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症的癫狂两字,“癫”是人的心神被“疒”所控制,“狂”是正常的人就会变成“犭”,也就是动物,发病时就像野兽难以控制。
此症是痰邪蒙蔽心神,造成气血逆行,形成淤血。堵住心神,心神无法正常运行,人就变成野兽了。如果病的很重,药物已经通不开气血,那就得另辟蹊径了。也就是所谓的——心病还得心药医。
秦校尉和熙乐吃着早食,这兰因城,就连早上吃的也都是挂面浆炸的各种吃食。
这起早也不能喝一肚子寒茶呀,熙乐就给秦校尉倒上一大碗温开水,边吃着油炸早食,边喝水,喝完一碗又倒一碗。
秦校尉不解:“这得喝一肚子水啊。”
熙乐又给秦校尉夹了一块炸带鱼:“带鱼不生火,这是能多吃的肉。水必须多喝,这个地方的饮食习惯,外地人来了肯定会生食火,唯一办法就是多喝水化解,尽量多喝水。”
熙乐还嘱咐大家,毕竟没有那么多时间喝茶,但随时随地的要多喝水,防止食火产生,这食火在身体里,窜到哪,哪就会生病。
秦校尉也给熙乐夹着菜,看着熙乐今日这么早,便说道:“你一会要去看那金夫人?”
“是的,她的病得抓紧治了,耽误不得。”
秦校尉皱眉若有所思:“癫狂症?那不是和我之前得的一样吗,那很好治疗吧,吃顿萝卜就好了吧。”
熙乐笑道:“确实是一个病,但你的才得上几日,就被发现了,及时吃了根萝卜,就好了,她这个,病程都三载了,从发现到发作说不上几年了呢,吃萝卜肯定是没用的了,得吃人参了。”
秦校尉:“人参?那还是萝卜,高级萝卜而已。”
熙乐被他逗笑了,他说的也没错。
熙乐吃过早食,带着灵犀就去了府上。金夫人玉兰已经醒了,熙乐进到内间,看到她正坐在床上,眼睛发直,眼神涣散。
昨天那个伺候的妈妈,正在身边伺候着,大家都叫她玉妈。不一会,丫鬟端来了汤药,熙乐看了一眼,闻了闻冲着玉妈问道:“玉妈,这个药的方子,我能看一下吗?”
“好,好的。”她赶紧去翻找,不一会就拿来了。熙乐拿在手上,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方子只是照着医书经方扒下来的,没有什么治疗效果,还会加重病情。
她吩咐道:“这个药先不要喝了,我一会重新开。先让你家夫人吃饭吧。”
丫鬟仆妇们又赶紧忙着往屋里端早饭。也是不出所料,都是当地的特色,各种油炸挂浆食物。
熙乐又说道:“先等等,你家夫人每日喝茶多吗?”
玉妈回话:“不喝的,从小不太爱喝茶,这病了以后,也没几天清醒正常的时候,更不喝了。经常是一整天都不喝一口水的。”
“那便结严重吗?”
玉妈先是一愣,后又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大夫,你知道我们家夫人便结?还是我昨天说过?”
熙乐笑笑:“癫狂症的人,病的就是心,心与小肠为表里,小肠必然不安,十个癫狂病人十个都是便结的。只不过是轻重区别罢了。所以问你是否严重。”
玉妈豁然明白,说起这个,她可就有话说了,因为她们这些仆从和他家夫人,因为这个便结都苦不堪言。她连连叹到:“无论吃的多吃的少,夫人从来没有想便的时候,都要靠我们给抠,我们累的浑身汗不说,夫人都被抠出血来了。回回如此。而且因为没有便意,什么时候抠还要注意着,夫人她憋的难受时会发狂打人,我们就知道这得抠了。那也是十天八天的才抠一回,唉。”
熙乐正认真的听着,笔也在不停的记录着。
这时就听见丫鬟来报,玉老夫人,玉兰的母亲过来了。
玉老夫人进来,一看熙乐起身迎她,赶紧让熙乐坐下,不要耽误她诊病。她也坐下。
熙乐心想,还是自己亲娘,这昨日听说发病了,赶紧跑来瞧 今儿个一大早又来了。熙乐就更好奇金夫人玉兰的夫君了,直到现在她也没看见出现。
玉老夫人在旁安静的坐着不打扰熙乐,那熙乐就先安排如何调理,她吩咐着玉妈:
“我重新开了一个养气血的方子,去掉了养元气的人参,确实人参是治疗癫狂症经方里的必须一味,但用的时候不对,不通了淤血,现在养的气也只会让气血逆行更加重,等去了淤血才能用人参养元气。”
熙乐又下笔写了起来:“还有,我写些食谱,先按这个单子上吃。没治疗好之前,再不要吃从前的食物,这种挂浆炸最生火,又不喝水,便结如此严重,激的她发狂,所以发病越来越重,越来越频繁。”
她把写好的纸递给玉妈:“刚端来的饭食都撤下吧,从今天开始就按这个食谱吃,对了,还要多喝水,”她指着一个茶壶:\"这个壶,一天要喝十壶。不一定要是茶水,温开水就好。必须只比这个量多,不能比这少。
玉妈仔细听完,点头应了就赶紧出去忙了。
玉老夫人在旁看着熙乐的一言一行,她更加笃定,自己女儿的病这回肯定能好了。
什么都怕比较,以往的什么这个神医,那个圣手的,来了就是吊书袋,背一大堆貌似高深的之乎者也,再开个恨不得把半个药柜子的药都抓进去的大方子,除了苦的跟黄泥汤子似的,三年了,毫无好转迹象。还越来越重,心焦的她,这几年都跟着老了很多。
这回有了希望,可能是喜极而泣,坐在那突然掉起眼泪来。
熙乐不明白她怎么哭了起来,不知道要从何安慰,很是无措。
玉老夫人可能觉得自己突然这么失态,也是不好,拭了泪,解释道:“别人都看我家大业大,风光体面,确实,我也没有什么烦心事,过得顺心顺意,但老天为何就不让我十全十美呢,我生了六个孩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最是疼惜,可如今竟然遭这罪。我有力无处使,即便有钱,一想到我这女儿,我哪还开心的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