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甚是恼怒,指着奶娘对皇上澄清道:“皇上,您千万不要听她信口雌黄,臣妾统理六宫,向来厌恶弄假耍滑,更何况公主还是皇嗣,就是借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做不出伤害公主的事情。定然是有人故意诬陷臣妾,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着皇后不断的向皇上示弱,兰嫔也更加愤然道:“皇后娘娘就承认吧,当初想让公主抱来凤泽宫的时候,您就没有怀过什么好意。您不过是想利用公主,希望皇上多来凤泽宫而已,公主不是您的亲生骨肉,您断然不会善待她。只是嫔妾不明白,近日来嫔妾对皇后娘娘也算是言听计从,不敢有所违逆,为何您未定是对公主下了毒手,嫔妾真是感到不值,也替公主叫屈。”
言语之间,皇后定神的望着伤心的兰嫔,忽然问道:“此事该不会是兰嫔一手操纵,联手奶娘给本宫下的圈套吧?”
兰嫔一听急忙否认道:“皇后娘娘说话可要慎重,公主是嫔妾亲生的,才不会像皇后娘娘心肠这么狠,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一旁的慧妃也跟着说道:“众所周知,兰嫔自从有了公主以后,所有的心思都在公主身上,视她为掌上明珠,古往今来,哪有母亲要害自己孩子的道理。皇后娘娘不妨换位想一想,若是您有了孩子,您会对她下此毒手吗?”
好一个反问,将皇后问得哑然,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当然没有人相信兰嫔会害公主,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皇后,是她对公主下了药所致,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多来凤泽宫,不过也是争宠而已。
这一切,盛云舒都看在眼里,但是她始终保持着沉默。
相比嘉贵人小产之时,皇后不但没有帮她说话,反而不停的质问着盛云舒,她如今的沉默就是对皇后最好的回击。
更何况皇上此时也依旧没有说话,盛云舒自然是要站在皇上的这一边,今晚只要好好的吃瓜就行了。
皇上听完她们所有人的辩解后,神情十分严肃,他先是冷冷的对皇后说道:“此事是在凤泽宫发生,且证据显示公主的饮食中含有安神汤药,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皇后是撇清不了干系。兰嫔是公主的生母,你说说看,此事该怎么处置最为妥当?”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把最终的决定权交到了兰嫔的手上。
兰嫔听得很是茫然,她不由得向慧妃看了看,可碍于皇上就在面前,慧妃也不敢向兰嫔示出任何信号。
气氛很是紧张,皇后的目光也在死死的盯着兰嫔。
一阵思索后,兰嫔缓缓说道:“嫔妾记得以前皇后娘娘对公主也是很喜欢,嫔妾当然不愿相信皇后娘娘是有意为之,若是皇上能恩准嫔妾将公主接回仪和殿,嫔妾便既往不咎,好好为公主疗养身子。”
皇上微微颔首,却带着轻笑,“没想到兰嫔如此通情达理,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慧妃听出皇上的话里有些不对劲,便婉声道:“皇上,马上就到除夕了,后宫琐事繁多,处处都需要皇后娘娘打理,此时若是责罚皇后娘娘,兰嫔也是觉得不妥,才会愿意既往不咎的。”
有了慧妃的解释,皇上倒是想起了什么,他开口道:“若不是慧妃提起,朕倒忘了除夕之事还需要皇后操劳。想来皇后过于劳心的缘故,才会有此事发生,这样吧,即日起,恢复慧妃协理六宫权,除夕之事就由慧妃代劳,皇后就在凤泽宫静心两日吧。”
一道旨意下来,皇后的心瞬间降至冰点,她知道此时无论她再力争什么,都是徒劳的,慧妃和兰嫔一定是准备的很是充足,才会有今日这么精彩的好戏上演。
就连旁边的盛云舒,都不得暗自佩服慧妃的手段,简直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奶娘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她前不久刚被兰嫔派到了凤泽宫照料公主,而且皇后娘娘竟然没有留意,恐怕才给了奶娘可乘之机,如此一来,兰嫔可以顺理成章将公主接回自己的身边,慧妃也乘机重新夺回协理六宫之权,计策很是成功。
只是此事当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兰嫔须得够狠心,毕竟安神汤药对幼儿的身子会有所损耗,以伤害公主的玉体为代价,确实不是一般的母亲能够做到的。
单凭这一点,就没有人会怀疑到兰嫔,她的目的也就很快达到了。
“兰嫔,带公主回仪和殿吧,好生照顾着,有任何事情记得到承华殿告诉朕。”皇上嘱咐道。
终于可以接回公主,兰嫔自然喜不自胜,满脸都是胜利的笑容,忙跪下谢恩,慧妃也跟着一并谢恩。
倒在地上的皇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炫耀着,这一次,她输得太狠了。
事情处理完以后,已经临近夜色,兰嫔和慧妃等众人离开以后,皇上才上前扶起了皇后。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公主的事情,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若是臣妾......”
不等皇后说完,皇上打断道:“此事就不要再说了,不论有心还是无意,事情已然发生,皇后是中宫之首,理应要承担后果,才能为后宫妃嫔作出表率。”
听了皇上的话,皇后满腹委屈,只得生生的咽了回去,缓缓行礼送皇上和盛云舒出了凤泽宫。
回到承华殿用晚膳的时候,皇上才开口问道:“在凤泽宫的时候,舒儿为何一直一言不发,既不向着兰嫔说话,也不向着皇后说话,你当时在想什么?”
好嘛,事情处理完了,倒是开始问她观后感了。
盛云舒停下手中的筷子,温声道:“皇上不都处置妥当了吗,还让嫔妾说些什么?”
皇上见盛云舒并无兴致延展话题,以为盛云舒想起嘉贵人当日小产情景,只得连连道:“无妨,朕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