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贾夫人,熙乐们也准备继续出发,但李夫人却又找了来。
熙乐想,她确实是没看出这李府的问题所在,还来找她做什么呢。
而且是王氏陪着李夫人一起来的。在无量城时,王氏尽地主之谊,一直招待她们,熙乐必须给她面子,也只好再见李夫人了。
李夫人也知道再次打扰,很是过意不去。
她一坐下,就赶紧让丫鬟端上来一盘银锭,作为诊金。
她说道:“神医,你确实和我们说的很清楚,我们也知晓,但我们府上奇怪的就是明明妾室们身体都康健,为何还没有子嗣呢,这肯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是现在找不出来罢了。
听我姐妹王夫人说,你很快就治好了杨家女儿的怪病,说医好了还可能生多胞胎。所以我才又来叨扰神医,还请神医再想想办法。”
熙乐虽然面上有笑意,但心里很是为难,她总不能把母亲花荣说的原因直接跟她们说吧,你家不让人家吃米,你家也不会有人吃米了?
她是医不是神明,这事不归她管。
王氏也在旁边帮着李夫人说话:“熙乐,他家也是实在很难,就为这已经几年没消停过了,细说起来的糟心事那得讲个几日几夜。你能不能再给看看,要是实在没法,她们也就死心了。”
说着,李夫人也拿着巾帕擦起泪来:“我就够命苦的了,因为没为李家留个男丁,已经是大过,现在我作为一家祖母,也没管好后宅,如今李家人丁凋零,我这祖母当的,也要到头了。
还有我那唯一的女儿,出嫁以后也十分不如意,至今已经五年也无所出,在夫家也受尽了欺负。”
熙乐看着李夫人,她虽然有祖母的身份撑着,但确实没有一点优渥环境养尊处优的样子。
眉宇间都是浓浓的愁苦,可能也是因为不顺心,比同龄的妇人要老上很多,脸上也棱角更多,且脸上更没有光泽。
她本来对这样的奸商,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喜,因为因果自有老天裁断,她也没必要把精力用在讨厌谁上。
值得她爱护的亲人,都要投入大量精力,她还忙不过来呢,
现在眼前,她总不好直接拒绝,只好等过后让王氏捎个话给她也就算了,
思及此,熙乐诚恳的说道:“李夫人,那我就再看看,但这银钱你拿回去,我治不好肯定不会收的。”
李夫人走后,熙乐和秦校尉说起这事,秦校尉说道:“虽然是因果,但这因果也是要有合理的因由才能显化作用在受罚的人身上吧,我也好奇怎么就身体好好的,就会没子嗣呢?”
熙乐心里也是好奇的,她又和母亲花荣说了此事,母亲的意思是一切都顺其自然就好。
熙乐就答应了李夫人的请求,这日,熙乐被接去李府诊病。
这李府院子颇具规模,几代的粮商,家底颇丰,但这庭院的布置,也不奢华也不寒酸,就是感觉什么都普普通的。
下人仆妇瞧着,不是懒洋洋的,但精气神都感觉怪怪的,死气沉沉。
熙乐来的是大老爷的大房院子,李夫人请示熙乐,要不要把侍妾都叫来主院,再给看看脉。
熙乐想,那日她仔细看了,确实身体都康健,也就不用再看了,她就说道:“不用了,我就随便走走,到了哪个房头随便聊聊就行了。
李夫人应了,她叫了自己管家婆子陪着熙乐随便走走。她在,那几个侍妾恐怕不好说话,所以就不陪着熙乐了。
随后,熙乐没有方向的溜达,溜达到一个妾室的住处,这个妾室因为有个女儿所以她单独自己住东厢房。
这大老爷有一妻六妾。她是第六个,年纪最小,女儿二岁。
这侍妾正陪着自己女儿在院子里玩着,她看熙乐进了垂花门,先是一愣,然后面色一沉,但很快又恢复到待客的标准神情。
她吩咐一个老婆子帮她看着女儿,她就笑着迎向熙乐:”神医,我听夫人说你会过来给我们再治疗,我以为叫我们都过去主屋呢,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你看我这也没个准备,真是怠慢了。”
熙乐也甜笑着说:“不打紧,我也是随便走走。”
她赶紧把熙乐往屋里头让:“神医快进来坐。”
熙乐跟了进去,屋里简单,也给她同样的感觉,屋子里没有生气,死气沉沉的。
这个侍妾给熙乐倒了茶,熙乐坐下,她又问道:”还要诊脉吗?”
熙乐摇头:“不用的,你身体很康健。”
她笑笑,再俩人就没话说了,屋里顿时陷入安静。这时候她的女儿看娘亲不在院子里了,就跑进屋来找娘亲,小姑娘径直的扑进娘亲怀里。
咯咯的笑着,俩大人看着都觉气氛一下子就好多了。
这妾室抱起女儿坐在自己的腿上,熙乐逗着小姑娘:“你女儿可真好看,笑起来的两颗小牙,像小兔子一样。”
这侍妾看着女儿,心情好,说话也不那么拘谨了。
熙乐说道:“这小孩子就是可爱好玩,要是多生几个就更好玩了。”
侍妾抬眼看了熙乐一眼,熙乐觉得很有深意。
她又低头逗弄女儿:“我只要我的女儿好好的,就行了。”
这句话,熙乐也觉得有深意。
这个侍妾,年纪最轻,刚入门时就生养了一个女儿,而且身体也特别好。
熙乐也没什么可望闻问切的,总不能问人家的房中事吧。
而且这侍妾也完全没有要谈怎么调理身体,开枝散叶的意思。
熙乐告辞了出来,又逛到三个侍妾的房里,这仨侍妾因为都没有子女,所以同住一个屋。
管事妈妈领着熙乐来时,她们仨当时都在屋子里做着针线,熙乐进来,她们也是标准的迎客的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