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真的是最考验中国人的一年,经历了各种灾难后,还要迎接首届在中国举办的奥运会。好在我们团结,十多亿中国人顶着各种压力,硬是顽强的推动了这尊历史进程的大磨盘。
8月8日,我在出差的面包车里听着收音机转播着开幕式,这是我第一天在广电局上班,被安排和外线同事去各个乡镇安装大喇叭。而这三天的出差工作结束后,我又辞职了,我本以为在广电干的是文职工作,但实际上是跟着老师傅一路扶楼梯,搬运楼梯,随行的领导还说让我多学学技术,我始终没看出安装个大喇叭能有什么技术可言,倒是领导们在饭馆点菜的技术还真不错。
离开广电后,我迄今为止最后一次离开家乡。还是在成都,我妈和我聊起了她干洗店隔壁电脑维修店的飞哥,每天找他维修电脑的人都要排着队等着,正巧他现在需要一个助手,于是我妈问我愿不愿意来跟着他学习维修电脑,我觉得这应该是的靠谱的职业,所以第二天背上背包就去了成都。
飞哥和我已经是熟人了,我到他店里之后他也没客气,让我背着他的工具包,拿着一箱网线,坐着他的小电驴就出发干活。
这是给一个社区办公室放网线的活,同样是扶楼梯,但这楼梯扶的却是让我心甘情愿,飞哥把网线钉好后,又教我做起了水晶头,至今这句做水晶头的接线顺序口诀我都依然刻在脑海里:橙白橙,绿白蓝,蓝白绿,棕白棕。线头要剪的整齐,夹水晶头要用力,优质的水晶头一定不会裸露一根线在外面,做好的水晶头只要用打线器一打,绿灯从上到下依次闪烁就算成功。这,就是我在电脑行业上的第一课。
飞哥的小电驴载着我俩穿梭在锦江区的大街小巷,维修电脑最常见的问题就是重装系统,每次飞哥都是让我在一旁看他操作,但从未让我亲自实践,其实我自己很想去试一下,但飞哥那张系统光盘就像他宝贝一般,爱惜的不得了,以至于两个月了,我连一次上手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跟着他确实能学到一些电脑维修的知识,但是毕竟他是个体营业,家庭电脑来来去去也是那些问题,不是杀杀毒,就是装系统,大不了坏了个零件,就拖到电脑城去,飞哥挣个中间差价,很快,飞哥的小电驴换成了比亚迪F0,他去练车,我就坐在副驾驶陪练。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半年,直到我和叶影在成都重逢,我的命运齿轮才又一次转动。
qq上,虽然我和叶影一直没断过联系,但大家都更像普通朋友那样偶尔聊下天,也是因为我这些年都在外地的原因吧,最近她得知我来成都学起了电脑维修后,我们聊天的次数多了起来,现在的她,也从学校毕业,在成都一家保险公司上班。
一天,我们再次聊起了初中时光,敞开心扉的时候,我突然脑抽的问了一句。
“那时候你说你的初吻给了我,那你的处子之身给了谁呢?”
发送了这句话后,我立马就后悔了,可惜当时qq没有撤回功能,这么赤裸的话发给一个女生,会不会太不礼貌?
谁知叶影并没有怪我,反而回复了一句。
“我现在还是。”
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住处女的诱惑,我也不例外,这句话又给了我追求她的动力。
“真的呀?我还以为这些年,你怎么也该有过一些经历吧,不是说大学是恋爱的温床吗?”
“我不知道哦,反正我寝室的床挺硬,冬天的时候,该冷还得冷。”
“那,你现在都还是一个人?”
“废话,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我是动物?”
“你这算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叶影没说话,回了我一个偷笑的表情。
我接着又问:“能好好聊天不?”
“怎么?我聊的不好听?”
“不是,我是说,你明明知道我在问你什么,能正面回答吗?”
“我回答了呀,而且很正面。”
“I服了U!”
“那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才满意呢?”
用现在的话说,这算是极限拉扯吧,看来,我得拿出真诚这个必杀技了。
“好吧,现在你所看到的可都是中国汉字,希望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叶影,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喜欢的人,现在还是不是单身?请这位选手亮出你的答案!”
“为什么我要回答你的问题呢?”
看到这句话后,我对着屏幕笑出了声,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过了一会,我飞快的打出一行字。
“做我女朋友吧!”
五分钟后,她回了一个字。
“好。”
继初中那一次短暂的恋人关系后,这是我们第二次确定恋人关系,自此,我们的聊天称呼变成了老公老婆,等待了两个周,她终于有了一天假期。那天她穿着一条黑白相间的裙子站在街对面,我们笑着向对方挥手,绿灯后,我们双向奔赴,在斑马线上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我没去在意路人的眼光,只是把她抱在怀里,像找回了自己失而复得的青春。
正巧那天我妈有什么事不在店里,我和她在干洗店一直抱着聊天,几次想吻她,由于来往的路人太多,她都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她和我约定好,下一次她休假,让我去她租房的地方。
相信缘分吗?有句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和叶影有缘,想是前世有过说不清的纠缠,我和叶影无份,必是今生注定要偿还的业报。
终于等到了那天,我洗了澡,整理了头发,穿了身自以为好看的衣服,坐了十多站的公交车,来到了叶影租住的公寓,开门的人,是她一位很好的闺蜜,在初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她见我来了,赶紧收拾好挎包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我今晚要加班,就不回来住了。”
很明显,这是说给我听的,叶影过来领着我走进她的闺房,原来她们租了一个三室里的单间,和他闺蜜一起住,难怪闺蜜要说加班,这样才能把房间留给我们。
窗外的阳光像初中那时一样,柔柔的照在叶影的脸上,她抿着嘴,笑着看着我,我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日思夜想的女生,是的,她现在就在我的面前,而且,我过一会儿将要彻底的拥有她,这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但我并没有动,我再一次在脑海里确定,是她吗?我想的人是她吗?是梦吗?现在我是在做梦吗?答案是肯定的,就是她,不是梦。
我终于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两个人紧紧的抱着对方,我将她的脸轻轻抬起来,我想起那一次喝醉后在KtV吻她时的情景,此刻,我又将再一次亲吻那张思念了很久的嘴唇。随着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我们吻到了一起,慢慢的,我用舌头轻轻启开了她的牙齿,她生疏的和我舌头缠绕着,当我的手不自觉的伸向她衣服里,就在关键的时候,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的大脑就如电流涌过一般,突然间乱成一团,那些在外漂泊想她时的画面,那些初中上课时看着她背影的画面,那天拆开信封后掉出她送我手链的画面,那些信签纸上的文字也汇成了画面,不断以碎片形式在我脑海里翻飞,重叠,聚拢又散开,我的记忆突然就像电脑死机一般。
当我清醒过来后,我已经回到了干洗店。我记不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我去了叶影的公寓,为什么我会回到干洗店后才能有序的重新组织思维。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梦吗?
但当我打开qq后,查看叶影和我发的信息后才确定这不是梦,而叶影给我留言是这样说的。
“杨一漂,看来我们是真的有缘无份,算了吧,从此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各自幸福,再不打扰。”
我想问清楚原委,但她已经把我连同电话号码一并拉黑。
那一夜,我听着电脑里单曲循环的《知足》,喝光了一整瓶白酒,这无法名状的纠结,这含恨而终的爱情,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很多年后,我们还是相逢了,而此时,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们平静的聊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她告诉我,当时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声吼叫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夺门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她被吓的哭了好久,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一场约会,她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直到她把闺蜜叫回来后她才缓过神来,她悲伤了很久,但闺蜜为了让她彻底忘记我,半月后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也是现在的老公,就在介绍后没两天,她把她的处子之身交给了那个男人。
我终于想起来那天我吼叫的是一句什么话:我不能这样对她!
是的,我不能这样对她,我们互相给了对方的初吻,我们也该互相给到对方的第一次,但我的第一次已经给了别人,对她而言,这是不公平的,我不能这么草率的就拿走她的第一次,除非我和她结婚,在新婚的洞房里才能弥补我对她的亏欠。然而,缘分这东西,太玄妙了,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