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成都还意外联系上了另一个朋友,小镇中学的小武,他以前在当兵,现在龙泉的一家汽车维修店当学徒工,和我联系后,他大吐着苦水,埋怨着做汽车维修的种种槽点,他是想学挖机的,但鬼使神差的被安排到了那儿,他说他不想干了,我也被叶影这事搞得每天心烦意乱,我妈话又密,经常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现在还是那个老毛病,只要我和她讲道理,她就一通无理取闹,甚至哭,这种环境下,我也不想再留在干洗店,反正飞哥那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学,和小武一商量,行,咱们自己创业去。
成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股地摊浪潮兴起了,好多家里有车的人甚至把货装在车尾箱里,开到地方就打开车尾箱卖起货来。
摆地摊成了我和小武的首选创业项目,从我妈那里走的时候,向她要了三百块钱,我和小武先到龙泉半边街,因为我们的地摊货选择的对象是大学生,川师大正在半边街这儿,当然,大学美女多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我们租了一间在顶楼上被铁皮围起来做成的房间,交了100块租金,租期一个月,然后去荷花池批发市场挑选了一些香囊,当时的想法就是大学美女一定会喜欢这些香玩意儿,而这些东西进价也还算便宜,我们买了100多块钱的货,当天就开始了我们的第一次创业生涯。
就在学校半边街这道门的门口,我铺开一块布,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摆的整整齐齐,随手拿了张硬纸壳垫在地上就坐了下去,小武明显还有些不好意思,在我的极力劝说下才放下面子,坐在了旁边,终于等到了晚饭时间,学生们陆续走出了校门,我们的东西问价的人多,买的人少,第一天总共就买了两个香囊出去,进账十块钱。
拿着这十块钱,小武一脸嫌弃,而我却还挺高兴,毕竟还是有人肯出钱买我们的东西,我们用这十块钱换了两碗炒饭,这一天就算对付过去了。
晚上,铁皮房吸了一天的太阳光,里面热的人睡不着,我和小武轮换着冲了几个凉水澡都没用,后来干脆扯下床单睡在了地上,可蚊子的侵袭又让我们痛苦不堪,幸好,我还有一瓶白酒,大家一人喝了一些,才忍着煎熬睡了过去。
第二天摆摊,还是同样的问题,问的人多,买的人少,我们就卖出去三个。买了一盒蚊香后,我们逛到半边街这边一个菜市场,菜市场里有间面馆,招牌上赫然写着:宜宾燃面。四个大字,哈哈,终于遇到我们家乡的面馆了,两人进去一人点了一大碗自己喜欢的面,味道虽然不正宗,但也比其他地方好吃,关键是价格很便宜,三两面,才四块钱,而且是满满一大碗。后来,这个面馆就成了我们的食堂。
晚上回去,我分析起了没什么人买我们东西的原因,应该是我们把价格定高了些,不能卖五元一个,卖三元一个差不多,小武不置可否,我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猜出他应该对这个摆地摊不感兴趣。但现在没办法,我差不多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货上,不出摊就等着饿肚子。
后来,价格降下来后确实卖的多了些,但坚持了一周后,就几乎没什么生意了,我和小武除去抽烟吃饭的钱,根本就没了结余。一天,我出摊到晚上都没有一单生意,小武都快饿哭了,我也饿的不行,抱起之前买的二麻二麻勾兑酒猛灌了两口,这样可以缓解下饥饿感,小武不喝,他说越喝越饿,我想了下,查看了下剩余的货,干脆明天去全部一元甩卖,卖完再去找个工作算了,小武很赞成我这想法,原本他对摆地摊就提不起兴趣来。
第二天,全部的货一元一件甩卖,没多会儿就处理干净,手里一共还剩四十元钱,拿到钱后,两人先去宜宾燃面馆一人点了半斤面,那还是我第一次吃那么多面,饿过肚子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如果面前放着一头牛都恨不得一口气全啃光。
吃完面后,我俩到处广告栏里看招聘信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在天府广场周围发传单的工作,眼看我一整天的量就要完成并可以结工资的时候,小武不怎么回事和管理员竟然吵了起来,一气之下扔了传单就不干了,我也真服这小子了,摆摊他不愿和我去,现在发传单他又要耍脾气,好在管理员见我工作还行,给我结了一天的工资,小武说他受不了这种生活,决定第二天回家去,我们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和房东讲明了原因,他还是好心退了我三十块钱。
第二天,小武和我分道扬镳,我背着行李又只能孤独的走在大街上,就在我准备找家网吧过夜的时候,一则招聘信息映入眼帘,是一个公司招业务员的,没有什么文化要求,只需要能说会道,做事刻苦认真就行,我急忙打入电话,对方是个说着普通话的女人声音,听起来跟好听,我幻想着她火辣的身材和漂亮的容貌。
按照她提供的地址,我来到了这家公司,进入公司后我才发现,原来接电话的并没有火辣的身材,也没有漂亮的容貌,老板就是个东北女人,只不过说话的声音很细腻。
“你叫什么名字呢?”
“老板,我叫杨一漂。”
“你叫我芳姐吧。”
“好的,芳姐。”
“你以前做过销售类型的工作吗?”
“嗯,我在广东做过。”
接下来我给她大致讲了下以前在广东干过的活。
“好吧,那先试用你半月,你要住宿舍先交五百元押金。”
“芳姐,不瞒你说,我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五十元了,要不,我把身份证押你那儿吧,到时候发工资了再扣我钱也行。”
芳姐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拿下我身份证说道:“行,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很信任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谢谢你,芳姐,我会好好工作的。”
“嗯,行吧。李青,李青!”芳姐望着里屋,喊着一个名字。
“唉!芳姐,你找我吗?”里屋走出来一个小帅小帅的男孩,不过就是个子矮了些。
“这位新同事杨……哦杨一漂,你带他去一下宿舍。”芳姐看了下我的身份证再次确认我的姓名。
“好的,芳姐,那是现在去吗?”
“去吧,今天估计没什么事了,你也先下班吧,准备下,过两天货到了就出发。”
我跟着这位叫李青的同事走向宿舍,一路上我打听到,原来这是家卖美容产品的公司,目前就他一个员工,其他公司里的事都是芳姐家里人在帮她操持,我们主要的业务就是去出差,然后到当地的美容院发邀请函,然后搞什么会议营销。虽然我不太懂这是什么营销方式,但内心还是蛮期待工作开始的,毕竟能在成都周边到处去逛,对我而言这就相当于旅游。
来到宿舍后,原来这里是个套间,两室一厅,李青因为是老员工,他睡的是一间单人卧室,另一间据说是留给会议老师的,而我就床就在客厅里的上下铺,看了下住宿环境,已经很不错了,比起龙泉的铁皮屋,可要高出好多个档次。
和李青第一次见面,我虽然身上钱不多,但还是要请李青简单的吃个饭,就在小区外一个市场里,我请他吃了份冒菜,同时也拉进了一下彼此的关系,毕竟以后大家可就同在屋檐下了。
“对了,李青,芳姐这人应该还不错吧?”
“芳姐人很好的,她一家人都不错。”
“哦,那她家人都在成都吗?”
“是啊,她老公是北京人,她是东北人,和她一起来成都的还有她爸爸妈妈。”
“说实话哈,你可别笑我,咱们这个公司到底正经不?我看办公室都没人呀。”
“我来的时候公司还是有好几个员工的,但是后来他们都跳出去单干了,为这事儿,芳姐还愁了小半月,那些人也太不讲情面了。”
“是呀,白眼狼嘛,对了,你在公司干了多久了?”
“也就三个月吧。”
“平时出差都去过哪里?”
“也就是成都周边的一些市里县里吧。”
“那还可以哈,权当旅游了。”
“哈哈哈,你出差后就知道了,跑美容院会跑到你腿疼。”
“有这么严重?”
“嗯,你得自己去感受一下。”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一瓶酒,李青对酒这玩意儿不感兴趣,还好奇我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会爱喝白酒,我只说是读书那会儿染上的不良习惯。宿舍卫生间里居然还有个浴缸,李青让我随便用,他平时只在里面洗衣服,我可不管那么多,放水把浴缸冲洗干净后,就舒舒服服泡起了热水澡,正好把这些天来的疲惫感都给泡个干净。
夜深了,我独自喝着酒,手机qq上想聊天的不在线,在线的不想聊天,本想偷偷进叶影的qq空间,结果她的qq空间被上了锁。