。
管承见蒯良披上斗篷,戴好面巾,喝令道:“进来说话!”
只见一精壮汉子推门而入,对管承抱拳说道:“大统领,东边的兄弟传来消息,数日前,董魁海贼与柳毅水军在刘公岛海域爆发大战!”
“什么?”
管承大吃一惊,他看了看蒯良,问那汉子道:“战况如何?”
那汉子说道:“董魁海贼大获全胜,烧毁辽东水军战船一百余艘,俘获战船二十余艘,俘虏辽东水军士卒三千三百余人,柳毅及营州文武一网成擒!”
“什么?”
管承拍案而起,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呆愣半晌,又问那汉子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汉子说道:“具体战况尚不清楚,而且……”
管承:“而且什么?”
汉子:“而且,就在此战前夜,董魁麾下薛州、卫龙(卫温)两位统领里应外合,拿下黄县!阳仪被擒,守城士卒被俘近千人!”
“什么?这,这这这……”
“与此同时,海贼邓演(邓当)部突袭长山岛,岛上水军损失惨重,仓惶逃向辽东!”
管承听罢,大惊失色。
他嘴唇一阵哆嗦,看着那报讯的汉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半晌过后,他挥了挥手,那汉子退出屋外。
蒯良取下面巾,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汤,觉得味道一般。于是放下茶碗,笑着看向管承。
“如何?”蒯良问道。
“呼——”
管承呼出一口浊气,对蒯良抱拳说道:“先生且在岛上安住几日,管某去请家主亲自与先生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