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以为要诊脉,但熙乐说不用,就是闲聊一下就好。
熙乐问她们都在府上几年了。其中一个侍妾还比较爱说话,其他两个都不善言辞。性格也十分内向,只是一直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计。
只有这个还比较爱说话的对熙乐无奈的笑道:“你别见怪,按说神医你来了,我们都应该放下手里的针线好好回答你的话的,但手上这些都是府里急着要用的,我们府上没有绣娘,所以这些日常的都得我们做,我们本来就是不下蛋的鸡,再不干完活,那就更让人不待见了。”
熙乐听着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侍妾接着说:“我们仨来了都有几年了,开始刚来时,都伺候过老爷,但奈何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我们后来也就不往跟前凑了。”
她说完,也低下头缝起衣服来。
熙乐也一时不知道问什么好。
熙乐原本还以为,这些侍妾为了能生个一男半女的,会争抢着想法子治病呢。
可是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开枝散叶的事就不要找她们了。也十分不积极。
还有两个侍妾。都住在主间的隔间里,平时伺候大老爷的日常起居,算是通房丫头。
熙乐看着这两个也是呆呆木木的,也没什么好问的。
熙乐想,再了解一下二房的情况吧。
正好她和李夫人的管事婆子也走累了,就在一个亭子里坐下来歇会。
休息时她就问管事婆子,二房二老爷家一妻三妾,四个女儿,是一人有一个女儿吗?
管事妈妈说:“不是的,现在的二房夫人,不是二老爷原配,是续弦,有两个女儿是原配生的。两个是妾室生的,现在的二夫人没有孩儿。”
熙乐也就是随便问了一句:“原配呢?”
管事婆子毫无情绪的回答道:“上吊死了。”
熙乐惊讶,她不知道该回什么,接着管事婆子伤感的语气说道:“如果她知道两个女儿现在这么惨,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寻死。”
熙乐又问:“怎么惨?”
管事婆子叹气,不想说的样子。
但还是叹着气说道:“原配夫人的两个女儿都有了婆家了,但都过得不好。唉,下辈子别投错了人家。”
正聊着,不远处走过来几个人,管家婆子赶紧起身,说是二房二夫人来了。熙乐也赶紧起身相迎。
二夫人走过来,和熙乐行礼后说道:“劳烦神医了,嫂子说又求了你来给我们看看。我们知道你在这,我们就寻过来了。”
熙乐点头笑道:“客气了。”
熙乐给这一妻三妾又诊了脉,那天虽然给她们已经诊过,但这一大家子都不生孩子,也是奇怪,所以今日再仔细些看看。
令熙乐奇怪的是,这四位不是有石瘕,就是有乳痹。
熙乐对他们说道:“这妨碍生育的病疾肯定是没有的,但这妇人的石瘕和乳痹之症你们之前可有看过。”
二房夫人说道:“我们清楚的,看过大夫的。”
熙乐又追问到:“有好转吗?”
二房夫人答道:“一直在治疗的,但。。。”她看向其他几名侍妾。
侍妾们看夫人看向她们,都摇头。
熙乐奇怪的问着:“石瘕和乳痹都有经方 ,大夫都能给开的,效果是非常不错的,怎么会没好转呢。”
其中一名侍妾确切的说道:“我右乳上有鸡卵大一硬块,我自己都能摸到。治疗了些许年月了,不但没好,我是确定是加重了,因为开始疼了。现如今晚上睡觉都会被疼醒。”
熙乐又查了那个侍妾的乳痹,确实如鸡卵一般大,这已经是不小了,熙乐皱眉,又让她拿来了一直喝的汤药的方子,也是没问题的,熙乐就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熙乐本想再问些日常饮食起居的细节,但看这二房夫人面色古怪,不想多言的样子,几名侍妾也讳莫如深的表情。
熙乐也说不清楚,别看这宅院颇具规模,但总觉得没人气,不像活人住的院子。
熙乐在这宅子里也大半日了,从进来就感觉不舒服,也真是想早点离开,也就过去和大夫人打声招呼准备告辞了。
大夫人见到熙乐,忙问道:“神医,怎么样,可有什么眉目了。”
熙乐为难道:“李夫人,我真的是又仔细的查看了下府里各位女眷的情况,真是没找出原因,还请李夫人另请高明吧。”
李夫人叹了口气,勉力的笑了笑,说道:“那麻烦神医了。”
熙乐回了客栈,吃了饱饭,又泡了热水澡,就舒服的睡觉去了。
可是,半夜,睡到正酣的熙乐,被一串急促的叫门声吵醒。
来人急着找熙乐,一路跑过来的,地板上脚步声,搅扰的邻屋住客都起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是个仆人打扮,他急的说道:“神医,我家夫人,哦,是李府夫人,请你过去一趟,我家大小姐病了,请的大夫说治不好,大小姐眼看着就不行了,劳烦神医了。”
熙乐也顾不得多想,她提起药箱,秦校尉陪着她就去了李府。
到了李府,仆人领着她俩直接去了李夫人的院子,进了屋,就看李夫人正趴在床边痛哭不止。
连熙乐他们进来了都不知道,旁边丫鬟使劲推了李夫人的肩膀,她才从痛苦中惊醒一般,抬头看见已到床边的熙乐。
李夫人鬓发哭的已经散乱,满脸泪水的李夫人抓着熙乐的手:“神医,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女儿,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她就头着地的痛哭不止。
熙乐扶不起李夫人,她又急着看病,只好叫李夫人的丫鬟过来搀扶她们家的夫人。
丫鬟上前劝慰,熙乐这才去看床上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