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乌云挡住了月色。又厚又黑的墙壁被火把照亮。
地面传来阿成走在碎石上的脚步声,他来到只容一人可过的门前停步。
门前站着两个拿刀的守卫,他们见到阿成后,立即拱手打招呼:
“阿成大人。”
“嗯。”阿成双手背后,“把门打开。”
其中一位身形显瘦的男人打开了门。
门内漆黑。
阿成道:“前面带路。”
这个人就拿着火把走在了前头,阿成在后面跟着。
天空那片乌云散去,一抹月光照在墙壁上,照出墙壁上地牢二字。
那个瘦子举着火把在前面一直领路,沿着直线走,走到头再左转,再走到头。这已是地牢最深处,他拿出钥匙打开牢门,阿成接过他手中的火把。
“在这等着。”他对那瘦子说。
然后,阿成拿着火把走进了牢房中,再将火把插入墙壁。
牢房不大,阿成几乎是站在了门口的地方。
在牢房中,以大铁链吊着一人,这个人头垂了下去,胳膊被高高吊起,只脚尖着地。
阿成看着这个人。
“我答应过你,让你入掌刀会,也让你进江湖榜。这两件事,我都做到了。”
被吊着的人听后,缓缓抬起头,一脸脏脏的。细细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谢晓天。
他的手腕已被铁链系的流出了鲜血。
谢晓天沉道:“你什么意思?”
阿成正要开口。
只见谢晓天将铁链挣扎的哗啦啦直响,如被锁住的猛兽一般使劲往阿成扑去。可是铁链控制住了他。谢晓天挣扎的使阿成心都沉了下去。
“放我出去!”
谢晓天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一番用力过后,谢晓天有些累了,放平了声调。
“阿成,放我离开这里。以后我接你的任务不收银子。”
阿成深吸一口气,才道:“谢晓天,你听好了。不是我要把你关起来,这是会主的意思,我也不能违背。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可是这一次我帮不到你了。”
“那你还来做什么?”
“我总要把事说清楚,毕竟这事也和我有一点点关系。要不是你来找我接任务,或许也不会是这个结果。”
“你和暮天钟一样,不讲信用,只为利益。他骗我刀法,又夺我阎罗刀。现在又把我关起来,这是想我把关一辈子是不是?”
“杀生六式只能一人习得,这个人就是会主。会主已经开恩了,若不是你默写出了刀法,你现在已经死了。”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他说过只要我交出刀法,就让我离开,为什么他要骗我?”
阿成沉默了一会。
“弱肉强食,就是这个道理。或许在你得到刀法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了。谢晓天,不要怪别人,怪就怪你不该得到杀生六式,不要有任何的抱怨,能活着总是好的。”
谢晓天心中憋着气,盯着阿成看,“阿成,告诉我,我是不是出不去了。”
“你想知道吗?”
“是。”
“出不去,永远出不去。一点可能也没有,会主下的决定不会改变。我可以告诉你,你活着,一定是在牢里度过一生,就算你忘记了杀生六式,还是一样。”
谢晓天苦笑。
这苦笑声竟带着些惨意在里头。
“这么说,我要老死在这地牢里,永远见不到太阳。”
“我很同情你,我也不想看到你成这个样子。”
阿成接着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不会再来了。吃的喝的,会有人替你送来。”
说完,阿成转身就走。
谢晓天喊住了他。
“告诉暮天钟,杀生六式需要特有的筋骨之法才可习成,我有筋骨之法。让他放我离开,我就将筋骨之法告诉他。”
阿成背对着谢晓天。
谢晓天看着阿成的背影。
阿成喃喃开口:“没用的。暮天钟是四流刀客,已入杀戮之刀境,需要的是血脉,而非什么筋骨之法。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阿成。”
谢晓天又喊了一声。
阿成迈出的脚步最终停下,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转身。
以一种坚定的语气道:“你还不明白,暮天钟就是要你死!他不允许另一个人会杀生六式。你若是聪明一点,就应该知道不能把刀法交出。”
“不交出刀法,我怎么离开。我打的过他吗?”
“命!这是你的命!认命吧!”
阿成说完,立即走出牢房。对那个瘦子道:“把门关上。”
瘦子说是,这就要关门。
谢晓天见阿成要走,不停地喊着阿成的名字,又开始挣扎起来。
铁链声响动整个牢房。
瘦子将手放在门上,对谢晓天道:“小子,省点力气吧。关在这间牢房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过。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老死吧,想多了也没用。”
门关上了,铁链声也越来越小了。阿成跟那瘦子离开了牢房。
阿成直接去见暮天钟。
阎罗刀在刀架上放着,暮天钟躺在帘子后面,阿成跪在地上。
屋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香味,这香味难以捉摸,却又实实在在存在。每一次阿成进到这间屋子,都会闻到这股神秘的香味,叫人愉悦。
“会主,西域云朵找到了。”
“哦?什么时候到?”
“就在这两日。”
西域云朵不是云朵,而是一种花。一种洗浴用的花,此花万金难寻,有着对身体的极好的功效,不仅能舒经活血,还能怡神神清。不仅女人喜欢,就连刀客都很喜欢。
“这事办的不错。”暮天钟道:“去库房拿一百两银子,自己花。”
“谢会主。”
“为何还不走。”
阿成轻声道:“还有一事。”
“什么事?”
“关于谢晓天的事。”阿成道:“刚才我去见他了,他说有筋骨之法可助会主您习成杀生六式,但他说了要你放了他。”
“哈哈哈哈——可笑。世上除了力经一法,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何况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筋骨之法。就他还想和我谈条件。”
“真的要将他一直关着吗?”
“他对我们来说已没有任何价值,没杀了他已经是仁慈了。就那么关着吧。生病什么的也不用管,让他自生自灭。”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