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丁雨是一个镇上的人,来到县城学驾校,黄小梅和她在孩童时就认识,这次聚餐正好来找黄小梅玩,所以才给我们制造了机缘。
我学起了王贤在工厂里磨起洋工,别人一上午可以干一大堆的活,我俩干的活加起来都没有人家一个人干的多,不过没关系,这里是纯计件,没有人会埋怨我们活干少了。王贤吃过午饭后说他要回去打游戏,我也跟着他下班,其实我们都没把这个厂里的工作当正经事做,要不是王贤忽悠我,我也不会来这里,就当是陪他一起玩吧。
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我们聊起了丁雨。
“怎么样,现在感受到真正的快乐了吧?初战几回合呀?”王贤用先驱者的口吻问道。
“快乐是挺快乐,就是刚开始有点痛,不过后来就舒服多了,我们那晚上做了三次。”
“才三次?你小子不行哦。”
“这事做几次才算行?老子本来就喝醉了,后来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哈哈哈,那你知道我的战绩吗?”
“什么战绩啊?”
“老子弄了一个通宵,直接让她哭着求饶!”
“哦哟,我说天怎么那么黑,原来牛都被你吹到上面去了。还哭着求饶,你怕是日本电影看多了吧。”
“嘿嘿,你要不信就算了,不过说到哭,我当时破她的时候她差点把我心都哭碎了,边做边哭,但又不让我停,有时候我真搞不懂她们女人。”
“对了,为什么丁雨没哭呢?”我想起那天晚上丁雨并没有像我在网上查阅的相关资料那样,有任何一个初尝人事的反应。
“没哭吗?不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对了,周沫佳还有些什么反应呢?”
“落红啊,当时宾馆的传单被她搓了很久才搓干净。”
“哦,这我倒没注意过。”
“还有就是,你刚进去的时候,应该感觉的到,有一些阻碍。”
“我这也没什么感觉呀,当时就感觉自己很痛。”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然她就不是第一次吧。”
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我还是有着很强烈的处女情结,这也是当时年轻男人的普遍情结。
回到家后,丁雨也练完了车,我们坐在沙发上听着Vcd里的歌曲,没一会儿,一阵困意来袭,丁雨让我躺下,她用双腿枕着我的头,轻轻的帮我揉着脑袋。那一觉睡去,我连梦都没做一个,这么久了,终于感受到什么是婴儿般的睡眠。
当我醒来时,天都快黑了,丁雨揉着被我枕麻的双腿,我无法想象这么长时间,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就算她不是处女,我觉得我也应该接受她。我帮她揉着腿。
“你怎么这么傻呀?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呢?”
“我看你睡的这么香,一定是很累吧。”
“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吧。”
“难为你了。”
“这有什么好难为的,看着你睡得那么香,我就很开心。”
“谢谢你。”
“怎么还客气上了?”
“你饿了吧?”
“还行,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我来吧,我学过。”
我翻了下冰箱,上次聚餐还剩了好些食材,没多久,我就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肴,丁雨吃的很开心,说我做的每个菜都好吃,还说自己特别幸福。我喝着酒,看着她,那句话想了半天还是随着酒咽了下去。
吃完饭后,我给她也倒了一杯酒,她小口小口的抿着,陪着我看了一会儿电影后她说她想睡了,我们走回了寝室。掀开被子的时候,我还是不自觉的扫了一眼床单,确实没有看见一丝红色。
当夜我和她再次翻云覆雨,直到深夜才双双睡去。
往后的一段时间,我都和她自然的保持着关系,但埋在心里的那句话也愈发的呼之欲出。现在想想,当初为什么会有这种执念?可能那也是少年梦不会碎的原因吧,在少年的眼睛里,这个世界都应该是完美的,即便有破洞,也能靠自己的双手缝补,仗着自己年轻心比天高,哪怕只有一米多的身材,也相信自己有一天终能徒手摘星。
在她要回家的前一天晚上,我还是问出了心里久久的疑惑。
“小雨,有些事我还是想问清楚。”
“怎么了?今天这么严肃?”
“也不是,其实就是我们现在吧,好像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连对方的好多东西都不知道,就觉得挺奇怪。”
“你后悔了?”
“不是后悔,但你没发现我们从认识第一天就在一起了,好多事都来不及了解,总觉得还差一些环节或者过程。”
“这样难道不好吗?只要我们真心对对方好,还需要那些复杂的过程吗?”
“可是……可是我对你的过往一无所知,连你现在多少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共同爱好我都不知道,这样不是显得特别奇怪?”
丁雨听完了,沉默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于是也只好沉默着。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突然丁雨抱住了我,就像第一次那样抱住我。
“一漂,我不想失去你。”
“你为什么会失去我呢?”
“其实,我已经结过一次婚,肚子里也打过一个孩子。”
“什么?”听到这话我彻底震惊了,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脑袋里乱麻缠绕。
“我就知道,告诉你这些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说完她流着泪又抱住了我,这次我并没挣脱,而是搂着她,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任她哭泣。
“你到底多少岁了?为什么就结过婚呢?”
“我和你差不多大吧,我们那是娃娃亲,十六岁我就被送到对方家里,可我和他根本没有一丝感情基础,但第一年还是怀上了孩子,然而他在外面早就认识了一个女人,从我怀上孩子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来。我一气之下就去把那个孩子拿掉了,结果他们家就拿这个说事,将我送回了父母家。由于当时大家年龄没到,也没有办结婚证,虽然我和他结束了,但从此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听完她的故事,我心中五味杂陈,我挺同情她,但又过不了自己那个坎,本以为她就像百度上说的,很多女生天生没有处女膜,或因为身体意外导致膜脱落,亦或是曾经遇人不淑,有过一次不理智的爱情,这种种理由我都曾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并觉得能够接受,然而现在面对的这个事实,是我完全没有想过的。
“一漂,你还会接受我吗?”丁雨的话打断了我的头脑风暴。
“小雨,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明天先回家,你让我冷静一下,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
丁雨没说话,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看着她的样子也着实心疼,但她的过去又让我如鲠在喉,丁雨流着泪吻着我,泪水打湿了我胸口,那天我们在沙发上赤裸的睡去。
丁雨回家了,很长时间我们都没再联系,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调整好心态后,依然像往常那样混着日子,这期间虽然苏小文也偶尔和我们一起玩,但大家都绝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就像一个普通朋友那样相处,只是觉得聚会的时候有个女的在,会多很多氛围,也因为这样,我对小雨渐渐淡忘了下来。
五月十号,周沫佳着急忙慌的找到我。
“你知不知道,丁雨好像怀孕了!”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般砸的我脑袋嗡嗡作响。
“怎么会?谁告诉你的?”
“黄小梅呀!现在人都来县城了,明天就要去医院检查。”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要当爸爸了。”
“我……?爸爸?”我连儿子都还没当明白,现在居然稀里糊涂要当爸爸,换谁谁不迷糊?
“周沫佳,你老实告诉我,确定是我吗?”
“嘿?你这人问的什么话?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呀!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那一刻我才明白六神无主是个什么状态。
“怎么办?找她呀!”
后来,我叫上王贤,周沫佳,黄小梅,满县城宾馆的找丁雨,可是找遍了全城的宾馆也不见丁雨的身影,她之前给我的电话打过去又是空号,无奈的四人只好先回我家从长计议。
刚走到家门口,我远远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我小时候最爱玩的那两棵灯笼树下,周沫佳看见是她后急忙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丁雨啊,你可让我们找的够呛啊?差点就把整个县城翻了个底朝天!”
“小佳,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来到县城,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好了好了,只要找的到这里就最好,咱们进去再说吧。”说完周沫佳挽着丁雨的手向我们走来,丁雨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王贤拿着我的钥匙打开了门。
客厅里,黄小梅和周沫佳问起了丁雨具体的状况,原来她回家后两个月没来例假,这才想到会不会是怀孕,所以想到县医院来检查,来之前和黄小梅说过这事。王贤把我拉到一边问道。
“你他妈没做安全措施吗?”
“我做了呀,上次聂树过生我们送他的避孕套他不是没要吗?后来我全给拿回来,丁雨和我用的就是那个。”
“那怎么会呢?”
“是啊,我也奇怪,哎呀,对了,想起来了,就一次没用过,她走之前,在沙发上那次!”
“哼,结案!这下错不了了!”
“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如果查出来,要么你好好当你的爸爸,要么就给她流掉!”
“你有没有遇到过这事?”
“我在这些方面特别注意,每次就算她想,我都不可能给,现在我们才多大?未来人生还长,要是就这么被拴住了,多可悲呀!”王贤的这番话其实也是我想过却不敢说的,更何况丁雨的情况使我很纠结。
我和大家伙私下凑了些钱,准备第二天带着丁雨去医院检查。
晚上,我让丁雨睡在寝室,而我睡在客厅沙发上,丁雨问过我,如果真有了,我会怎么打算?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让她安心的睡觉,明天检查了再说。
第二天,医院门口,众人都来陪着丁雨,我给她买了两瓶矿泉水。做彩超,需要憋尿,我催促着她快多喝水,她看着我,露出一丝奇怪的眼神。我一直是个急性子,尤其遇到这种需要做选择题的时候,我希望医生快点给我揭盅,让我看到答案。
终于,丁雨从检查室走了出来,我们都焦急的围了过去。
“没事了,医生说我只是月经不调,没有怀孕。”
“太好了!我就说嘛,怎么会……”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草率了,在那种神经紧绷的时刻,听到结局正是能打消顾虑的答案后,我没忍住。
丁雨怨恨的看着我,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眼泪随即掉落。
“我明白了,谢谢你。”
说完后丁雨径直走出了医院。
我被这一幕弄的手足无措,愣在了原地。
周沫佳立马准备去追丁雨,但临走前在我面前说了一句:“你也太不是个玩意儿了!”
黄小梅也补充了一句:“真是个混蛋!”说完也追了过去。
王贤搂着我的肩膀说道:“混蛋玩意儿,现在安心了吧?”
“我真是这样吗?”
“少听她们女的瞎掰,丁雨的事我了解过,如果是个正常男人,谁能接受的了呀!”说完他把他抽剩下的半支烟塞进了我嘴里。
后来,周沫佳她们回来告诉我丁雨已经坐车回家了,并让她们转告我,谢谢我能陪她来医院,让我以后少喝酒,对身体不好,也祝我以后能幸福,而她,也会去找到那个属于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