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抬着镜头,捕捉苍鹰越来越小的身影。
在场围观的女工作人员好多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只鹰的出现仿佛神来之笔,仿佛天意安排一般把这场悲壮凄凉的戏份渲染到最高潮。
连林主任都忍不住感慨:干了一辈子了,不得不说这部戏是有点子玄学在身上的。
郭导更是从导演椅上站起来,亲自走过去扶起云容容:“辛苦了云老师,这最后一条太好了,收工了收工了。”
接着他又对整个剧组宣布,栗县部分拍摄结束!
历经三次换角,几次停机,这部分拍摄终于顺利结束了,郭导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工作人员们前一秒还在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开始欢呼鼓掌,这里风沙大,天天一嘴沙子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晚饭时间,盘点道具。
道具组发现有一些小配饰在云容容和大莹那里,于是找到正在一起吃饭的二人。
云容容放下盒饭,掏出自己的房卡递给大莹:“大莹,我等会儿有事,你帮我开门去我房间拿一下,可以吗?”
大莹大喇喇的接过揣进兜里:“没问题,不过咱们都收工了,天……”她说着看了眼已经完全黑透的天色,继续道:“天都黑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去跟一个朋友道个别。”
大莹点点头也没多问,吃完饭后跟道具组同事一起回到酒店那边。
大莹拿着房卡刷开云容容的房门。
前一段时间与穆在庭同住的时候,房间还算勉强整洁,后来云容容要熬夜背台词,避免相互打扰,穆在庭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在失去了穆在庭后就完全失控了,满世界的台词纸和衣服袜子,乱的跟被轰炸过一样。
道具组女同事在门口“哇”了一声,小声说:“云老师的房间也太乱了吧。”
大莹在旁边回应:“不乱啊……”
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间,按照云容容的交待,淡定的掀开一件又一件衣服,最终找到了道具,全程眉毛都没皱一下。
道具组女同事以为大莹是为了维护云容容的面子,才故意说的“不乱”。
都说大莹最是爽直了,看样子交了不一般的朋友后,也懂得奉承了,就连背后也不敢说一句人家的不好。
道具组女同事在心里“嗤……”了一声。
然后直到俩人来到大莹的房间……
大莹刷开房门的瞬间,房间里的景象让同样身为女人的道具组同事的脑瓜子“嗡”地一下。
是她狭隘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跟大莹的房间相比,云容容的房间不仅显的不乱了,甚至还能称得上一句小清新。
大莹的房间不仅是乱,而且放眼看去看不到一点有颜色的东西,乱的粗犷又硬核。
尤其是这穿衣镜。
想必是衣服洗了挂不下,这面镜子上用透明胶布贴满了内衣裤……
等在门口的道具组女同事从门口后退一步,心下了然:怪不得她俩好呢……
***
晚饭后,云容容让穆在庭开车送自己去了上次遇到鬼打墙的石头山谷。
到山下,她让穆在庭在车里等她,自己拎着一瓶白酒独自上了山。
夜间罕有人至的石头山,风吹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银色月光映着重重摇晃的树影,要是普通人见此情景多半会有些心里发毛。
云容容拎着酒瓶,悠闲的走着,只觉得风高月朗,空气清新。
山不高,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山顶。
她找到块平整的石头随意坐下,拧开酒瓶盖,倒了半瓶酒在身前地上。
半晌,一阵风吹过,她身边出现一个穿着战甲的身影,只不过那身影细看之下,脖子处,手腕处,手肘处都是空的,是一具空空的铠甲壳子。
云容容把酒瓶放在一边:“明天要走了。”
她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空铠甲:“你的戏搭子没有了,等我回去之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帮你找回来。
如果能找回来的话,你得管好他,不能再让他做那种事了。”
空铠甲端正的坐着,一动不动,也不回应。
云容容指了指前面的山谷:“你的将士们还在等你,他们可不像你,没有香火,有机会的话,让他们走吧。”
说完,一人一铠甲,在又圆又大的银月之下,看着远处山谷摇摇曳曳的树影,坐了片刻,没再有任何言语。
最后云容容拎着半瓶酒站起身,举起瓶子喝了一口,又将剩余的酒倒在地上,拎着空瓶的手朝铠甲拱了拱:“走了。”
随后利落转身,带着空酒瓶朝山下走去。
至始至终一动没动的空铠甲,在云容容离开后,头盔轻轻转向她离开的方向。
月辉之下,头盔中慢慢浮现出一张清俊英毅的脸。
云容容回到车上,穆在庭发动车子,看了眼某人手里的空酒瓶,打趣道:“酒量不错。”
一杯就倒的某人,绯红着脸颊,佯装镇定的拉过安全带,前几天还能在靶场上箭无虚发,现在里里外外插了七八次卡扣,愣是插不准。
穆在庭抿着嘴唇,握住她拐弯的手,扣好安全带。
俩人下车后,牵着手走回到酒店房间,云容容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拉着穆在庭的手,他走,她才走。
穆在庭推开房间门,正想把她扶到床上,结果定睛一看,满床的衣服,连个躺人的位置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