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乐看这名女子癫狂症发病时的样子,是已经病的很重的程度了,如果不能从根上治疗,一发病时,不是误伤别人,就是像今日这样,差点被马车撵到,就算病没到要命的程度,但病引起的不可控的情形还是会要她的命。
所以熙乐也是打算要给这位夫人看一看病的,正好他们主动提出,熙乐也就欣然前往了。
其他人回客栈,秦校尉陪着熙乐去,灵犀也跟着。
到了府宅门口,看着门脸,灵犀小声惊叹道:“好气派呀,不会半条街都是她家的吧?”
走的更近了些,看到匾额上的烫金两个大字——金府。
进了屋宅,也是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这时,这家夫人已经被抬入卧房,熙乐直接跟了进去,要马上医治,官家招待秦校尉在外间等候。
这家夫人还昏睡着,熙乐给她切了脉。脉象气血逆行,体内经脉气息紊乱,一会醒了还得疯闹伤人,所以她马上开了一个方子,醒了熬好服下,至少要病人先冷静下来。
这时在身边伺候的是这位夫人陪嫁时,从娘家起就跟着他的一个本家妈妈,焦急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夫人,因为有很深的感情,看着从前美貌聪明的小姐如今疯癫不成人样的躺在床上,心里难受的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哭了一阵,可算情绪缓解了些许,问道:“大夫,我家夫人情况怎么样。”
熙乐和她来到了外间,直言不讳的说道:”你家夫人越来越重,发病也越来越频繁,清醒的时候也不多。“
“对,说的都对,这可怎么是好,我苦命的夫人。”说着她又哭起来。
正说着,外面丫鬟进来传话,说老夫人来了。刚说完,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疾步走了进来。
到了床前,她焦急的喊着:“兰儿,兰儿?”船上的人没有反应。
那位妈妈在旁解释道:“大夫给扎了一针,睡着了。”
听她那么一说,这老夫人才松了口气,坐在了床边,直勾勾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她呆看了一会,才来到外间,坐下,看着熙乐:“有劳大夫了,我儿的病怎么样了。”
熙乐说道:“很重,之前用的药都只不过是使其镇静或者昏睡的而已,没有任何治疗作用,心头的淤血没有出去,不可能好的。”
老夫人神情一怔,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年纪也不大,竟然有这么好的医术,之前的大夫也都这么说的,必须去了心头淤血,方能好。但关键就是所有的大夫都没有去掉这心头淤血的良方呀,所以只能用着简单镇定的药维持着。
“说的太对了,以往的大夫也都这么说,大夫你可有办法。”
熙乐很从容的回道:“有的。“
老夫人看熙乐的言谈神情,就觉得她能治好女儿的病,她能很痛快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但也感到难以抑制的惊喜,
她马上说了句:“来人,去取一百万两的银票。”
经过了解,熙乐知道,这老夫人是这夫人的母亲,这夫人姓玉,名兰儿,夫家姓金,两家是这兰因城金家第一,玉家第二的两大富商,自从他两家联姻以后,这兰因城就应该也改名金玉城了。这城里的买卖早就没其他家什么事了。
这金玉两家结亲十载,在三年前,这家夫人玉兰不知何原因竟得上了这癫狂症,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一旦发作起来就哭闹伤人砸东西。
本来今天在街上好好的,不知道又被什么刺激到了,突然发病乱跑,差点被马车撞到。
这金老夫人听说自己女儿又发病了,这才急的过来金府。
虽然熙乐年纪小,但对于病情,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商贾家的当家主母,阅人无数,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回她的女儿有救了。
她说道:“我们找的各地神医,也说了,心头淤血出去才能好,可是这个怎么算出去呢:”
熙乐很肯定的答道:“要吐出一口黑血,才是治好了。”
熙乐为什么能这么确切的回答这个问题呢,因为这道题她做过。
她师父孙二小姐,治过一个病人,也是癫狂症,是一个老秀才,一直想考取功名,但一直也只是个秀才,慢慢的他就胡言乱语了,家人也精心医治,但药石无用。
后来这病越来越重,那老秀才开始专门去考上举人的家里打砸。不管认识不认识,也没招惹他,别人都觉得很是无辜。他最严重一次是半夜跑去一户人家偷偷放火要烧了人家。
这老秀才家人没法,只好把他关了起来。人一直被关着,肯定不行,没多久就病的起不来了。老秀才的子女们舍不得老父。就抬来了孙二小姐的医馆。
孙二小姐是怎么治疗好的呢,在这个老秀才清醒的时候问他,他为什么要专门打砸举人家,他说这些考上举人的都没有他有学问,他不服他们,恨他们,所以才只去举人家闹事。
孙二小姐出了一个药方,让这老秀才,和他恨的举人,在百姓的见证下,比试纸墨。只要他恨谁,那就都来和他比个高低。
他前前后后折腾的比了十几回,比试的中间,她还有颇多理由,说什么自己身体没恢复,很久没温书之类的。
那大家就都等着他,等他状态好,准备充分再比试,可他最后都是输了,在最后一次的比试中,他正在纸上奋笔疾书,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喷出一大摊黑血,溅到面前他正在书写的纸张上,从此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