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宫熙乐有了双胎,秦府上下可就忙开了。
母亲花荣不但又挑了两名奶娘,也嘱咐孙巧娘多准备几位稳婆,虽然宫熙乐自己是女医,但万一生产时有什么突发情况,她也不可能正生着就突然跳起来自己给自己医病,所以也物色了一位女医。
彩凤在宫熙乐身边伺候着,她确实是十分细心的人,做事说话都是极周到的。
吃穿住用极其周到,比如她现在身体浮肿的有些许严重,她都特意嘱咐每顿饭菜都要少放些盐,每道菜都要尝尝味道咸淡。几日下来,宫熙乐确实消了不少肿。
日常穿衣上,她也细心,因为她一直伺候老夫人,老夫人肺气弱,最怕这天气冷热变化。
彩凤每日早起,都要到院子中感觉一下这天的冷暖阴晴,然后给老夫人增减衣衫。
这日宫熙乐和彩凤在屋中闲坐,彩凤一刻也不闲着,忙完照顾宫熙乐,又拿起针线做起孩儿的小衣衫。
宫熙乐在写字,她边写边说:“彩凤,你歇会儿,休息下眼睛。”
彩凤头也没抬,边说边忙手上的活计,“夫人,我不累的,倒是你,夫人,你现在月份已经不小,而且肚子里又揣着两个 孩儿,站久了也是耗气血的。”
宫熙乐是很听彩凤的话,她笑了笑,撂下笔,走到彩凤跟前,“好,我歇会儿,你也歇会儿。”说着去就扯下她手上的小孩衣衫,“你呀,快别做了,再做都够四个孩儿穿的了。”
彩凤伸了伸腰,甩了甩手,“夫人,我确实也不知道小孩子的穿用需要多少,总想着尽量多做,唯恐怕不够用呢。”
宫熙乐给她倒了杯茶,自己也端起茶喝着,她喝下一口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的,即便不够,现做现穿也是来得及的。”
彩凤看着稍微有些宽了腰肢的夫人,面容多了些许柔和,“夫人,两个孩儿还真好,现在我就盼着以后能领着他俩玩呢,不过半年很快也就到了,说到就到。”
宫熙乐叹气,哪有那么容易呢,对于她来说很是漫长。
彩凤歪头看着夫人,“夫人,你为什么叹气,这谁要是有了两个,那不得天天笑的都睡不着?”
宫熙乐放下茶杯,“我是高兴的,但你有所不知,大家都觉得一胎能有两个,那是多么喜气的事,但是却不知道这其中的难。”
彩凤也一直是个好学的,看夫人这么说,也就顺着问道:“夫人,我想呢,如果怀一次,能生下双个,那不是很省事吗?这还不是好事?”
宫熙乐打算给彩凤好好讲解了一番,“彩凤,我们日常见到双胎不多,所以大家也就只能看到这是稀奇好事,谁家有了,就是羡慕不已。”
“但实际上,我们人一胎正常就是生一个的,因为孕妇只能提供够一胎营养的,一胎的营养要两个人分,你说结果是什么?”
彩凤头一次听说,原来外人看的羡慕红眼的事还有这么多说法,她就瞪大眼睛更仔细听起来。
宫熙乐继续说道:“够一个胎儿的营养两个胎儿分,寻常人不懂的,最后结果是两个胎儿争夺营养,结果多是一个胜,胜的无论身体的强健还是聪明,都会远超过另一个,很多另一个是痴儿的,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两个胎儿均分了营养,但都不够,所以身体康健和聪明程度都一般。”
“不信你看,自古以来,你见过双胞胎的名人志士吗?别说聪明了,但凡母体有些不足,就可能其中一个是痴儿,或者两个身体都很弱,也不聪明。”
“啊?夫人!原来有这么多说道,真是不知道,身边也确实没见过几个双胞胎呢。那这可怎么办?”彩凤紧张的都急的站起来走到宫熙乐面前问她了。
宫熙乐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看我这几日总是思虑神情,实际就是琢磨要怎么办呢,如果是寻常女子,不懂就算了,但我既然知道,就要尽力,至于结果怎样,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彩凤点头,她就知道夫人有办法,难怪秦府上下知道了是双胎时,其他人都高兴不已,就宫熙乐一脸忧虑,看来确实是人前的所有风光,背后都是要付出非常人的努力的。
彩凤说道:“夫人,你说我要做什么,我都会尽心尽力,你肚子里的两个孩儿都要又康健又聪明。”
宫熙乐笑道:“他们两个,只要身体康健,和寻常人一般聪明就行了。”
彩凤点头,宫熙乐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彩凤,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特别是我母亲,不能说这些,我怕她们紧张,担心我和孩儿。这种没发生的事,也没必要让她们担心,再一个,她们即便知道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也改变不了什么,无任何意义。”
彩凤又赶紧点头,“夫人说的是,彩凤明白的,夫人,真没想到,生双胎竟然是这么不容易的事。”
宫熙乐说道:“天地规律,道法自然,既然人就是一胎一个,那必然是最合理的安排。这才是常态,如果双胎好,又省事,又能多生,身体早就自动去选择这种好事了。”
彩凤虽然不紧张了,但宫熙乐可没那么如释重负,因为她现在也没找到怎么补够这两胎营养的办法,还有师父孙二小姐说的节制的含义。
她还没和彩凤说这双胎的所有害处呢,双胎胎对有孕的女子来说,也会很严重影响母体的健康,要养两个胎,身体承担的负荷,可以说是不可逆转的损耗。
秦石自从知道宫熙乐怀的是双胎以后,好像他是孕妇一般,开始是担心宫熙乐是否能顺利生产。
孙巧娘和岳母花荣准备稳婆,女医时,他也都亲自过问了,这才放心下来。
这晚秦石从军营回来,他又先仔细看看熙乐,又问了今日做了什么。
他们晚上歇下后,他搂着宫熙乐闲聊道:“娘子,以前咱也没双胎,咱也就不留意这双胎的事,但今日同僚们闲聊,我听到一件事。”
他神情犹豫,是否要说呢,毕竟宫熙乐正有孕,说了如果过多思虑,肯定是不好的。他想想不妥,还是不要说了,他最近怎么满脑子都是孩儿的事。听到什么都要琢磨,也是够婆婆妈妈了。
宫熙乐看他这神情,知道他不想说了,宫熙乐哪容得了夫君有话不和自己说呢,赶紧逼问他后半截的话。
秦石说道:“听说我一同僚,刘将军,他有妻妾数人,他是很喜欢后宅热闹的,所以也就喜欢生孩儿。”
“刘将军的夫人没有嫡子,也不能再生,所以下面的众侍妾,就各显神通,拼命生男孩,如果能归于夫人名下,那未来自然都明白。其中有一侍妾,听说用了秘药,生下龙凤双胎,刘将军为此还大摆宴席三日。但是......”
这时宫熙乐打断他的话说道:“怎么了,然后是痴儿吗?”
秦石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宫熙乐的话惊到了,过了一会才出声,“你怎么知道?”
”那俩孩儿,如今已经七岁,女孩还好,还算正常,但也比照正常孩儿差一点,但那男孩,就是个痴儿,如今连话都不会说。听同僚说,怕外人笑话,一直藏在庄子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