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是一名年纪十分小的女子,可能有十五六岁,但又因为身体瘦弱,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小。
她脸颊枯瘦的凹陷进去,眼窝深陷,嘴唇因为生病,已经干瘪发黑,脸色也白的没有血色。
熙乐把了脉,脉象已经十分微弱。
其他大夫说的没错,这位小姐已经凶多吉少了,但只要还有口气,这么小的年纪,如果就这么放弃,熙乐实在于心不忍。
她看着正在李夫人旁边的丫鬟说道:“你们府上现在有千年的参吗,先用参吊着一口气,然后再想接下来的办法。”
这时李夫人不哭了,她抬起红肿的眼睛,急迫的和丫鬟吩咐道:“你快去找老爷要去.”
可是丫鬟表情为难,只站在那一动不动。
李夫人踉跄抓着床沿爬起,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熙乐也没耽搁,继续检查病人,发现病人发着高热,她切脉时,看见手腕上,胳膊上也都是紫黑色淤痕。
所以她掀开被子想看看胳膊,但这被子一掀开,竟然发现褥子上全是血,还是鲜红的,说明现在还在流着,难怪脸色是没有血色的青白。
熙乐错愕的看着旁边的丫鬟,丫鬟结结巴巴的说:“大夫说是谷道里出来的血。
熙乐赶紧让旁边的丫鬟帮忙,给小姐翻过身,熙乐检查完,才明白,原来是谷道被撕裂,失血过多,加上激发高热,可能累及内脏,才命在旦夕。
这时,李夫人也跑了回来,说参汤马上好。
熙乐也拿出师父孙二小姐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一粒还魂丹给病人用黄酒服下。
随后,独参汤也服下了,这样忙活了一阵,床上的病人可算气息有了些好转。
李夫人流着泪对熙乐千恩万谢。
但熙乐却高兴不起来,她对李夫人说道:“现在也只是吊着一口气,她真正的高热的病症还没办法治疗,我还要再想办法。”
李夫人听了这话,又痛哭起来。
熙乐说道:“但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尽力。”
旁边丫鬟也安慰夫人:“夫人,现在有神医在,不是已经有起色了吗,你这样,小姐不能安心修养,你也扰了神医诊病。”
李夫人强忍住哭声哽咽的跪在熙乐面前:“求求你了,救救我女儿。”
熙乐点头安慰。
忙了一晚,大家精疲力尽。但看着病人的状态有稍许好转,也算欣慰。
大家一夜没睡,翌日早上时,丫鬟进来传,大老爷来了。
这位李家大老爷一进来,熙乐就知道为什么她一进这府宅就感觉不舒服了。
这大老爷长的真是纯粹的老鼠转世,小脑袋,尖嘴尖下巴,鼻子下留着两撇小胡子。小圆眼闪着寒光,看你一眼,就像被地狱罗刹盯上了一般,后背发凉。
常人瘦小只会让人觉得不好看而已,但他的瘦小身材,是让你看了都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人皮下没有一点肉,下面直接是骨头般,因为缺少了肉的包裹支撑,所以皮都邹邹的贴在骨头上,总之给人的感觉是阴郁,残忍,刻薄,变态的感觉。
他一张嘴,连声音也是十八层地狱恶魔的音调。尖利,刺耳,说的话,也寒的瞬间让人的心能结上冰碴子。
当着熙乐的面,他就毫不客气的说道:“大夫不是说没救了吗?为什么还管我要库房钥匙拿参,神棍游医专门骗的就是你们这种后宅蠢妇。”
大夫人看着大老爷来了,赶紧起身过去解释:\"老爷,你看,霏儿缓过来了,神医给救过来了。”
这大老爷别说去看了,连床边都没走过去,就站在地中央。
站那一声不吭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甩了下衣袖,扭头走了。
独留下李夫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李夫人怕这话得罪熙乐,刚想开口和她解释一下。
熙乐面上无波,但心里却骂大老爷不配做父亲。
她知道大夫人想说什么,她不需要听,所以她先开口说话;“你女儿谷道破裂,你知道吗?怎么弄的?\"
大夫人摇头,熙乐拧眉,她心想,奇怪啊,怎么会伤到那处。
她又开了些药,下人们熬好,她又盯着喂下,观察情况还好,这才放下心来。
她因为从昨晚被叫来,直到现在都未休息片刻,从床边站起时,有些片刻头晕,她扶了一下头。
李夫人看到了,忙上前关切道:“神医,累坏了吧,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我在这守着。”
她回头吩咐丫鬟:“盼儿,你领神医去西厢房,让她睡一会。”
熙乐一看病人现在确实已经睡过去了,一时半会可能不会醒。她也不必在这守着了,就和丫鬟出去了。
她一出了屋门,到了院子里,就看那有个女儿的侍妾正抱着女儿站在垂花门外往里看。
她一看有人出来,还是熙乐,面上表情明显是担忧之色。
熙乐走过去,没等熙乐开口问她怎么在这,
她先急切的开口说话了:“神医,大小姐怎么样了。”
熙乐也不好说,只说道:“还不知道呢,看看能不能挺过今天再说。”
那侍妾低着头,叹声气,抱着孩子转身就想走。
熙乐因为不知道大小姐怎么弄成这样的,就想问她:“你等等,你知道大小姐怎么回事吗?”
那侍妾脚步一顿,悲愤的抬起头,一字一字的从牙里挤出几个字:“还不是投错了胎。”
她说完抱着孩子就疾步走了。
因为这大小姐谷道破裂引起的内脏感染,一直高热,用了药就退下去个把时辰,药力一过就又热起来。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李夫人急的,总是问熙乐她女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但熙乐也毫无把握,如果这大小姐挺不过三天,那她也回天无力了。
因为病人病情一直没稳定,她也只好留在府中,有秦校尉在,她也就不怕这毫无人气的宅子了。
她有空想起个问题,问秦校尉:“秦石,女子谷道怎么会受伤,看是撕裂所致。“
秦校尉皱眉:“是床第间变态的玩法,有些女子因此会死亡,轻的也会失禁。”
原来是这样,熙乐气愤不已。
之后她看到大夫人,直接不留情面的训斥道:“你女儿的伤处是不止一次造成的,你这个做母亲的,不但不知道保护自己的亲生骨肉,我问你何原因时,你竟然还隐瞒。”
李夫人被说的羞愧难当:“神医,我也有难处。”
熙乐还是不能接受这种托词,她面色不悦的不看李夫人,扭头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